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菲看见天丰军队又停止不前了,也是疑惑不已,她找到了一个军官,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咳,说是朝廷又派人过來了,真是的,这世道也真怪,一会一变,不过不打最好,谁愿意送死去啊,”军官撇着嘴说,
张静菲心里一动,难道真的是起了作用,她四处张望,果然看见胥晟皓骑着马回转了,大军原地待命,胥晟皓和张琪一前一后进了统帅大帐,张琪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胥晟皓也是紧皱眉头,
不大会功夫,似乎是胥晟皓下了命令,大军回转大营,各自解散休息,于是呼啦啦,人马又都分批的进了各自的营长,井井有条的样子,不多会儿,军营已经恢复了平静,几乎看不出刚才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果然是训练有素,
张静菲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隐约明白了这战事确实有了变化,
可是她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沒听说朝廷究竟派谁过來了,上一次是宰相方文翎,这次的估计也不会是个小官,可是却沒有动静,那个人也再沒露面,实在有些不平常,
傍晚,张静菲等在大帐里,等待着胥晟皓过來,按照平常的惯例,他早该出现了,可是今天却沒见人影,她还想知道到底现在是什么形势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静菲决定出去走走,她一个人溜达出了帐子,刚要往前走,就看见一个兵士匆匆赶來,停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方公子,王爷找您呢,请您去一趟,”
张静菲一愣,虽然她和胥晟皓关系密切,可是从來沒让其他人找过她,从來都是他自己就过來了,今天是怎么了,张静菲暗自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跟着兵士來到统帅大帐,却看见胥晟皓站在帐子外面,一脸凝重,看到她过來,脸色更是难看,好像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张静菲走近,问道:“找我來有事么,”
胥晟皓眼神复杂,轻声问道:“你可曾给皇上写过什么,或是说过什么,”
“呃,我上次也只是托父亲带回去一封信给姐姐,怎么了,”张静菲心虚的很,现在看來果然是自己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但是她却不能说什么,对胥晟皓必须要隐瞒,因为他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的,
胥晟皓哦了一声,又看了看她,道:“进去吧,里面的人想见见你,”
张静菲犹豫着,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胥晟皓脸色缓和了很多,道:“别怕,有我呢,进去吧,”
“里面是谁,”
“去吧,进去就知道了,”胥晟皓的神色稍微有些紧张,他一副欲言又止,可又不能吐露半句的样子,让张静菲更加紧张了,
想了想,张静菲咬着牙,掀开了帐帘,迈步走了进去,帐帘放下,张静菲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立(==貌似这是惯例,都要背对着),烛光逆光照着他的背影,这个人体形匀称,光看个背影就知道这个人非常人,
张静菲太熟悉这个背影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真的不敢认,多长时间沒见了,还记得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朕三年’,
那个人忽然转过身來,还是那个眼神,还是那副表情,可是包含的东西却又复杂了许多,说不清楚是喜、惊、愁还是苦,张静菲也一下子被无数的情绪填满了,对视了很久,张静菲轻轻低下头,道:“皇上……”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狠狠捏住,强迫她抬起头來,胥晟逸的眼睛里此时已经全部换上了愤怒,他低沉的声音如此压抑,他说:“如果要不是这场战事,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和我见面,”
张静菲默默的看着他,不发一言,下巴被捏的生疼,可是她却不能叫出來,他说的对,要是沒有这场莫名的战争,也许两个人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胥晟逸看她不说话,更是怒火中烧:“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么,”
张静菲发现自己欠的债太多了,包括眼前这个最高权力的拥有者,这个年代的神,可是她无法一一偿还,也只能看着他生气,却解释不了什么,
胥晟逸看见张静菲的下巴几乎被他捏红了,心一软,又轻轻放开了她,自己攥紧了拳头,跟自己较劲,
“为什么不说话,”他问,
张静菲看他青筋突起的手背,说:“皇上说的都对,臣女无法反驳,”
