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仔细的检查一遍。结果和那个郎中的差不多。可是他配的药可就大不一样了。不仅续命。还可以慢慢地减轻症状。虽不能说是除根。但是精神状况可以得到改善。
杨毅看着陆煜。悄悄问张静菲：“老弟。你这个朋友真的靠得住么。”
这回张静菲倒是纳闷。刚才不是他说什么不妨一试的。怎么现在又怀疑上了。便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杨大哥。我了解他。医术了得。信他是对的。”
杨毅道：“呵呵。我是沒想到他是这么年轻。还以为起码要四十多岁。现在好郎中哪一个不是一大把年纪。”
“嗯。你不是知道他年轻么。”
“那也是相比之下不是。呵呵。他这个是年轻得过分了。”
张静菲噗嗤一笑。年轻得过分了。这说法有趣啊。
陆煜把药方交到杨毅手中。道：“一天两次。有好转之后再找我。”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拽着张静菲离开了杨毅家。
看到杨毅走远。陆煜问道：“你把我给你保命的药给用了。”
张静菲一笑：“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颗药丸可是千金难买。”陆煜对她的不识货感到汗颜。
张静菲不在乎地说：“人命关天。哪还有那么多想法啊。”
“哈哈。果然脾气和我对路。”陆煜大笑道“要不然你做我徒弟吧。”
“呃。那就算了。我对中药过敏。”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在也受不了这个药了。现在一闻见这个味道就想吐。
陆煜摇晃着头说：“哎呀。真是可惜。多少人求着要学呢。”
张静菲不禁一乐。原來这个老气横秋的家伙也有这样的一面。
回到了张静菲的住处。陆煜四下打量了一圈。道：“虽然简陋。但是也算能住人了。”
张静菲沒说话。只是看着他。陆煜一笑：“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吧。怎么不开口了。”
“你……怎么到这里來了。”张静菲确实有很多话。可是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陆煜淡然道：“走着走着不就來了。遇见你也是巧事。”
“他们都还好么。”
“他们。还算好吧。也就是你走以后。皇后时常哭泣。瑞王爷和太后的关系十分紧张。三夫人以泪洗面还有你父亲。也是很少紧张局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张静菲的脸色。
张静菲的心沉到谷底。皇后每次來信都是报喜不报忧。这她也能看出來。可是此刻听來却仍是让人那么揪心。
“你不是说你这么做是让他们轻松幸福么。这不是你要的么。”陆煜道。
张静菲的眼泪夺眶而出。是啊。这是她的选择。即便是后悔也沒有退路可走。
陆煜道：“我也沒想到你会在这里。怎么。在契丹过得不好。还是那个耶律楚把你逼回來的。”
原來自己的死讯并沒有传到天丰。她在心里松了口气。要是真是让皇后或者其他人知道。一场灾祸又是避免不了的了。
她轻轻摇头：“我自己逃出來的。”
“那怎么不回去。他还在等着你呢。”
张静菲又是摇头：“他有他的生活了。我回去做什么呢。无端又惹出麻烦來。”
“唉。看來你还是不了解他啊。”
冷场了。张静菲不想再说下去。变转了话題：“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
陆煜道：“你走后沒多久我就走了。”
张静菲微微一怔：“那雪香呢。她肯让你走。”
虽然不明显。但是郑雪香喜欢陆煜还是能看出來的（==好久不写他们的名字。都生疏了。原谅我吧。）。陆煜好像也不排斥郑雪香啊。怎么会离开那里呢。
陆煜并不吃惊张静菲的话。只是淡淡地说：“我居无定所。她跟着我会吃苦。所以我并沒有告诉她就离开了。”
“你自以为是。她既然喜欢你就不会在乎那么多。你又何必这么想呢。”张静菲有些愤怒地说。郑雪香和她情同姐妹。那小妮子什么脾气她当然知道。天晓得陆煜这么做会多伤那丫头的心。
陆煜冷笑一声：“你不是也喜欢瑞亲王么。怎么也可以做到甩手而去。”
“我……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说别人的时候都愤然。轮到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其实很难。你现在沒有资格说我。”陆煜说完。拂袖而去。
张静菲愣在原地。无法反驳他的话。是啊。她的确沒资格说任何人。
自此以后。陆煜干脆买下了旁边的房子。宣告定居了。张静菲刚一皱眉。他就用既然你能住我为何住不得的理由搪塞。张静菲确实奈何不得。便由着他了。倒是杨毅很高兴。因为旁边住这个神医。他母亲看看病就方便了。
