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大脑需要足够的休息,在那之后阿萨辛还说了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包括新的『传达者』,我更愿意接受他前辈的使命,我不知道他的脑袋里是被安塞尔灌了水还是怎么的,发布的净是些无厘头的内容。
两位『叛逃者』的通缉取消这也让我有一些难以理解。出于好奇,我尝试散播在我们天族中暗示离职的信号,不料仅仅几分钟后便传出我的通缉密令。幸运的是筱宫还没走远,我借助她的『欺诈』成功的“回”到了职位——尽管我本身就没想过要离职就是了。
我想我不能再带上更多人在身边引人注目了——配上我平时在人族爱穿贵族的衣服,大家都知道被人羡慕的眼光比那些被人嫌弃的眼光更让我喜欢——简直就像黑社会老大带着他身旁的小妞们和跟班一样。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一些。我当时选择了优先保护阿萨辛,因为两位萝莉的战斗能力虽然不及他,至少她们没有被追杀这种不安全的背景。何况我的前辈也是拿了一些交换物才敢来和我谈条件的。
顺便,两位『指引者』同时工作,的确会让我轻松一些,我可巴不得有人来帮我分担一半的麻烦。
我似乎忘了我们在休假这件事。
我的本意是把布莱克和萝丝安排在一家旅馆暂作歇脚,我认为找到『传达者』……另一个『叛逃者』花费不了我多少时间,把事情解决完了就可以带上她们了,我可不希望接下来每个夜晚都和阿萨辛同床共枕。但果然布莱克还是熟悉的布莱克,她果然趁着某个夜晚悄悄地带着自己的搭档离开了我安排的地方,开始了她们新的旅途——我都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占卜师自己都认为没有危险的话,通常是不需要我来插足了。
“阿萨辛。”
“怎么了年轻人?”果然这几天悠闲的日子让他变回了本性,寻找前传达者也没有那么顺利——阿萨辛似乎并不相信我能轻松解决他或者让他们和解,所以有意识的把我带往距我预想的轨道偏离的那一边。
“既然你那么害怕那个家伙,我们就先不去找他了。”
“很好很好,我的晚辈终于开窍了!”阿萨辛显得十分激动,不过我得泼他一盆冷水。
“我们去找安塞尔之瓶。”
阿萨辛在几天前告诉我,神族还存在,这一点我可没有轻易接受,要知道这对于我们这批第二代世界管理人来说,简直就是荒谬,理由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而他也告诉我自己并不知道他们存在的地点,我一次次的反驳他都坚持自己的观点,这让我逐渐的有一些相信。但我可不能听信他一人之言,我想我得找些事情来做——我们天族还在休假期间,具体时间,新来的可没有告诉我们——否则两把老骨头烂在这里可不值当。
显然阿萨辛并没有因为我的这个决定感到害怕或者失落之类的,倒是显得十分兴奋,经过盘问,他说源头的水可以让自己变得比现在更加年轻——他看上去已经比我还要小一些了,在人类中都只能算平均的身高搭配上光泽的皮肤,说他是个年轻女孩我都能相信了。
不过我想他显然在撒谎,我们天族之间虽然无法互相窃取记忆,但他脸侧流过的汗水和飘忽的眼神就足够证明了——好歹现在还是大冬天的。
顾不得这个老年人到底想不想去,或许从几年前第一次和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已经改变了吧,变得没有最初所谓神族设计的我那般固执和沉闷,有时候我还是非常乐意参加冒险——我是说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要找到安塞尔之瓶倾倒下的那座山并不困难,整个大陆最高的那一座便是了,或者沿着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看到的任何一条水流,找到源头便是那儿——咱们还是别提尿液这种事情了吧。
然而我们能够找到的仅仅是这座山,即使到达山顶——我最初诞生的地方,我们也无法寻找到那破瓶子的具体地点。我不知道安塞尔如何做到让瓶子到山顶这段空间中的水变得不可触摸而且肉眼不可见,简直就像直接把安塞尔之海里面的内容物倒了出来一样——尽管他们实际上是不同的。不过这种设定倒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福利——我没有一诞生就湿身,这座云层之间的山以及周围几百里的荒芜,可没有少女来欣赏我的诱惑。唯独湿透了的,无论当初还是现在,都只有我的长靴,脚下的水如同凭空诞生一般,流通着整个世界。
“要起飞咯。”
我不知道为什么阿萨辛这把年纪居然学不会御风这种初级法术,但此刻我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他,便只得单手缠绕在他的腰间带着他——相信我,如果你闭着眼睛这么抱着,一定会感觉自己怀中的那个是个少女的。
要知道,自己创造出一阵风,然后驾驭着它,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我别无选择——你们听说过从山顶吹起并且垂直向上的风么?
