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心的人
结婚是人生大事,按照陆渐红的意思,简单一点,举行个仪式就可以了。可是梁月兰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儿子,哪能随意了事?这样也对不住安然呀。
陆渐红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劝道:“妈,我现在是县委秘书,庞书记最反对的就是铺张和排场,搞得太隆重影响不好。”
梁月兰瞪着眼睛说:“有什么影响不好?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隆重点也有错?”
陆渐红哭笑不得,安然顺着陆渐红的话说:“妈,渐红说得对,他是庞书记的秘书,身份很特殊,我们结婚的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了,不然人太多了,会有人借机说事,这样对渐红不利,对庞书记也不利。有很多人想通过渐红搭上庞书记,庞书记会对渐红有看法的。”
梁月兰生气了:“有什么看法,正正当当的事,非得想那么多。”
不过生气归生气,还是依了陆渐红。
结婚的时间定在了国庆节。
婚期之前,只请了家中的亲戚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想到结婚当日,高河镇政府三套班子成员全部到场,庞耀也亲临婚场,略有责怪地说:“渐红呀,这么喜庆的事都瞒着我。”
接着,县里陆续来了不少领导,这让陆渐红措手不及,原本想简单的事还是没简单得起来。
庞耀自靠奋勇,作了陆渐红的主婚人,这让陆渐红面子大增,亲戚们都眼红的不得了,说我们渐红厉害了,县里的头头都来参加婚礼。
这一天,是个好日子,是个喜庆的日子,陆渐红唯一遗憾的是,父亲不在,如果他还活着,肯定是今天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洞房之夜,安然不让陆渐红碰自己,说他酒喝得太多,对生小孩不利。陆渐红急吼吼地说,我这个大酒鬼,要生个小酒鬼,男人不喝酒怎么能行?
事毕,安然说:“渐红,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陆渐红的手不老实地在安然的胸膛乱摸。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安然被摸得痒痒的,打开狼爪,嗔道,“我们一家的生活来源就靠你的工资,将来有了孩子,负担会很重,所以我想找点事做。”
陆渐红差点没喷出来,翻身望着安然道:“傻瓜,养家糊口的事怎么能让你来?我给你露个底吧,以我现在的财力,别说一个小孩,十个也养活得起。”
陆渐红倒不是吹牛B,三窑带来的收入每年至少四百万,经济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真想不到你挺有经济头脑的。”安然幸福地说,“但是,我还是想找点事做做,不然我会跟不上你的脚步,时间久了,你就会厌烦我了。”
陆渐红拗不过她,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安然满心向望地说:“渐红,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我想做个教师,以前太忙,这个愿望实现不了。现在我没有了宝隆,可以考虑我的愿望了。”
陆渐红亲了亲安然,说:“我好像没有理由去干涉你实现愿望吧,行,等我上班了,我帮你问问。”
三天的婚假一过,陆渐红上班,县委的人都向他道喜,陆渐红也带了喜糖,挨部门的去送,让严肃的县委大院活泼了一些。
进了办公室,依照往常的习惯,陆渐红将办公室整理了一遍,便没有事了。庞耀今天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陆渐红也就落得轻松,便想起了安然的事来。
陆渐红抓起电话,拨通了教育局罗民的电话:“罗局长你好,我是小陆。”
“哦,陆秘书,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罗民很客气。
陆渐红道:“是这样的,我想咨询一下,想成为教师需要什么条件。”
罗民嗅出了陆渐红话中的味道,说:“怎么?陆秘书有亲戚想从教?说一声就行了,还要什么条件呀。”
“要的,要的。”陆渐红道,“还是按规矩来吧。”
“太见外了陆秘书,这点忙都帮不上,我这个教育局长也不用干了。”罗民打了包票。
在他的操作下,安然很快进了洪山县第一小学,她喜欢孩子。
陆渐红这时才充分感受到权力的魅力,如果他不是县委秘书,罗民会这么热心地帮忙?
为了感谢罗民,陆渐红和安然宴请了罗民,罗民道:“小事一桩,干嘛这么客气。”
席中,罗民道:“干了三年的教育局长,真是累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担子重呀。”
陆渐红听出了罗民的意思,是想想动动位子,便道:“罗局长谦虚了。”
罗民嘿嘿一笑,他确实想动动了,也找过庞耀,庞耀也没有答复,正愁没路子,陆渐红主动送上了门,他得把握住这个机会,道:“陆秘书,庞书记那边还麻烦你。”
“我试试吧。”陆渐红模棱两可地说。
下面便不说了,把酒言欢,罗民热情地敬酒,像是跟陆渐红认识了很久一样。
回到家,安然说:“渐红,这样似乎有点不好吧。”
陆渐红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为了你,没有什么不妥,放心吧。对了,以后你要到一小来,住在平河不方便,不如我们在县里买套房子吧。”
抽了个星期天,一家三口在县城的房产公司转悠,最后选择了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在购房过程中,陆渐红接了一个县委的电话,被售楼小姐听到了,知道眼前的人是个领导,便汇报了公司经理。公司经理是城建局长的外甥,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借口说现在正在搞优惠活动,不动声色地将价格从四千一平米降到了三千二,一百六十平米的房子整整省了接近十三万。
陆渐红很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事后对这个公司作了了解,知道有这么一层关系,让安然把余款付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必须从一开始杜绝腐败的由头。
安然很支持陆渐红的做法,钱他们不缺,没有必要拿好处。
他们两人同时想到了一句话,白拿人家的,总有一天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