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邱葵随后马上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和汽车4S店电话,可不管是警车还是4S店的拖车,半天都不见人影。
“这会整个滨州都是一片汪洋,估计像你这样的情况不会少,他们一时半会没那么快过来。”我说。
“那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地看车被水淹?”邱葵有些焦灼地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人多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把车给推到路面上去。可现在就我跟邱葵两个人,想推也是力不从心。不说这里正好是下坡,推车本来就吃力,再算上积水的阻力,更是难上加难。
“你没二次点火吧?”我问。
“没有。发动机熄火后,我就没敢再动。”邱葵说。
我点点头:“那就好。要是发动机没进水的话,还可以正常开。”
其实碰到这种情况,如果不确定发动机是否进水,可以检查下空气滤芯或者火花塞,从其干湿状态便可以判断出到底有没有进水。如果是我自己那辆克鲁兹的话,我老早拆开检查了。可是邱葵的这辆欧陆过于名贵,我不敢轻易动手。
雨越下越大,真如瓢泼一般。挡风玻璃上一片水花,完全看不清四周的任何情况。
“现在除了干等,也没其他办法。好在你没有二次点火,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清洗发动机。”我安慰邱葵说,“外面雨太大,你先去车上坐会。”
“你也上来吧。”邱葵不由分说,将我拖进了副驾驶座。
“大清早的,你怎么从水排墩那边过来。”我有些奇怪。
“这两天不是下雨嘛,我爸放心不下家里,非让我送他回水排墩。”邱葵说,“昨晚送他回去后,由于雨太大,怕路上不安全,就住那了。没想到今天碰上这事。”
“你这算好的了。”我笑着说,“我刚才看前面那辆福克斯,水都已经漫到门把手了,车里内饰肯定一塌糊涂。”
话音刚落,就听邱葵一声尖叫。原来暴雨导致雨量过于集中,涵洞里水位渐涨,欧陆车里已经有水漫进来了。
“没事,拖车应该很快就到了。”我嘴上虽然这样安慰,心里也是暗暗着急。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水就要漫到坐椅了。
正在着急时,邱葵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神色一松,扭头对我说道:“4S店的拖车来了。”
我赶紧开门下车。果然,在路面上停着一辆黄色拖车。拖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米黄色雨披的师傅,指挥着拖车开到白色欧陆旁边,又拿出拖车绳挂在了欧陆后保险杠里的拖车环上,将车拖到了路面。
4S店的师傅从拖车上找来工具,一番检查后,对邱葵说道:“问题不大,发动机没进水,可以正常开。至于车里进了水……您哪天有空,直接去店里作下清洗好了。”
听见这话,我和邱葵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由于出险的车子太多,拖车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了。
“看你全身湿的,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先到我家把衣服烘烘干吧。”邱葵笑着说。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才在雨中站了一会,全身上下就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这样去上一天班,不感冒才怪呢。
再看看邱葵,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薄如蝉翼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后,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让她那曼妙有致的身材尽露无余。好在衣服不透明,不然真的就全走光了。
邱葵见我在看她,不由得脸一红。
“没事,我回去换套衣服好了。”我说,“好在我家不远。”
邱葵白了我一眼,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快上车吧。”
我怕她生气,没敢再吱声。
有了这次教训,邱葵没再选择地面道路,而是直接上了高架,很快就到了万山庄。一进门,邱葵就嚷嚷饿死了,让贝阿姨煮点粥,接着又找来一件浴袍朝我扔了过来。
“你进去洗个澡,洗完把这穿上。”邱葵将我领进浴室,自己则进了另一个浴室。
浴室正中摆放着一只直径约三米的纯白双人浴缸,墙角则是个透明弧形的玻璃淋浴房。墙上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女人的化妆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我在淋浴房里快速地冲了个澡,擦干身子穿上浴袍,尴尬地来到客厅,好在并没有遇见贝阿姨。我拿起手机拨通小骆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要晚点到科室。
二十分钟后,邱葵洗好澡,换了件蓝色印花真丝连衣裙,走进了客厅。
“你这有吹风机没?”我问,“我把湿衣服吹吹干。”
邱葵“扑哧”一笑,说道:“那你得吹到猴年马月去?放心,我保证你出门时能穿上干爽的衣服。”
贝阿姨像是有千里眼顺风耳似的,适时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说:“粥好了,周医生快去吃吧。”
我不由得脸一红,尴尬地朝她笑了笑。贝阿姨却像是没见到我穿着浴袍一样,抿嘴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邱葵引着我进了餐厅。餐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地紫薯燕麦粥,还有几样小菜。折腾了大半天,见到吃的肚子倒真的咕咕叫起来。也不知是饿了的缘故,还是贝阿姨手艺不错,紫薯粥着实香甜可口,我连尽了两碗。
吃完后,我坐在客厅,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上次给你的牛皮纸包,麻烦拿出来我看下。”我说。
邱葵没说什么,起身进了书房。不一会,拿着我给她的那个牛皮纸包走了出来。不待她走近,我便站起来示意她回去。
“怎么了?”邱葵疑惑地问。
我关上书房的门,打开纸包。
邱葵一声惊呼,讶异地说:“这不是运河博物馆失窃的船票么,怎么会在你这?”
船票失窃没几天,滨州市的各大主流纸媒和网络媒体,全都报道了这件事,并配上了醒目的船票照片。照如今新闻报道传播速度之快,差不多整个滨州的老百姓都知道有这件事。
我竖起食指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到底是怎么回事?”邱葵压低声音问,“不会是你干的吧?”
“相信我,我与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解释说,“跟你一起看音乐会那天,我才知道有这回事。”
邱葵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她才似乎确信我并没有骗她。
“我相信你!”她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