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宗杰将这些皇室成员带到地下洞室以后,便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地下洞室的放杂物的大间里。
然后,他匆匆来到地下宫殿里“皇上”的房间,见“皇上”正在埋头苦思着什么。
他行了君臣之礼后,向“皇上”禀报了上一个计划失败的事,以及萧岸的新计划。
并禀报说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实现,即将众多皇室成员从御花园骗到这地下洞室里来了。
接下来的计划他将努力去完成。
“皇上”听了他汇报的萧岸的新计划后,赞赏说道:“萧岸果然是萧岸,我没找错人。”接着看了一眼庄宗杰道:“你功劳也不小,若咱们大兴国复国成功,我便封你为国公。你们一族人便从此成为人上人。”
庄宗杰连忙道:“皇上,臣现在只想着为大兴复国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别无他求……”
“皇上”摆手道:“你去上面继续完成计划吧,你带来的这些人,我会命人看好的。”
庄宗杰连忙回地上宫殿去了。
到了上面,他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桌前,将几张纸撕碎,在碎片上写下一些地点和人名,然后将所有的纸张放于袖口,接着便走到皇宫里的车马院,里面有许多皇亲国戚带来的轿夫正在此院的屋里休息。
他告诉这些马夫说:“你们的主子因为担忧陆岩带的士兵攻进城来,所以都趁皇上午休的时候逃跑出宫了,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担心同一个方向逃跑会被陆岩带的士兵一网打尽,所以跑的方向各不相同,你们快些出宫去找他们助他们一臂之力,经过宫门时千万莫让别人看出你们轿子里面无人。你们要知道,你们主子弃皇上安危于不顾逃跑,可够丢人的,所以,你们最好让守宫门的以为轿里有人,说自己主子想回去睡上片刻,等傍晚内宴开始时再来。”
一个马夫道:“我们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往哪跑的?”
庄宗杰道:“你们各个主子逃跑的方向我这里都记下了,就是为了让你们去接应他们……”说着,他从袖里掏出刚才写下的人名和地点对应的纸条。
众马夫一听,连忙都围在他身边,等待他下发那些纸张。
发完那些纸张后,他说:“你们记住,要顺着这上面的路名一直找,找不到千万别回来,你们一旦回来,你们主子无人接应,只怕想逃得远些,就没那么容易了……”
众马夫听了他的话,记在心里,将轿子前帘子和窗帘都关紧了,陆续出宫去了。
经过宫门时,他们就按庄宗杰交待的那样对守门侍卫说,守门侍卫对这些轿夫本来就熟悉,也想不到拉开轿帘看看,便放他们出去了。
这些轿夫出了宫门便沿着庄宗杰纸条上写的地点一路赶去。
这些地点全在宫外,各个方向都有,当然,也有些马夫发现自己的地点和别人的地点接近或相同的,此时便结伴而行。
虽然这些马夫心里疑惑自己的主子怎么能弃皇上安危于不顾只会自顾自逃跑,但是他们也表示理解。
皇室成员虽然众多,但最没有凝聚力的,也是皇族。
大约是极权之下亲情犹为淡薄的缘故。
这些马夫各自在心里想明白了这一点,便从内心深处原谅了他们的主子了。
……
在马夫们四散而去之后,庄宗杰又命几个身手好的心腹太监以购买食材为由出宫,前往十王爷府上去了。
安排好去十王爷府上的人员后,他又来到秦渝所在的广安宫。
这是眼下唯一还在宫里的皇子。
他的几个妃子和她们带的宫女都去了地下洞室了,因此,整个广安宫颇为安静。
只有几个小太监在屋里聊天,在院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声音。
他走到太监说话处,以手指着其中两个太监说:“你们随我来下,宫宴上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做。”
他指的这两个太监是自己人。
没被指到的太监觉得庆幸,毕竟自己无需做事,可以享享清闲。
当他们随同他出屋后,他带着他们径直往秦渝寝殿走去。
刚才在御花园,之所以秦渝在的时候他并没有进御花园,而是候在园外墙边静听,是因为他担心秦渝或许知道点什么。
毕竟孔兰是秦辛这事不见得能瞒得过秦渝,而若万一孔兰不可信,是皇上那方的人的话,那么秦渝极有可能知道地下洞室的事。
有一丁点风险,他都不能冒。
秦渝不出来,将那么多人骗进地下洞室只怕会没那么容易。
所以直到看到秦渝从御花园出来了,他才放心进去了。
回想着刚才的事情,他在广安宫走着。
他上次来这广安宫是去年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如今这广安宫像个萧条的与世隔绝的场所一般。
虽然院内一草一木都生长茂盛,一花一叶都生机勃勃,但是,就是给人一种灰色的感觉。
那是失却了希望的颜色。
走进二皇子寝殿,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殿内榻上读书的二皇子。
二皇子秦渝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是庄宗杰,冷淡说道:“庄总管有何事来这里?”
庄宗杰道:“刚才在御花园门外,我看到二皇子走开时神情不太愉悦,是以过来问侯一声。”
“与你无关。”秦渝冷淡道,目光仍是盯着书本。
“二皇子,虽然此事确实与奴才无关,但是奴才一直将二皇子的好看在眼里,现今太子不是个适合当皇上的人,奴才甚是担心以后的大康前景……”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惋惜,说的内容又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让秦渝疑惑他来此的动机。
他看了他一眼,冷淡回道:“你对我说起大康前景,不觉得搞笑吗?大康前景眼下与我已无干系。”
庄宗杰:“二皇子,不说大康前景,只说百姓,二皇子觉得你这三弟是个会让百姓丰衣足食的君王吗?若他当君王,以后百姓只怕又会退回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了。而一个这样的君王,也不够有说服力,以后必然反叛不断,各方势力相互角逐,最终苦的还是百姓啊……”
他的神情中尽是忧国忧民之色,让秦渝不觉有些感动,他没料到会有人为了百姓向他说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