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顾无言。
“怎么办？”
宋清玄有点懊恼：“言欢宴的老板是你，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现在反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当初放消息出去的时候，竟然忘了这一点，忘了姜止归属鹰羽卫这件事。
的确，这群人赚的就是皇帝的钱，怎么还敢卖东西给皇帝的亲卫？
方大厨提议：“要不……咱们以别的酒楼名义去买？”
“他们总归只是害怕成世子的身份影响做生意，若是换一家酒楼去买这些材料，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话说的貌似有一点儿道理，但是漠四却无情地戳穿：
“不行，刚刚你们也都看见了，他们手上有一本名册，上面应该记载的就是各大酒楼，凭空捏造或者顶了别人的名额都行不通。”
“啊……”宋清玄刚刚支棱起来的脑袋有低了下去，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姜止没说话，她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看样子这个生意已经做了好几年了，至今都没被人发现。
能和官员勾结……至少也应该还是朝廷的人吧？
姜止：“对了，宣国的几大富商巨贾分别是哪些？”
方大厨回：“最大的商贾就是瞿家，瞿家和宋相爷家里颇有关联，是名副其实的皇商。”
“其次就是秦家，许多年前秦家原本是西北地区的一处小商人，靠着种树养鱼为生，不料他们也是运气当头，买下的山头挖出了许多的矿产发了财。”
秦家，就是姜止先前救下来的那个秦明府上。
宋清玄：“我可是听说了，那秦家跟个暴发户似的，虽然他家有钱但是却不被人尊敬，在王城里地位不高。”
“是。”方大厨神秘兮兮地回：“我先前在揽月楼里听说过一桩趣闻，说是那秦家老爷装了几箱子钱想买个官，结果那个侍郎把他骂了一顿，把人赶出了门。”
是个有钱还没有脑子的人。
姜止却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这秦家老爷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废物，那秦家如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家产？”
方大厨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家的确是除了瞿家以外最大的富商了。”
“我知道。”
漠四接过话头：“那个秦家的公子曾经来找过顾小将军。”
“他找将军做什么？”姜止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将军也不应该见他呀，不过是个商户之子，怎么会跟将军有联系？”
漠四看了一眼她，回：“他当时说……是想和将军谈谈世子的事情。”
“我的事情？”
“小止的什么事情？”
宋清玄也异口同声地问：“小止和那个秦公子也没什么交流吧。”
漠四：“好像是说，秦家老爷无用，秦府内秦公子和他的大伯有了分歧，两人已经互相争斗了好几年。”
“大概是三个月以前，秦公子主动来找将军，说是他和成世子已经成了知心挚友，又听说世子要做些生意，那个秦明愿意鼎力相助，帮成世子把生意做大。”
宋清玄：“他就是个商人，和我们之间本就是仇敌，又怎么会主动提出来帮我们把生意做大？”
那个秦明，宋清玄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幅和善的样子，但是总给人一种心思深沉的感觉。
“他是有要求的。”
漠四：“听说当时秦家在西北地区开出了一座玄铁矿，那玄铁矿是皇家才能开采的矿石，私采死罪，他来找将军就是想让将军助他一把。”
“将军是王城里的大官，他只要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压住当地的县令，让他们不把这件事报到宫里去。”
这怎么行！
“他想的美！”姜止有些生气：“隐瞒玄铁矿的位置私自开采这是杀头的大罪，将军若是帮他瞒了，有一天这件事翻出来岂不是会要了将军的命！”
漠四怕她冒火赶紧回：“放心放心，将军没有应下这件事。”
姜止气呼呼地骂道：“那秦明心也太脏了，难道做生意的人心都这么脏吗？”
“我当他把这酒楼送给我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啊，他这就是非要和我攀上亲戚，好拿我来给他升官发财做踏板？”
当初姜止救了他的命，她从越州一回来秦明就使劲发来请帖，她当是秦明这东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特地想来好好报答她。
没想到啊……
宋清玄也骂：“真是臭不要脸！”
方大厨好歹也是混迹了三四十年的人，比他们多了些经验，不以为然道：
“这有什么的，他们本就是商人，商人以利为天本就正常，利用成世子去搭朝廷的线更是正常。”
等等。
搭线？秦明那样心黑的人如果被将军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会甘心就此放弃吗？
姜止：“遭了，我好像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宋清玄：“什么？”
“秦明想开玄铁矿被将军拒绝了，那他会就此善罢甘休，还是利用我去找别的关系呢？”
对呀！
漠四：“朝中后来确实没有消息说西北有玄铁矿的事情，估计是被人瞒下来了。”
好家伙，这还让他搭桥成功了是吧？
“他既然有胆量开这个玄铁矿，那我猜他肯定也有做好准备来面对事情败露的后果吧？”
姜止笑的很难看：“他敢利用我，我就非把这件事捅到皇宫里去！”
“不行。”
漠四第一个就反对：“他选择了世子你周边的人做庇护，若我们把这件事上报给皇上了，那你亲近之人肯定也会被牵连的。”
“对。”方大厨也劝他：“秦明虽然行事下流，但是贸然动他也不合适，不如世子你先忍忍，以后时间还长多的是报仇的机会。”
“当下应该先把咱们酒楼的事情解决了。”
“对对对。”宋清玄点头如同小鸡啄米：“咱们酒楼的事情耽搁不得了，再拖下去咱们可就亏得一个子儿都不剩了！”
也对。
姜止在脑子里又理了一下这件事的脉络，突然有了点灵感。
她没忍住惊呼道：“我有办法了，我知道怎么把这两件事一起解决了！”
一起解决？
三个疑惑的小脑袋一起凑过来，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姜止，异口同声地问：
“怎么一起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