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见田五一口回绝,求他道:“小田五,田五小兄弟,你就当帮个忙,成不?”
“不成!”田五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会付你银子。”
“付银子也不成。”他可不要杜程的银子,因为这杜公子是他四少爷的朋友,他就算帮也只能免费帮,哪里有要他银子的道理。
“可是,你四少爷同意了啊。”
“我四少爷同意也不成。”
他四少爷是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的,也没把他当小的看待过。所以,杜程搬出陆岩来,一点用也没有。
杜程见他铁了心不干,只好开始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他了。
“田五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你要是不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田五斜着眼看他,一副你莫把我当傻子的神情,不帮他做这事就能让他一辈子完蛋?谁信!
杜程也不管他信不信,继续说道:“你肯定不信,然而,确实如此,你想想看,我若是亲自去了,以我这英俊非凡的相貌和风度翩翩的气质,必会让她对我抱有十二分的好感,既然对我抱以好感,必会想要进一步了解,虽然我可以委婉提出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但她恐怕也会为了好奇而看一看御赐宝剑。”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若说不让她看,岂非显得我极为小气?而且她回去和我父亲说起我不让她看,我父亲岂不是要将我骂个狗血喷头?但我若让她看了,我要从柳青姑娘那儿拿回御赐宝剑,京城的富人圈和达官贵人圈本来就小,万一她到处炫耀看过我的御赐宝剑,万一再传到柳青耳朵里,知道我向她要回剑是为了和另一个女子相亲,她岂能轻易原谅我?”
田五听他说着,一声也未吭,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杜程继续说道:“柳青必会因此以为我对她三心二意,从此和我断了联系,而我太明白了除了柳青姑娘,我这辈子谁也不会娶,她要是不理我,我只能一辈子做个单身汉。你说,你若不帮我,不就是害了我一辈子?”
见田五还是一声不吭,他继续说道:“你要知道,我可是你四少爷最好的朋友,我若一辈子孤苦伶仃,你四少爷会如何对你?反正我若真失去柳青,成了单身汉,我就天天来你四少爷这儿晃荡,毕竟没有了爱情之时,唯有友情可以慰藉心灵。”
田五一听,这不就是他若不去,这一辈子休想有好日子过的意思呗?
天天来这晃荡,不就是时时提醒他,是他不帮他造成他的孤单终身呗?
这不就是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意思呗?
得,咱可得罪不起这位大人物,况且他还是四少爷的好兄弟。去就去呗,硬着头皮,也得上。
正在他刚想同意时,突然想起,这杜公子完全可以找他自己的小厮啊,于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了:“杜公子,你怎么不让你自己的小厮帮你?”
“我的小厮知道了这事,我父亲知道的时日还会远吗?这事自然得瞒着我府里的所有人。”
“你的马夫就在外面,我扮你这事,他不会知道吗?”
“我也和你一起去客栈,他在客栈外等我,自然不会知道。”
田五心道,看样子,真心只能自己去了,他放弃了抵抗,无奈说道:“好嘛,你衣服拿来,我去穿上。”
杜程见田五总算答应了,心花怒放,立即将手上的衣服拿给他,说道:“田五小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田五“哼”了一声,说:“我可不是想帮你,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清静点,免得你当真天天在我面前出现。”
说完,拿着杜程的衣服去了自己睡觉的房间,去换衣服了。
杜程便守在厅里。
待换好了衣服,他开了门,来到厅里,杜程看到他便说:“哇,你当真换了个人似的。”
田五心道,哪里会有这么夸张,换了个衣服便像换了个人?
他不相信似的来到厅里放置的落地铜镜前,只见镜里的自己的确像是换了个人。
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呆鹅。
手垂在两侧,衣服宽大而不合身,脖子又细又长,头小小地立在宽大的领口处,不是呆鹅是什么?
因何杜公子自己穿着无比风流倜傥的衣服,自己一穿,反而成了呆鹅了?
还是自己的短衫衣服穿着适合自己,显得有精神,有活力,穿着这长衫,他觉得连行动似都不便了,于是撇了撇嘴说道:“你这衣服我穿着不伦不类的,哪里能扮你这富家公子?”
杜程满意说道:“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田五:“什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对。”
“杜公子您什么意思?”
“到时你便知道了,现在衣服穿好了,来,我教你几首我写过的诗和刚写的新诗,你好好背背。”
“什么?我还要背诗?”田五愁眉苦脸问道。
“要装得像,必须背。”杜程以不容否决的态度说道。
田五现在别提多后悔了,早知道还要背诗,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杜公子的!
然而现在由不得他反悔了,既然答应了帮忙,也只好奉陪到底。
可怜的田五整整花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还是没办法将杜程的诗背上几首,想起这句忘了那句,只急得他抓耳挠腮,想摞挑子不干了。
背诗,他真不是那块料。
他虽然因为幼年时陪着四少爷读书的关系,也识得几个字,但很多字其实不知其意。
因此,在不理解意思的情况下背诗,对他来说,当真要多难有多难。
本来今日还算凉快,硬是将他急得满身大汗。那杜程看他满头大汗,从袖中掏出扇子,一边帮他扇着,一边教他。
正在田五越来越没信心之时,只听杜程说道:“可以了,就这样吧。”
“可是杜公子,我还有好多句子背不出……”
“无妨。”都背出了,那才是真麻烦了,对于杜程来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个诗人连自己的诗都背不出,那姑娘会信吗?”
“会信。”杜程说道:“我已经开好了客栈的包间,我自己在隔壁也开了一间,你到时忘记下面一句,便以洗手为名去我包间里问我。”
“你早说你就在隔壁嘛,我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走,咱们出发。”杜程将手里的扇子一合,递给田五道:“拿着。”
田五拿了扇子,学着杜程的样子扇了几下,又站到铜镜旁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发现,拿了扇子的自己,似乎显得更呆了。
杜公子刚才扇起扇子如翩翩公子,怎么自己扇起来反像员外家的傻儿郞?
偏偏那杜公子还一副非常满意他这种形像的样子。
可把他给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