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清致和单位的人一起去参加了同事的宴会,场面十分热闹,两家的宴会并不在同一楼层,是以,并没有碰头。
而在楼下的大厅里,那是陶家的庆祝宴,小健是宴会的主角,陶氏又开始焕发生机了,小健的身体也与常人无二,这是大慰人心的事,宋之华和陶城很高兴。老两口牵着小孙子的手挨个餐桌去敬酒。人们都对着小健说出了十分美好的祝愿的话。
霖霖和老王坐在宴会的一角,虽然宋之华要大孙子过来,可是眼下,她却并没有时间去关照大孙子,只是嘱咐老王照顾霖霖。敬了一圈的酒,听了一大堆祝福的话回来,宋之华心满意足,“小健,去吧,坐哥哥的身边去。”
她把小孙子放在了霖霖旁边的椅子上,小健便看看霖霖,那双酷似苏丽菁的眼睛里仍然没有对同父异母哥哥的亲情,吃饭的时候,保姆用心照料着小健,宋之华则和陶城不时地要应付客人。陶城的身体并非很好,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显得精神了许多。跟着妻子迎来送往,热情招待着一圈亲朋……
不知怎的,霖霖对眼前的满桌菜肴失去了胃口,他只吃了一点儿,就放下了筷子。想离开座位,可是却在起身的时候,碰倒了桌子上的汤碗,碗里的汤还是热的,可是却撒在了小健的身上,小健立时大哭起来。
宋之华见状惊叫了一声,“霖霖你怎么搞的!”
她也没顾上自己的话是否有伤到大孙子的心,便心急火燎地过来用手帕给小健擦手擦腿。
虽然穿着棉质衣物,但小健的手和腿还是红了一片。
“我不是有意的。”霖霖脸色发红。
“好了,好了!”宋之华心烦地说:“李嫂,快点抱小健去上点儿药。”
“是,老太太。”李嫂忙抱了小健走了。
宋之华没有再看大孙子一眼,便又急忙地去应酬客人了。霖霖低了头站在那里,心里头很难过。
老王拉了拉霖霖的手,“霖霖,跟王爷爷去外面走走吧!”
“嗯。”
……
清致想不到同事的满月宴上还会见到许俏俏,许俏俏并没有像在江志尚面前一样,叫她嫂子,而是眸光耐人寻味地看看她,就移开了目光,去亲切地逗弄新母亲怀里的婴儿了。
恰好,老王的电话打了过来,清致便出去接听,老王说,刚刚跟宋之华打过招呼,准备带着霖霖回家了,清致说:“路上开车小心。”
老王便让她放心。
清致手机挂断,不经意地转身,却看到走廊的另一面有人在捂着胸,一手撑着墙壁,好像酒喝得太多,有些醉的样子。
清致皱眉,正想走开,那人却抬了头,深邃的眼睛牢牢地定在了清致的身上。清致转身想走的时候,陶以臻几步跨过来,一把就攥了她的手臂,将她扯了过去。越过了安全出口,把她压在了转角处的墙壁上,酒气醺醺地按住她的双臂。
“你干什么,陶以臻!”清致又气又恼。
陶以臻却不说话,只用那双深得不能再深的眼睛胶在她的脸上。
清致心里越发起急,便挣扎起来,抬脚踢他,她的皮鞋落在他的膝上,他不为所动,却忽然间捧住了她的脸,急切地吻了下来。清致又气又厌恶,拼命地扭了头,使尽全身力气地挣扎。两人争执之间,便迈入了监控器的死角。只是几步之遥而已,监控器便再也拍不到那里的镜头。陶以臻生命的最后一刻只留在那挣执的镜头里。
清致终于挣开了陶以臻的束缚,甩了他一个嘴巴,然后飞跑出去。
她没有再回头看,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拼命地用手擦自己被陶以臻吻过的嘴唇。陶以臻则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摸了摸自己被煽疼的脸,他转身向前走去,
陶以臻往前走了几步,前面越发寂静,背后似乎有脚步声,轻得像是幽灵。他回了头,恍似有个影子闪了闪,他喝了酒,眼前有些昏花,他又回转了身形,继续往前走。
那突如其来的一棍就在这个时候敲在了他的后脑,陶以臻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哐当一声栽在了地上。血从他的后脑汩汩地流出来。
许俏俏想从电梯下楼,可是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她便绕到了楼梯这边,可是不想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骇然瞪大了眼睛,继而是尖叫。
宴会还没有结束,可是场面忽然就乱了,清致正因着陶以臻的侵犯而恼火怄心,耳边传来人们的惊慌喊声,“那边死人了,出事了!”
