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孟无奈摇头。她奶奶的确身子骨硬朗。八十多岁的人,还能每天精神抖擞的出门遛弯,一走就是一下午。可年纪到底是大了,半点也马虎不得。
她与孟秋云对望一眼,对方的眼里也透露些许无奈。知道这是老太太口是心非,但明面里却是不敢戳穿:“行,我跟他们说了,不用过来。不过我明天得来,早上买了几条新鲜带鱼,我回去炖了,明天给您送饭来。”
本来听她要来,老太太还老大不乐意,但之后一听有带鱼,立马吐口:“你非要来我也拦不住。不过苏孟这两天就别来了,上一天班挺累的,不用老往我这跑。”
苏孟当然说好,生怕自己一个不顺从,露出半点担心的模样,老太太立刻下床蹦迪。
母女两人顺毛捋的陪着老太太坐了半个钟头,等她爸拿着一应用品回来,里外打点妥当,三人才在老太太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回家。
宋朵朵与薛成礼aa了一顿晚餐,没费多久的功夫。
回到家,她就百无聊赖的跑去客厅沙发上瘫着,抢爸爸手里的遥控器,硬是把正激烈进行的球赛换台为最新上演的青春偶像剧。
她爸向来让着她,默默的在旁边叹了会儿气,见女儿都不为所动,只能认命起身,拿手机回到卧室,与杜凡君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的各自斗地主。卧室里瞬间响起各种“不要”和“要不起”。
宋朵朵成功抢夺遥控器,对电视里正播的剧集看似瞧的认真,剧情却是一丁点都没进脑子。看完一集,播上平时最不爱看的广告,她也顾不上换台,一颗心早就飞出去老远,控制不住的想些有的没的,一个不留神就拿起了手机,想要去看佟非和那女孩的微博。好在她及时醒悟,强行忍住,为了克制自己,她干脆把手机扔得老远,眼不见心不烦。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白天都好好的,但只要晚上一回家,就总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尤其关了灯准备睡觉却又难以入睡的那段时间,那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就会被无限放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朵朵自认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况,哪怕曾经和佟非闹起矛盾恶言相向的分手,也没有这次这么令人压抑。
电视里的广告播起来就没完没了,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的看了十来分钟。看着电视右上角蹦出的好剧倒计时,还要再等三分钟,心里不由一阵烦躁,跳起身跑去冰箱,摸出一大瓶凉酸奶给自己消火。
姚以岸回家时已精疲力竭,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但往往,心累带动身累,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坦,反倒不如身累。
她满腹心事的洗漱完毕,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处理眼前的急茬,都忘记她去田菁那儿的主要目的。
腹中不住的打鼓,她却没心情做饭,只去厨房冲开一碗麦片当做晚餐。期间,江珊给她发来信息,说是临时有点事,明天不进公司,有些事需要她留司帮忙处理,交代了要点几项。姚以岸一一记下,统统列入备忘录。等一碗麦片下肚,手脚麻利的洗干净碗,就将自己往床上一扔,盯着天花板继续琢磨田菁的事,越想越是恨不得用灼灼的目光将房顶烧穿。
听田菁的话,目前似乎很是认可那个小魏,仅仅是通过谈话,她未必能改变田菁的心意。而小魏,她对此人不了解,除了姓甚名谁意外,只知道个大概年纪,匆匆见过一面,就连他具体住在哪个单元哪间房,她都一概不知,更不用提此人跟一个大他二十多岁的中老年妇女在一起是什么动机。若是只为了田菁这一亩三分地的小破房,那么个大小伙子应该也不至于。
姚以岸躺在那思索半天也没能思索出什么头绪,索性不想,打开手机听一曲舒缓轻音乐给自己放空心灵。这一放空,直接让她横在床上睡着,直到半夜被空调持续输出的冷空气冻醒,才迷糊着把自己重新竖回来,裹上薄被继续睡。
第二天,姚以岸毫无征兆的起了个大早,比她平时起床的时间愣是早出一个小时,而且一睁眼之后就困意全无。她只能认命的爬起来洗漱收拾,做早餐。吃早餐的时候,她看到手机上一条许直昨晚发给她的信息,说是朋友送了两张雕塑展的票,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
姚以岸哪儿有心情看什么雕塑,一口回绝。许直也只好暂时作罢,反正展览的时间有好几个月,结束之前想什么时候去都行。至于为什么非要找姚以岸,许直懒得想。
宋朵朵一早起来就痛不欲生,拜前一天晚上喝的一大瓶凉酸奶所赐,今天一睁眼她就开始疯狂跑厕所,肚子里一通翻江倒海,闹腾的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班是不能上了,只能坐在马桶上生无可恋的给领导发去一个信息,请一天病假。吃过杜凡君给她找的止泻药后,本来还以为能很快摆脱这种痛苦,但没想到,药吃下去没多久,又开始反胃,上吐下泻,受尽折磨。
没办法,她只能换上件能出门的衣服,满嘴要死要活的跟着杜凡君去医院,一路上没少被杜凡君白眼。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不出声,她只会更难受。
到了医院,化验、开药、输液,折腾了一溜够,中午才回家。吃过饭和药,她就倒在床上继续哼哼。杜凡君嫌她烦,把她的房门一关,去客厅看电视了。
宋朵朵浑身难受,心里也难受,但她这会没体力跟杜凡君抗议她的不关爱,只能抱着手机向朋友们寻求温暖。
朋友圈发出后,她得到了几位亲友寥寥数语的评论关怀,甚至还有几个没心肝的人给她点赞。而平日关系最好的姚以岸和正在闹别扭的苏孟,皆是安安静静。
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发大串信息来关怀她的,居然又是薛成礼。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最近,她真是要多衰有多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