这一转眼就是一年。时间飞转。春夏秋冬转瞬即逝。可是张静菲的心却一点也沒轻松。反倒随着时间的逝去越來越严重了。几次想去打听契丹那边的情况。都因为怕听见什么而放弃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影飞。你听说了么。”这天杨毅刚干活回來。就跑到张静菲的住处。样子十分慌张。
张静菲道：“杨大哥你慢点说。怎么了。”
“呼呼……听说天丰要和契丹两军对垒。总而言之就是要打仗了。”
“什么。”张静菲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不是有那个三年契约么。三年之内两国不再有任何的战事。怎么才过了一半的时间。就不复存在了。
“影飞。我们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镇子上好多家都已经计划要搬走了。”杨毅沒注意张静菲的神情。自顾自地说着。
张静菲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哦。不客气。你要是想走。我们一起啊。”杨毅说着就走了。估计是收拾东西去了。
张静菲沒有动。只是愣愣的坐着。直到陆煜推门进來。
“你不走么。”陆煜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快。”张静菲喃喃地说。
陆煜笑：“想知道原因么。”
张静菲忽然觉得陆煜的笑容十分刺眼。
“你在这里的一年沒有任何音讯。皇后早已经起了疑心。所以事情自然就败露了。再加上瑞王爷。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张静菲已经听不下去了。一年半前。她以为最起码能免除三年战乱之苦。沒想到。现在仍然因为她。又要再起冲突。她就算不是妖孽也是灾星了。
陆煜见她脸色难看得很。便说：“你也不必如此自责。天丰和契丹敌对时间已久。平静也只不过是一阵子。就算你还在契丹。瑞王爷也会想办法将你带回。更何况现在你已经‘死’了。再退一步讲。你只是个借口。有你沒你其实并沒有什么区别。自古以來向來如此。两国之间的争斗都只是因为小事。他们要的只是战争。其他的。一概全不重要。”
“难道就真的不能幸免了么。”张静菲了解战争带來的会是什么。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和亲。
陆煜沉吟了半晌。才道：“其他人我不敢说。就瑞王爷來讲。只是为了你。如果你回去。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张静菲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想这么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难道你想就这么躲一辈子。可能么。早晚他会找到你的。倒不如你主动回去。”陆煜叹息道。
张静菲苦笑。她也曾经想过该怎么和他重逢。可是万沒想到会是这样。陆煜说的对。她真能躲一辈子。心中那么多愧疚和亏欠。还有那么多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怎么能说舍就舍。
可是她这一回去。想必耶律楚也会知道吧。他又当如何。
脑子里堆积了太多的东西。让张静菲无所适从。
陆煜道：“顺其自然吧。瑞王爷已经出发了。他给我捎來信。说是让我去给他帮忙。做军医。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我不会推辞。只是你。如果愿意去试试就跟着我走吧。如果不愿。那么我们明天就分道扬镳吧。”
张静菲咬着下唇。缓缓点了点头。她是要考虑一下。事情來的太突然。她还沒有心理准备。不过就算是考虑。也会只有一个结果。
翌日。一切都沒有变化。杨毅很早就起來找到张静菲。道：“影飞老弟。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到扬州去。我娘在那里还有个亲戚。怎么样。”
张静菲笑笑：“多谢杨大哥了。可是我还是决定和我朋友一起走。我要回到京城去。那里也有我的亲戚。”
杨毅惊异地说道：“哎呀。原來你真是大地方出來的人啊。我说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呢。还认识那么有本事的朋友。”
“呵呵。哪里。”
“不过这样也好。你跟着我恐怕也不会过得很好。不如去京城。那里热闹。发达的机会也多。”杨毅笑着。
张静菲被他逗乐了：“好。等我发达了。会接杨大哥到京城去玩。”
“哈哈。好啊。那么我们就说定了哦。”
正说着。杨大娘也从屋子里出來了。她对杨毅说道：“毅儿。你去把马车叫來。娘和影飞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