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手里拿着二夫人命人拿来的水蓝色的迷离繁花丝锦裙从屋外走进,挑起珠帘便见时雨已经帮宁诗婷换好了藕荷色衣裙了,正在妆台去挽弄头发。
听风看了一眼手上的衣裙不解道:“小姐,这衣裙?”
宁诗婷透过铜镜看了一眼,边编发辫边嫌弃道:“我才不要穿别人不要的衣裙呢?”
“听风,你找个地方把它放好吧!”
“是,小姐。”
如果不是何氏命人来寻她陪宁诗言出府,此时的她说不定要睡到日升三竿。
要不是何氏的丫鬟们无视时雨嘴巴大,宁诗婷虽知她们不安好心,居心叵测,却不知道她们的用心良苦。
说是作陪?还不是想让她去陪衬,想让她穿着宁诗言不要的衣服出府,让人看她的笑话门儿都没有。
宁诗婷戴着帷帽携着听风和时雨从大门走出去,便见宁诗言早就在马车上等着她了。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和县主可等了你好久了。”
“我换了衣裙就匆匆出来了,还是没你早。”
宁诗言见宁诗婷没换她不要的衣裙,脸上的笑意愣了一下,坐回马车内。
宁诗婷踩着杌子上了马车,把帷帽拿下这才看到马车内还有一个跟宁诗婷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
眉目清秀,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了宁诗婷一眼便笑意盈盈地和宁诗言说话没有理她。
宁诗婷朝她微微抬了一下颌,微微行了一礼笑道:“诗婷让县主久等了,望县主见谅。”
宁诗婷见县主没有理她,也没太在意,没等她们叫坐下自己就近坐了下来。
挑开帘子去看马车外的风景。
“小姐”
宁诗婷把头探出马车外冲着跟在马车外的听风和时雨咧嘴笑了笑。
宁诗婷隐隐觉得县主和宁诗言聊天,她们老是不经意地撇望一下她。
宁诗婷回过头来便看见她们嘴角带着的那一丝邪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挡。看你们俩耍什么花样。”
吁……
“小姐,雨簪楼到了。”
车帘被丫鬟拂开。
县主和宁诗言先后下车,宁诗婷垫后。
县主带着帷帽挽着宁诗言道:“诗言,我们快点进雨簪楼,看看今天有什么漂亮的簪子?”
“好,芝婕我们快点去看看。”
宁诗言和县主一下马车俩人便携手带着丫鬟着急地往雨簪楼里走。
只剩下刚下马车的宁诗婷愣在原地。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宁诗婷想起来徐州县的花娘。
时雨见宁诗婷被冷落,心里有点不舒服低声道:“小姐,我们要进去吗?”
“进,为什么不进呢?”
宁诗婷说罢便跨步往雨簪楼里走。
听风和时雨面面相觑,也随着宁诗婷往雨簪楼里走。
雨簪楼是京里出了名的簪王所开的店铺,有传言道:“戴了簪王做的簪子没有一个夫人和小姐不是被衬托得娇艳美丽的,就连皇宫里的皇后和贵人都要来雨簪楼预定簪子。”
雨簪楼每月都会出几款新的簪子,京里的达官贵人的女眷们,都抢着来雨簪楼购买簪子,就算买不到看上一眼也是极其幸运的事儿。
走进雨簪楼便见雨簪楼分为两层,楼下有许多带着帷帽的妇人和小姐围在一个个柜台前挑选簪子,每一个展示簪子的柜台都有一个负责柜台的俏娘子。俏娘子身侧跟着两个丫鬟看模样是在监管之人。
宁诗婷在楼下看了一圈都没有瞧见她的二妹和县主,便知道她们应该在楼上挑选簪子了。
“这位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宁诗婷被楼梯下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宁诗婷隔着帷帽道:“没有,我是尚书府的大小姐陪县主和尚书府的二小姐一道来的。”
小厮有礼地回道:“小姐请你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就回。”
宁诗婷也有礼貌地点点头道:“有劳了。”
小厮上去很快就下来了,“宁小姐,县主说她不认识你。”
听风一听立即替宁诗婷抱不平道:“小姐这县主怎么能这样子对你,她也太没礼貌了。”
“没事,听风,我们在外面得县主和二小姐便好了。”
宁诗婷瞥了一眼过来围观的妇人和小姐们朝小厮微微行了一礼,笑道:“辛苦你走这一遭了。”
时雨上前塞了几个碎银子给小厮。
……
既然县主她们想让宁诗婷丢脸,在楼下干等她们。
宁诗婷偏偏不如她们的意,带着听风和时雨在雨簪楼里观看了一下簪子,便出街上游逛起来了。
京城大街上宁诗婷和听风和时雨手里一人一串糖葫芦。
宁诗婷挑起帷帽咬了一个糖葫芦酸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赶紧把手上的糖葫芦递听风和时雨道:“听风,时雨,你们快尝尝我这个糖葫芦好酸啊!”
