姚以岸办事一如既往的效率。与宋朵朵对话完毕,就给苏孟发去一个信息,说是正好要去附近办事,约她下班之后在公司附近吃顿便饭。
她不怕被苏孟拒绝,也知道苏孟不可能拒绝。她与宋朵朵不一样,生气起来不会不管不顾,别说不是自己惹她,就真的是自己把她给惹了,她也不会不顾推荐工作的情分给自己甩脸子。
果然,苏孟很快就给她回复。两个人敲定好时间,各自忙工作去。等看着时间差不多,姚以岸才收拾东西出门。
季安心在公司抑郁了一个下午,今天她又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被上司痛骂。因为和大家关系相处不错,有不少同事暗地里发消息给她,让她顶住。
季安心一一回了,虽然心里奔腾着千军万马,但还是言语尽显乐观。其实她哪里是乐观,她是被骂傻了。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能不用脏字把她损的狗血淋头。
不过她可以坚持,至少在挨过几次骂之后,她已经能做到默默抑郁,表面不动声色。
下了班,她没着急回去。而是坐等到吃饭时间,等上司下班出门。他们有个私人的小群,群里没有领导,只有一众被怒骂无数次的可怜员工。今天上司心情不好,一连三人都遭了殃,因此几人商定,下班就在公司附近聚个小餐,互相吐一吐苦水,以酒洗去一身晦气。
能顶住该上司骂留到现在的同事不是已经有一颗钢铁心脏,就是已经在往钢铁进化的道路上。季安心是个新手,大家发善心,愿意带带她,传授前辈经验。
季安心感激大伙的热心,干脆一甩胳膊:老娘今天心情不好,请客!
一听有人请客,有两个本来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的同事立刻把包一扔:“好同志,好品质,你这个优良传统一定要继续保持!”
“安心,你还哪天心情不好,记得提前告诉我,我给家里说,不用备我的饭。”
“……”
几个人吵吵嚷嚷动身。恰好佟非从洗手间出来,与几个人走了个对脸。
今天他也没急着走,平时没有工作和约会,他也偶尔晚回家。因为家里除了一个喜乐,并无人能和他互动,回去也是躺倒在床看手机,不如踏踏实实坐在办公室里蹭电脑。
几个人见他还在,热情问道:“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小聚一下,有人请客。
“这么好的兴致?”
“哈,安心今天受了点刺激,需要大出血缓解。我们得给她这个机会。”
佟非看了眼被众人如同老佛爷一般搀出来的季小钱包,点头跟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公司附近的餐厅,找个包厢坐下。虽然是工作日,第二天还要上班,但季安心依旧忍受不住酒虫上脑,与几个嚷嚷着不醉不归的同事推杯换盏,极为尽兴。至此,佟非与一众同事才算是刷新了对季安心的认知,谁也没想到,她一个小小个头的丫头片子,竟还是个酒精爱好者。
姚以岸和苏孟准时在约好的餐厅见面。姚以岸一见到苏孟就是笑,苏孟也笑,但两人都笑得有些无力。而这个无力理由,不外乎三个字:宋朵朵。
两人对这顿饭下的真正含义心照不宣,却是没立刻进入主题。先是闲聊了一会,等到服务员将点好的菜上齐,姚以岸才换上一脸正色,不再废话的单刀直入:“其实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什么,朵朵说你两天没理她。”
苏孟点点头,对此并不否认。
姚以岸继续道:“她说已经和你道歉,但你没有回复。她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烦的团团转,让我来问问你。你还没消她的气?”
“也不算是吧。其实也说不上是生她的气,也就没有消气不消气这一说。她就是这个性格,有点什么想法都憋不住,不管怎么样出发点也是好意,我懒得和她计较。”
“嗯,我也知道你不会跟她计较,只是你不说话,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怕你自己憋着不开心。”姚以岸说着,手上的筷子一刻不停,“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苏孟洗耳恭听。
“那天我问你,是不是跟被搭讪的对象有关,你没否认,所以我想根结还是在那个人身上。朵朵的莽撞应该不是问题所在,你不理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触碰了一些你不好言说的事,对吗?”
“基本正确。唔……”苏孟听她分析,一时走神,误尝一口辣椒,顿时皱眉,“辣!”
姚以岸赶紧递水给她:“慢点喝。你这么心不在焉,她要是在这估计又要朝你开炮了。”
“咳,没事,你继续说。”
“你是怕一跟她说话她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知道怎么应付,所以才暂时先不理她。”
“嗯,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也知道她忘不掉就是了。”
“我可以问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吗?如果你不愿意说,也可以保持沉默。”
只是事到如今,沉默已经没什么用。苏孟叹气:“他是我高中同学。”
“只是这样?”姚以岸挑眉,她可不信只有这么简单。
果然,苏孟立刻低下头去,回避她的眼神:“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吧,我承认,你想的没错。”
“前男友?”
“准确说是初恋男友。”
“嚯,怪不得……也难怪你生气了,有朋友趁你不注意跑去替你撩拨初恋,太容易让对方误会了,换我我也生气。”
苏孟没接话,她有些怕姚以岸问她为什么分手,为什么时隔多年还是这么在意,不由有些警惕。
姚以岸却只道:“既然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实情呢。其实当时如果你说认识,朵朵也不会贸然冲上去了。”
“我是不想提,没想到不提的后果居然是这样。”
“朵朵这么个定时炸弹,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爆什么时候熄火。不过事情也不算太遭,毕竟你和那个人什么时候再遇见还都不知道呢,没准以后都见不到了呢。”
谁说见不到,明明中午才又见了。苏孟糟心的想着,她也希望能以后都见不到,可事实往往不尽人意。
姚以岸见她没说话,又脸色灰败,便知似乎没那么简单。不过她的询问到此结束,问再多,苏孟未必肯说,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不如点到为止:“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回去我会跟她说那人是前男友,让她死个明白,我会让她别再瞎猜瞎问。你也是,朵朵再来信,别不理她,不然越不理她越来劲。”
苏孟正好也不想再多说,见姚以岸不再多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嗯,只要她不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