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驿路一边做着大周天循环,一边做着收灵入体功法。他能感觉到,这里的灵力密度,比其他地方浓密了许多,只比马莉莲防空洞的奇异空间差些,当然更比不了马莉莲的别墅异空间了。
李驿路甚至有了以后常住这里的打算。
整个白天,慧悟山人化缘未归,风摇曳躲在屋里不知做什么。在修炼中李驿路忘了时间,自然也不觉得饥饿。
这里的确是个极好的修炼场所,灵气都带着宁静祥和,很纯净。李驿路的心很静,静静地体味着这些宁静祥和的纯净灵气一点点渗入自己的肌体,在经脉里汇集,然后沿着经脉运转。整个身体都变得宁静安详,连情绪也跟着安静祥和起来。甚至感觉灵魂也跟着灵气的运转在净化,在升华。这种宁静的感觉,李驿路很享受,很想从此再不过问世事,就这么静静的修炼,直到永恒。
太安静祥和了,就像佛像的**安详一般,难道是自己面对着佛像修炼达到了这边境界吗?这种祥和与安静,难道就是修仙的目的追求吗?李驿路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了一点佛性,虽然没到大慈大悲的绝妙境界,却也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自然有些和谐相融的意味。佛讲究万物平等,而修仙界讲究自然竞争,这两者之间是否可以统一一致呢?这是进入到灵魂层面的思考。
灵魂。李驿路突然发觉,自己自从开始修炼以来,从来没有考虑过灵魂的问题。灵魂可以净化,可以升华,也可以修炼吗?灵魂的修炼是否意味着精神力的强大?佛教的学说,可否认为就是灵魂的学说?灵魂究竟是什么?存在何处?
就在李驿路思考这些很不着边际的问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触动了,想要飘逸,想要飞升。难道这就是灵魂出窍吗?
李驿路突然发现,自己吸收的灵气在大周天运转的过程中,损耗了一些。以前可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过。这些无端消失的灵气,被什么吸收了?难道是灵魂吗?可自己的灵魂,为何要吸收自己的灵气呢?
李驿路一个激灵,从无边的漫想中清醒过来。他看到风摇曳正站在佛堂的门口,很关注的看着他。看到他从修炼中睁开眼睛,展颜一笑,摇曳着身姿离开了。
晚上天黑的时候,慧悟山人抱着一只烧鸡,提着一瓶白酒回来了。风摇曳鼻子的确很灵,很远就问到了酒肉的味道,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好了碗筷酒具,点上了油灯,并用山泉沏了一壶山茶,静静端坐等待。
入乡随俗,李驿路也端坐在一边等待。李驿路很惊讶的发现,寺院里很安静,外面的山谷树林中虫鸣声此起彼伏,能看到小虫飞舞,但就是不入寺院围墙。李驿路明明感觉到山风吹面,可小小的油灯火苗就是一动不动,连火花都不爆一下。
李驿路这时候才感觉到,小小的山寺绝对不简单。
慧悟山人变戏法一般,不光掏出了烧鸡和白酒,还掏出了四喜丸子、红烧肘子和冰晶耳朵。慧悟山人大大咧咧的坐下,很随意的把禅杖和袈裟扔在了矮树上,撸胳膊挽袖子,竟然和风摇曳对饮起来,全然不在乎李驿路的存在。李驿路默默地陪在旁边,默默地喝着山茶,默默地听他们的说笑。
两人竟然讲了一个有关天龙八部的爱情故事:
沙羯罗修成了佛,高兴地跑着去找迦楼罗,她要让他也修成不死的佛。但是他只是看到了释迦牟尼和他手中作纯青琉璃色的一颗心。在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释迦牟尼说:“这是他遗留给你的。”
沙羯罗接过了那颗心,只见它发着漂亮的光华,噗噗跳动着,像还是生的一样。
沙羯罗一低头,不觉心中牵动了情思,一滴晶莹的液体掉在那颗心上。那颗心忽然化成了一道青光,往人间射去。她惊讶得忘记了一切。
释迦牟尼合十说:“为了这一点眼泪,你又必须多历一劫了。”
沙羯罗明白了佛所说的话,展齿一笑,也把身一纵,化作一道紫光,往人间投胎去了。那一刻,她的心里没有后悔,只有喜悦,她不知道将来怎么找到他,但是她相信,他已经在人间等着她了。
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山风也停了,外面的虫鸣也消失了。就连那盏油灯的豆点大小光,似乎也停止了燃烧,不再抖动了。
慧悟山人突然对着李驿路大喝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悔悟,真要误人误己吗?”
风摇曳突然右手张扬,一张红娟飘然在空中,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正楷小字,李驿路眼光虽尖,也只看到了最上面的标题《大悲咒》。红娟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展开,罩在了三人的头顶,继续展开,把整个寺院都罩住了。
一道灰白的身影突然从李驿路的身体内飘出,倏忽之间,就扑向了风摇曳,双手如钩,抓向了风摇曳的脖动脉和静脉,嘴里尖声叫喊着,声音凄厉尖锐,如厉鬼的哭泣。
李驿路吓得脸色都变了。
风摇曳鼻子冷哼一声,目光尖锐如闪电,挥手之间,一道青色闪电蛇一般刺向鬼魅。鬼魅身形风一样消散,又在另一侧光影般聚集,向着山门疾奔而去,快如闪电。
“哪里走,不思悔过,这人间便容你不得。”慧悟山人又一声大喝,被扔在矮树上的袈裟无风飘起,倏忽间就飘到了山寺门前,把就要冲出的鬼魅紧紧包裹起来。而枣木禅杖凌空飞来,对着鬼魅一击而去。
鬼魅尖厉的叫着,硬抗了禅杖的一击,眼看无法挣脱袈裟的包裹,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来来来,面对着寂静夜空,幽谷空灵,美酒佳肴,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慧悟山人一卷僧袍,露出结实的横肉,大声吆喝着,举杯便饮。
风摇曳在旁边嫣然一笑,同样一饮而尽,而且大有回味的感叹了一声,伸手撕下一条鸡腿,毫不斯文的大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