清致的心头倏然收紧,心脏里好像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空洞,并且有什么在急促地坠下去。
警笛声声,从窗子往下看去,几个刑警正飞奔上来。接着宴会厅里也出现了几个警察,门口就被守住了。“大家都不要动!”
林鱼人拉了拉清致的手,“徐姐,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清致的心莫明的抽得紧紧的。她眼看着大厅里的人都现出惊慌的神色,警察神色严肃,她预感到这里,一定出了事。她的手微微出汗,不知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么不安。心脏裂开的洞好像越来越大了。
她拉紧了林鱼人的手。
门外又进来两个警察,在大厅里来回搜寻,忽然间就向着清致大步走来。
“十几分钟之前,这里发生一起命案,我们怀疑这起命案跟你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清致的手腕上咔嗒一沉,一副手铐竟是铐了上去。清致的脸惨白惨白的,双手在发颤。林鱼人惊叫,“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
可是没有人理她,清致这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以及人们的震惊莫明中被警察带走了。
陶以臻死了,清致是在半个小时之后知道的。她先是无比的震惊,继而是难以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不可能!”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他刚刚还强吻她,试图侵犯她,怎么可能这会儿就死了?
直到警察最终把医生的死亡诊断书拿过来,清致才一下子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那份诊断书,她忽然间又泪流满面。
“不……这是怎么回事……不……”
她难以相信地抱住了头。
江志尚还在公司里恰谈一笔极重要的业务,突然间接到了林鱼人打过来的电话,当时就吃惊不已。他立即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吴队长,徐清致是我妻子……”
清致的双手都被手铐铐着,一副监控清晰的把凶手的矛头指向了她。陶以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曾和她发生过争执,并且两个人一起消失在监控的死角处,因而警方怀疑,是徐清致杀死了陶以臻,最起码在没有找到另一个嫌疑人之前,徐清致都是主要怀疑目标。
江志尚匆匆而来,满脸焦灼和担忧,清致正满脸泪花,目光呆滞。她想不到只是参加一场满月宴而已,自己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而陶以臻……他竟然就那样死了。
死于非命。
清致的心被震荡着,强烈的震惊让她的眼泪流不停。有警察过来,把她的手铐给打开了,又低低和另一个警察说了句什么,然后又走了,清致都无心去看,她沉浸在莫大的悲伤和震惊里。
“清致!”江志尚疾疾奔来,清致猛然抬头,泪眼望向疾奔而来的男人,她猛地站了起来,“志尚!”
江志尚奔进屋,一把将他的妻子拥进了怀里。清致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泪水濡湿,“志尚,不是我,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江志尚不停地安慰,心疼地抚挲她的背。
清致的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河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肩头,“志尚……他怎么会死了?怎么会?”
清致的心被陶以臻的猝死而死死地折磨着,必竟是那么多年的青梅,那么多年的夫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那样死了。
他的死带给她的是和她背上杀人凶手的恶名同样的震惊,她在丈夫的怀里惊颤不已。
胡兰珠和徐宾来了,徐长风也来了,夏语和江子良,还有清致单位的领导都来了。
与分闹发。他们都被警方提供的资料震惊不已,但决不相信,清致会是杀人凶手。
可是警方也传唤了许俏俏,江志尚,夏语,江子良,都被许俏俏将要说出的话紧紧撅住了心神。
许俏俏目光淡定,缓缓开口:“我没有看到凶手,我只看到被害人趴在地上,脑后出血,有个人飞跑出去,我没有看见她的脸。我只看见了她的背影。”
许俏俏说的是实话,但言语之间也暗留了机关。
警察问道:“那你看一看,你所看到的身影是否和徐清致相像。”
许俏俏的眸光缓缓掠过清致的脸,停留了那么一刻,“是,她们很像。”
********************************************************************
*********************************************************************************************************************************************(耐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