听风把核吐在左手上,跟宁诗言把糖葫芦交换过来道:“嗯,小姐我这个糖葫芦不酸,你也尝尝。”
时雨皱着眉头笑道:“小姐我这个糖葫芦也是好酸的。”
宁诗婷咬了一口听风的糖葫芦,酸地糖葫芦都掉在了地上,“听风你骗我,你的糖葫芦比我的还酸。”
听风讪讪地笑了。
宁诗婷轻轻地拍了听风的肩膀夺过时雨手上的糖葫芦塞道听风手里嗔怪道:“听风你把我和时雨的糖葫芦一并给吃了,不许浪费。”
“时雨我们去前面摊子去喝糖水。”
宁诗婷拉起时雨的手小跑地跑去前不远的摊子上,两人笑嘻嘻地着看着听风脸上难看的表情。
听风手里拿着三串糖葫芦,为难地喊了一声“小姐”,吃着糖葫芦往甜水摊子走去。
还好这摊子最后一张桌子给宁诗婷和时雨给占了,听风走过来时糖水已经上了三碗。
反正这大街上没有人认识宁诗婷她们,宁诗婷也不用装掀起帷帽大口地喝了几口糖水,口中的酸劲这才稍稍去掉。
“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喵……
喵……
时雨刚端起碗喝了一口糖水,闻声看到从街上躲过马车的小黄猫道:“小姐,你看那只小猫它被夹子夹到了,脚上还流着血,好可怜啊!”
宁诗婷随着时雨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只浑身通黄的小猫咪左后腿拖着一只夹子往前面巷口走去。
那一声声猫叫,很是让人疼痛。
“听风你在这喝糖水,我们很快就回来。”
宁诗婷拉着时雨的手朝黄猫走去的巷口跑去,黄猫见有人跟着它,一边喵喵叫,一边往巷子里躲。
宁诗婷和时雨怕被黄猫抓,也没敢贸贸然地冲上去把它给捉住。
两人随着黄猫一路追,终于在一个巷口看见有两个笸子,见这条巷子只有两个出口了,宁诗婷命时雨守在原地,若见黄猫跑出来就用笸子把它给盖住。
宁诗婷则自己拿着笸子小心翼翼地往巷子里走去。
当靠近巷口时见到一个编着辫子的外国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缓缓地向坐在地上的玄衣男子刺去。黄猫则在进头的垃圾堆里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宁诗婷。
“sogrun!”
“runfast!”
宁诗婷喊完两句英文,赶紧蹲下拿着笸子把自己给盖住。
而在不远外守着的时雨不解宁诗婷的行为,也学着宁诗婷蹲下来把笸子把自己整个人给盖住。
外国人出了巷子便运轻功消失了。
宁诗婷透过笸子见那个外国人走了,这才把笸子拿下,把头往巷子里看去,便见坐露天软桥上的玄衣男子正在看着她。
他的皮肤很白,那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十分的鲜明好看,尤其是他的双唇,上面沾染了一丝血丝,如抹了烟脂般的红润,厚薄适中的双唇如苦轻轻地翘起,那一定是漾人心弦的笑容,配上那一双桃花眼,相貌长得虽美,却没有一丝女气。
带着帷帽的宁诗婷没有细看,一心追赶着小黄猫。
宁诗婷往垃圾堆里一看那黄猫还在,宁诗婷才拿着笸子缓缓地走进去,朝玄衣男做了一个禁嘘的动作,曲着背小心翼翼的从玄衣男子背后走过,一把就小黄猫盖在笸子里。
喵……
小黄猫一阵反抗,直到宁诗婷把它腿上的夹子拿下才温顺地不叫了。
宁诗婷不敢去抓它,怕不小心被抓了或者是咬了,很是为难。
宁诗婷头上帷帽在给猫咪拿下夹子是不小心掉下来,脸上的表情全让玄衣男子看进眸里。
宁诗婷法子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时雨,快点进来,我把它给盖住了。”
时雨拿着笸子笑着匆匆地跑巷子尽头,便见巷子中央一个玄衣男子坐在地上的软桥上。宁诗婷的帷帽掉在一旁。
时雨把地上的帷帽拾起来拍了拍尘土给宁诗婷带上。“小姐。”
宁诗婷见时雨来了赶紧和她一起把小黄猫装进笸子里。
宁诗婷见坐在露天软桥上的玄衣男子还没有走,而是在看着她和时雨,以为他是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或者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你好,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刚才……”
宁诗婷话还没说完,没想到玄衣男子启唇道:“我的腿受伤了,走不了。”
“啊!原来如此。”
宁诗婷看了看时雨手上笸子里的小黄猫,再看看坐在软桥上的玄衣男子道:“你帮我们拿着笸子,我们把你抬出去找大夫可好?”
玄衣男子朝宁诗婷作了一个揖勉唇笑道:“有劳了。”
“时雨,把笸子给这位公子。我们抬他出去。”
“是,小姐。”
时雨看了一下宁诗婷便把笸子连带着小黄猫一起给玄衣男子。
时雨软桥前蹲下来双手握住桥柄大声道:“小姐,你可以了吗?”
“可以了。”
“我数三声,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抬起来。”
“好。”
宁诗婷深呼了两口气大声道:“三,二,一,起。”
第一次宁诗婷和时雨了起来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歇会气,接而连三亦是如此,只能怪那个玄衣男子太重了。
没办法,宁诗婷和时雨两人抬抬停停,幸好听风见宁诗婷和时雨迟迟未归,才付了糖水的钱进巷子里寻人,这才帮了她们一把,把人送到有人的街口上付了些钱财雇上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把玄衣男子送去医馆子。
宁诗婷好人做到底,把手上的镯子塞给玄衣男子让他去凑药费了。
宁诗婷带着听风和时雨回到雨簪楼时便见宁诗言自己一个人气呼呼地在马车上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