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泽烨十分矛盾。在他看來。颜清婉很重要。可是。数以万计的士兵何尝不重要。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家人。会有像他这样担心着她的亲人。要是他为了颜清婉一个人。放弃了天下苍生。那么那些信任他的子民又该如何是好。
墨玉卿坐在营帐内。已经有三个时辰沒有说过话。移动过身子了。他心中早就已经天人交战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在敌营。要是穆云峥将她们绑了。放在他的面前。他真的能够大义凛然的站起身。不回头的挥军南下吗。
沒有遇到穆筱雅之前。他是一个不懂得情为何物的男人。因此心中了无牵挂。这也是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原因之一。哪怕是无数次的处于逆境。面对生死关头。他都沒有眨过眼。因为就算是他去了。也沒有人会为他伤心。
可如今。他的心里住进了一抹小身影。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洒脱。他要活着。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活下去。他要给她做好的一切。要陪着她终老。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要是真的要做出取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孩子遭遇不测。等到他打了胜仗。再去地府跟他们相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过于悲哀。可他不只是一个丈夫。不只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大元帅。
赫连辰轩來回踱步。最后决定亲自前往敌营。沈安已经回宫了。那里还有如意在。他们都知道这小子喜欢上那个小丫头了。能够在这样的乱世中待在一起。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现如今。不管是赫连泽烨还是墨玉卿都是一副愁云密布的模样。只有他还保持着最原始的判断力。他应该搏上一搏。不然的话。就这样等待着。实在是太让人心里沒底了。
踏出营帐的时候。对上了颜天佑担忧的眸光。“辰王哥哥。你准备去救阿姊吗。”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个曾经她牺牲一切來保护的孩子。终究是不同凡响。能够独当一面。
“天佑。我想要去试试。不然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赫连辰轩坚定地说道。这件事他只能私下进行。虽然赫连泽烨从來都沒有说过什么温柔的话语。但是他却明白。他一定不会让他去涉险。
哪怕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那个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也不会让自己的手足去冒险。可他却做不到隔岸观火。就算颜清婉不是他深爱的女人。只是他的嫂子。他也不能看着她受苦。
“真的要这样做吗。皇帝姐夫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颜天佑担心的说道。不管是谁出了事。他们都会难过的。虽然他也很希望看到颜清婉安全。可是他也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去赌博。
“无需多言。我意已决。至于皇兄那边。你先帮我瞒着。”赫连辰轩郑重的说道。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这是他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一件事了。而且还不见得能够成功。
颜天佑望着他骑着马远去的身影。手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穆云峥。他真是恨透了那个男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他阿姊的心思。而且还伤害她。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这一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赫连泽烨发现赫连辰轩潜入敌营的时候。已经是他出发后的第三日。他愤怒地拍打着桌子。震碎了桌椅。心中沸腾了。他唯一的两个亲人全都涉险了。这让他如何保持镇定。
“皇帝姐夫。你要冷静。阿姊跟辰王哥哥还在等着你呢。”颜天佑提醒道。这种时刻。他可是他们的主心骨。绝对不能慌乱的。
这一次。墨玉卿不再沉默了。他说:“微臣请战。请陛下恩准微臣领兵攻城。”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他们都以为墨将军会继续保持沉默的。却沒有想到辰王的举动。竟然成为了导火线。
赫连泽烨这一次也沒有阻拦他。因为心中窝火。实在是欺人太甚。穆云峥也未免太嚣张了一点。难道他以为。他们会怕了他吗。
“准了。”一锤定音的命令让全部的将士都燃起了斗志。迟早都要來一场硬拼的。他们愿意跟随墨玉卿打头阵。好男儿。自然要成就一方事业。他们心中热血沸腾。
颜清婉跟穆筱雅在日夜兼程的情况下终于抵达了南岭国的都城。颜清婉忧心的为穆筱雅把脉。努力的让她保持好的心情。但是奈何路途遥远。她的情况一直都不怎么好。
“带我去见穆云峥。告诉他。他姐姐情况不好。要是他还有一点亲情的话。就不要为难她。让她安心的静养。”下马车的那一刻。她拽着黑衣人的袖子。大声地吼道。
马车内。穆筱雅已经晕迷过去了。她沒有错过男人慌乱的眸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然后进了宫。她不敢怠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希望能够得到好的医疗条件。给她最好的治疗。
再一次看到穆云峥的时候。是在穆筱雅退了烧。安稳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之后。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那一夜就像噩梦一般的场景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她觉得好心痛。心里难受死了。曾经以为可以信任的男人。曾经以为是知己的男人。曾经一度以为可以将自己托付给他的男人。如今却不过是一个为了天下。可以放弃一切的沒有心的人。
“清婉。我说过的。你是我的。”男人高傲的养着头颅。淡定的说道。
他的话。他的语气刺痛了她的心。原來她还是有一丝在乎他的。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要让自己如此的失望呢。
“云峥。不要难为筱雅姐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自从有了颜天佑那个弟弟之后。她就努力做一个好姐姐。同样身为姐姐。她比谁都要清楚穆筱雅心中的苦痛。
要是有一天。颜天佑像穆云峥对待穆筱雅这样对待自己。她一定会疯掉的。
“瞧你说的话。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难为她。”男人笑着说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态度是那样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