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翰路东侧,另一条回京之路京福路上,陆岩,杜程和田五三人正说说笑笑。
“这位美鸡小姐现在肯定变木鸡了……”田五笑道。
“还要谢谢你四少爷演得好,让她没有任何提防……”杜程道。
“谁能想到这么正派的长相的公子也会骗人呢,是吧……”田五道。
“要说演得好,你们两个强盗演得更好,若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你们,不见得会认出你们来,只会以为是真的强盗……”陆岩也笑道。
京福路东侧为安江,陆岩说笑时无意看了一眼安江,见安江靠岸处有十几只船,上面放着打磨好的石材。
十余只船上只有两个人,似在看守船只及船只上的石材。
他想起前些日子,水部郎中刘攸弘在上朝时提议安江护岸到了该修整的时刻了,原有的护岸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护石破损或缺失,毕竟安江作为连通京城与南北向几个重要经济重镇的河道,不止为了安全考虑,就算只为了形像,也该修整一下了。
皇上同意了安江河岸的修整之事,并将此事便全权交由刘攸弘来管理。
陆岩现在看到河中的船只及船只中的石材,便知这事已经正在进行了。
至于河中及岸上不见修河岸的水工,他猜测大约是中午时刻吃饭去了。
正想到此处时,只见前方树林里走出一伙人来,黑压压的一片,大约有几千人的样子。
这伙人正在往安江方向走去。这么多人同时往安江行进,想必是吃饭回来的水工了。
待陆岩坐的杜程的轿子经过这伙人时,有些人正经过京福路上。
由于是夏天,许是因为要做的活是体力活,所以这伙人只穿了黑色的外马褂。他们个个都看着年轻气盛,身材魁梧,胳膊上肌肉突起,看着便孔武有力。
这让陆岩想起前些日子因为王其耀之事去江州调查时,在江州汸河边看到的修整汸河河岸的水工,那批人有老有少,有胖有瘦,有虚弱的也有强健的。
而今天看到的这些修理河岸的水工能有这样的身体素质,让陆岩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他们中有人已经靠近了岸边,开始上船,陆岩发现,他们下船的动作不太熟悉,与当时在汸河看到的水工上船时熟练的动作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他并没有特别在意,也许,这是临时集结的一批新水工也是有可能的。
轿子继续向前,他继续与杜程和田五说说笑笑。
往前走了两三里路时,只见又一批人呆在河岸边。看起来仍然是几千余人,仍然绝大多数都是观其体格便知是常年进行锻炼的年轻人。
虽他们确实大多数都在忙活着,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人力过于丰盛了些。有的几乎完全插不上手,只是瞎忙活着。更有甚者有的干脆只是袖手旁观。
这一情形不能不让陆岩有所疑惑,但他明白,此时不能上前询问这些人。毕竟他穿着官服,问起此事来多有不便。
于是,在轿子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距离那些人远了些以后,他看到一个正在经过的村民时,对杜端说:“停轿。”
杜程和田五见他要停轿,也连忙将马止住了。
陆岩掀起轿帘问村民说:“这位兄长,你是住这附近的人吗?”
“对啊。”那村民停了下来,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
“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这江边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这几天吧,以前没见过……”
“边上还有一批水工,你知道吗?”
“还有一批吗?我倒没注意,一直以为同一批。”
“最近江里还有通航吗?”陆岩问道。
“最近好像没有了,好像是听说这江岸要修整,所以船都不让从这边过了。”
“好,谢谢兄长。”陆岩道。
“不必客气。”那村民便继续往前走,离开了三人身边。
杜程惊讶看了一眼陆岩,问道:“陆兄,你问他这些干什么?”
陆岩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莫非你认为这些人真的只是来修江岸的?”
杜程看了看河中的人,疑惑说道:“他们不就是来修江岸的吗?”
“表面上是……”陆岩若有所思说道。
“你的意思是……”
陆岩回道:“其中必有蹊跷,我现在也不敢冒然猜测……”
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出了**不离十,但事关重大,他不能将自己仅仅是猜测的内容和杜程讲明。
更何况,杜程是官场以外的人。
现在,他需要向皇上禀报今日自己机缘巧合遇到的两桩怪事,一是那个围墙内的一群可疑女子,一是这些可疑的水工。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他又遇着了一批水工,同样是在安江岸边。
这第三次遇到的可疑水工和前两次遇到的一样,都是年轻力盛的青壮年。
这也更加让他证实了自己此前的猜测,他决定回去后立刻禀报皇上。
所以,当杜程和田五两人去卖马场还马时,他没有跟去,而是下了轿子,让杜端在卖马场前等待两人,他自己则在卖马场门口找了辆马车,让马夫将自己带到了皇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