“你……”胥晟逸瞪着她,那个曾经笑得无比灿烂的人,现在却变得这般冷漠,胥晟逸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能看得出來,这些日子她过得是怎样的生活,这里面有他的责任,是他沒有保护好她,如此看來,他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张静菲迅速转换了话題:“皇上,臣女的信,皇上好像已经看过了,”
胥晟逸虽然恼她如此生疏,但是此时也只能暂时放下,他平静了心情,点头道:“是啊,朕看过了,你说如果朕此次出兵,必会后悔,是什么意思,”
张静菲道:“皇上此次出兵,弊大于利,臣女匆忙,所以沒有在信中一一道來,可是臣女相信,此次出兵,一定还有其他人予以劝阻,皇上似乎一意孤行了,”
胥晟逸突然笑了,也就只有她敢说自己是一意孤行,那些大臣劝阻一次不成,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可能是自己平时太苛刻了,才会让臣民们如此惧怕自己,
张静菲看他笑,心里有些嘀咕,声音也放低了:“难道臣女说得不对,”
“呵呵,你说对了,那朕倒想听听你的高见,”胥晟逸轻笑,这才是她,那个总是露出猫爪子的女人,
张静菲看他并不生气,才开始滔滔不绝的说道:“臣女以为,如果要是换成是别的时机,比如内部动乱或者是外族侵袭,趁机会还可能灭掉契丹,但这次却不一样,这次不是人祸而是天灾,契丹的人是人,那么天丰也沒有高级到哪里,瘟疫,一种毁灭性的疾病,传染速度极快,且无法切掉传染源,现在又控制不住,如果蔓延开,天丰也无法幸免……”
胥晟逸不懂那些现代名词,但是基本听懂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天丰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契丹,很有可能也大批量的感染上瘟疫,而集体死亡,而且瘟疫还有可能扩散到天丰内陆,到时候就更难控制了,
胥晟逸点点头,确实这个道理,自己也是脑子一热,所以才沒想那么多,现在看來自己也是差一点成了千古罪人,还好及时收手了,
“还有呢,”
“还有,就是外患,就算天丰此时真的灭了契丹,那么跟契丹相隔的鲜卑就该显露出來了,皇上,您应该也知道,鲜卑想來觊觎天丰的土地,几次骚扰我朝边境,烧杀抢掠,如果沒了契丹,那么鲜卑自然就成了天丰的又一强敌,但是要是契丹仍然存在,鲜卑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越过契丹來威胁天丰,”张静菲又道出了另一个理由,这也是她从胥晟皓口中得知的,当时也只是听胥晟皓给自己讲了很多打仗的事情,沒想到这次还真用上了,
胥晟逸思忖了一下,道:“照你这么说,契丹是动不得得了,”
“是,非但动不得,这次还要帮助他们,就是援助他们,”
“为什么,”
“因为如果这次帮助了他们,契丹王必会心存感激,而且他们此次元气大伤,近期内将不会对天丰有什么行动,相反的,他们还可以抵挡鲜卑,所以帮助他们才是利大于弊,”
胥晟逸道:“你怎么知道契丹王不会再我们帮助他们以后,反咬一口,”
“因为我接触过契丹王,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老了,如果不是这次我们宣战,契丹也不会动天丰的,”张静菲回想起那个慈祥的契丹王,
胥晟逸冷笑:“朕觉得你有私心,你不怕朕把你当成反贼抓起來,”
“您不会,既然皇上已经來到这里,那么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臣女也只是顺水之情,关键的还是皇上您的意思,”张静菲见招拆招,
“哦,是么,看來朕都被你看透了,”胥晟逸一脸玩味,这么长时间不见,她的本事又长了不少,
张静菲低着头,道:“而且阻止瘟疫蔓延,也是利于我朝之事,契丹与我朝接壤,这件事,臣女说句不敬的话,天丰是必须要做的,”
胥晟逸一拍桌子,道:“好一个必须要做的,方月影,你果然是个兴天下的女人,如果朕援助了契丹,你又当如何,”
张静菲愣住了,她沒想到皇帝居然还和她讲条件,他是吃准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怎能和自己交换条件,
“怎么,不敢说了,还是你根本就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朕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可以随便操控么,”胥晟逸见她终于不再那么平静,忽然觉得不那么气愤了,
张静菲咬咬牙,道:“好,如果皇上能为天下百姓着想,那么事情过去以后,臣女自当领罪,”
“领罪,你有什么罪,”
“臣女对皇上不敬是为一,臣女确实有私心,虽然在契丹只有半年时间,可是臣女觉得契丹是个淳朴的民族,并不是其他人所想的凶神恶煞,有很多契丹人为臣女而死,所以臣女不能眼睁睁看着契丹灭亡,这是为二,”张静菲一口气说完,安静的等着胥晟逸说话,
胥晟逸勾起嘴角,道:“好,那就先记上,等事情结束以后,朕和你算总账,”
张静菲抬起头,忽然露出了笑容:“多谢皇上,”
胥晟逸看着她的笑容,心想,自己还有沒有机会能永远看到她的笑容,如此真实,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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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呼呼~~
那个不要深究,肯定是有不妥的地方,见谅,
(*^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