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李婧是眼睁睁的看着小太子发作的。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君子谦的脸色开始苍白,身体也越来越冰冷,明亮的双眼逐渐沉寂下来。
月上枝头,君子谦突然抱住了李婧,伸头就想往她脖子上凑。
李婧好笑的伸手推开了他的头,在他神色开始狰狞之时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了左手的胳膊,将手递到了他面前:“喝吧。”
他眨了眨眼,乖巧的靠在她怀中,抓着她的手开始喝了起来,每当血液开始干涸,他就用牙齿咬破伤口继续吮吸。
她眉头微蹙,右手环着他的腰,隔着衣服也无法掩饰他周身冰冷的身体,虽然他极力克制,但身体却在轻颤着。
感觉到他的泪一滴滴滴在她的手上,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血液流失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啊,年仅十岁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太子此刻却只能饮人鲜血,抱着她的手在哭啊!
一定要找到治愈他的办法!
君子谦缓缓的倒在她的怀里,失去意识之前朦朦胧胧的叫了她一声“含笑姐”。
强撑着把他抱到了床上,擦去他唇角残留的血迹,这才有些虚脱的坐在了床边,随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阿二默默地出现在她面前,递给了她一瓶金疮药:“这是阿一给你的。”
上次也是他送的药,想起阿一那木头般的模样,她虚弱的笑了笑:“替我谢谢他。”
阿二慢慢隐去了他的身形,只留下一句:“他去帮你熬红枣粥了。”
呵,这个暗卫真是样样精通,居家旅行必备啊。
她刚撒好金疮药就疲惫的到软塌上去躺着了,朦胧之间看到阿二端了一碗粥过来,她虚弱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吃,他就沉默的为她包扎好了手臂上有些狰狞的伤口,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太子之后端着碗离开了。
第二天醒来对上小太子明亮孺慕的眼神,李婧越发觉得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君子谦亲自端了一碗粥要喂她,不忍拒绝,她微笑着让他喂完了一碗粥。
回宫之前,他依依不舍的抱了抱她,这才转身离开。
李婧放下袖子遮住了伤口,慢腾腾的挪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随意的梳起来。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是坚持自己梳头,就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她颈侧上的疤痕。
小太子上次咬的伤口已经结疤,头发遮住之后没人能看得出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她以为是花月,正想吩咐她去打一盆水来洗漱,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说子谦昨晚在你房里留宿了?”
她面不改色的放下了梳子,一转身就对上了君怀逸打量她的眼神。
李婧实在不想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有什么纠缠,只得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似乎忘了之前我们说过的话?”看出她不想谈及此事,君怀逸却非要挑起话题,“子谦还年幼,他不懂得避嫌难道你也不懂得?”
这个王爷是否太闲了?总有时间关注她这水云阁?
“父王多虑了,我和子谦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我们之前的情感却胜过亲姐弟,他难得出宫一趟,想和我多待一会儿而已。”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只似笑非笑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李婧的双眼有些暗沉。
王府里的事自然瞒不住君怀逸这个主人,他这是怀疑她对小太子别有居心,所以来特地敲打一番?
呵。
团子不现身,梁韩没回来,很多事情无法完成,这让她有些烦躁。
偏偏这个档口,官愁还有心情到她水云阁来碍眼。
看着前来禀报的花月,李婧沉着脸走出了房门。
等候在院子里的官愁一见她出门就迎了上来,笑得落落大方:“姐姐,这是父王为我寻来的稀贵奇花,花香扑鼻,颜色艳丽,父王也就得了两盆,我寻思着送一盆来给你,我们姐妹一人一盆。”
看着她手里那盆精细的鲜花,李婧双眸微闪,这是要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来?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接受的话恐怕又纠缠不清。
她上前一步,接过官愁手中的花盆,语气微冷:“花我收了,还有事吗?”
官愁笑得乖巧:“那姐姐好好休息,妹妹先告退了。”
花月上前:“大小姐,这盆花需要处理吗?”
李婧双手一松,花盆就碎了一地:“唔,现在需要处理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李婧的身体开始不对劲起来,整日嗜睡,吃啥吐啥,整个人憔悴不已。
花月连忙请了府医。
王妃和官愁听到消息都一脸担心的到了水云阁。
府医一手探上了她的脉搏,眼里闪过一道惊异的光芒,眉头越皱越深。
李婧漆黑的双眸盯上了一脸关怀的官愁,这两天她只接触过她的那盆花,若说她身体的异样跟官愁无关,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府医,含笑这到底是怎么了?”王妃见府医几番欲言又止,忍不住问出了声。
府医松开了手,恭敬的站了起来:“启禀王妃,大小姐这是……喜脉,已经,将近三月了。”恭喜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堂堂明王长女,皇上亲封淑德郡主,竟然未婚先孕,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啊。
王妃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挥退了府医:“含笑,那人是谁?”
“我若说我从未做出出格之事,更未怀孕,你信吗?”李婧问的是王妃,看的却是官愁。
原以为她是下毒,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药!
原剧情中李含笑直到死亡也没有遇到过任何暧昧的男人,不……她双眸微闪,剧情只围绕着男女主角走,李含笑的事没有细提,说不定她确实和某个男人有了苟且之事。
剧情李含笑的出现是从官愁被追杀,然后被她所救开始,如果在那之前李含笑就和男人有了一腿,那现在才显孕吐之状也不奇怪。
王妃沉声道:“含笑,是非轻重,现在不是你隐瞒的时候,你说出来,我们才好解决。”
李婧突然笑出声:“如果那人是世子爷,怎么办?”
王妃先是一震,然后雍容华贵的脸上不可抑制的愤怒:“那是你弟弟,而且三个月前子夜还在军营,你简直,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