我能提前预想到我的计划不会那么简单的实现,但如今,阿萨辛几乎用完了法力来创造风,我也没有办法继续上升。天空中不断有乾飞过,这种来自东方的巨鸟如今因为食物链的因素遍及了整个世界,其中一只险些吃了我的左手臂,我正悬浮着为自己治疗,另一只手还不得不搂着另一个男人的腰,从目前这种高度摔下去,尽管我们的体质能保证我们不死,但法力耗尽又不会御风的阿萨辛起码也得瘫痪上十天半个月的。
我想我们得找些办法回到地面,或许缘分到了,一只看上去比较娇小的乾飞过我的面前。我找准时机,在没有万分之一秒差错的情况下落到了它的背上——要知道,这种鸟类的飞行速度可不是闹着玩。
我不知道它要去哪儿,我也没精力纠结这个问题,幸运的是它整整三米宽的背部能让我稍微安稳一会,我稍稍透视了一下它的身体,虽说有些恶心,但我在它的胃里看到了不少的陆行动物尸体,这也能保证它短时间内不会为了捕食而闹出一些大动作来。不过冬春之交是这种动物交配的季节,我可不担保它此刻会不会在追捕自己的梦中情人。
“克洛克!快醒醒!”我们似乎有一些麻烦了,我用法力把自己束缚在这只巨鸟的身上来保证我们不会掉下去,便闭上双眼小睡了一会。此刻阿萨辛以及恢复了活力,在这鸟身上乱蹦乱跳——尽管我们的体重对这只巨型生物的飞行造成不了影响,但我想他现在的举动也让我们的宿主有些不太愉快。巨鸟加速煽动者翅膀,它似乎想要利用速度让我们这些寄生虫离开它的身上。
不过接下来的场面让我迅速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此刻这只巨鸟的身后竟然跟随者我们最初遇到的那一群——我认得咬伤我的那一只,作为回礼我用法术拔光了它的尾羽让它变得足够丑陋。“克洛克!我们乘坐的这只是什么?”
“乾啊,你这时候还有功夫在意这个,快传我一点法力我带你御风啊!”
“法力怎么传啊!还有你仔细看看这是一只坤啊!”定下神一看,果然这只“乾”不光体型娇小,就连身上的羽毛色彩和质感都与其他的那些有所不同,尽管是同一物种,但它们性别截然不同。我想我知道……现在是他们交配的季节。
“克洛克!你到底还有没有办法飞起来啊?”
“当然没有了小傻瓜。”我搂住了他的腰,这一次他有些反抗,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如此宠溺的词语,或许是对阿萨辛如此不淡定的表现的一种嘲讽吧,有时候我自己的脑子里也有个安塞尔之瓶。
我们不得不离开,乾坤在交配之前,乾会将坤背上的所有旅客一律吃完——要知道这种巨鸟身上难免会有一些搭顺风车的乘客。
“准备好了没有?”
“你冷静一点啊!你要干嘛!”我当然清楚明白自己的法力无法御风抵达地面,也不用怀疑此刻我叫来了巩来拯救我们——被拔了逆鳞的可怜龙此刻还在人类的某个医院尚未睁开双眼呢。
还有一万米。
一千米。
一百米……
马上就到了……
“[御风]。”在我们仅仅距离地面十多米的时候,我想我的法力还是够支持我稍微用一用这个平日里从不吝啬的法术。此刻我怀中的少年——不,老头——早就吓得紧闭双眼,尽管他用力的抓住我搂着他腰部的那只手,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已经吓得发软。我也很担心自己的反应速度,幸运的是它比我想象的要强那么一些。
尽管安全到达了地面,但紧急切出的法术似乎也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一定伤害,此刻乾中最强的那一只早已赶跑了其他的,在对他的梦中情人进行最后的追击,倒不如说是即将进入洞房前的嬉闹,显然我们的临时坐骑也被它吸引上了,慢慢地放下了速度。
但现在最麻烦的显然是我,我的双腿在强大的风力下粉碎性骨折——要知道,经过那么长时间加速的我们,可不是吹一阵简单的风就能轻松挡下的,仅仅是比落在地面上要好上那么一些罢了。尽管阿萨辛安然无恙让我有一些不爽,但的确是我把他卷入这件事情中。况且这个老年人在短暂的休息后还记得来帮我疗伤,竟然让我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
我眉头紧锁,沉思着——安塞尔之瓶的真正位置究竟在哪?
乾坤共同发出一声惊悚的鸣叫,便在这座最高的山附近的某个山脉上歇了脚,我想不久后这里就会诞生新的生命。不是第一次的,我猜想我自己说不定也有父母,我也想过要探索自己诞生的秘密,但现实的沉重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放下了我的这个荒谬的念头,我真的始终如一的相信天族的诞生仅仅伴随着使命么?答案是否定的。
尽管是这种魔物,但也让人心生敬畏,他们那仅仅为了繁衍的爱情竟然也会让我触动,不经让我怀念起她。不,我不能想念她,这是我对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誓言。
我凝视着哪座山顶——我来的地方。
我又回头眺望那个村庄——我们相遇的地方。
阿萨辛还在为我治疗,我想这需要他花上整个下午了。
“喂!下手轻一点!”
“年轻人,不要对长辈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