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到底谁该怨谁该悲
“那是以前”灵曦再次打断了小腾的话,“我要去杀废天帝,没时间顾及你们的安危,如果不能自我保护,就最好莫要拖累我”
小腾眼底蕴起了委屈,她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灵曦双手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胥叫着:“胥,你守护了我数千年、介子原一战,你宁愿冒着神元被毁的风险也护我一缕魂魄不散,灵曦生生世世都敬你爱你尊你,你永远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最亲的人你护我养我育我,我无以为报,受灵曦一拜之谢吧”
她就地跪了下去,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灵曦无以为报,只对你许下一诺,如若有一日需要我做什么,我至死践诺”
胥接过那杯酒,多少万年一来第一次红了眼。
看着灵曦一连串磕了三个头,他扬起脸喝下那杯酒,伸手拉起灵曦将他紧紧拥在怀里,无语的拍着她的肩背。
第一次,灵曦在胥跟前哭得稀里哗啦。
不羁湿润了眼眶,她只好起来哄她:“看看,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性呢少说也有几千岁了吧让人见了笑话”
“姐姐,我的胥从今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好吗”灵曦拉着不羁的袖子一边擦鼻涕眼泪一边哽咽着叮嘱,“如果我想你们了,一定回去鹏山之巅找你们;或者,来这里寻你们都行,反正,不许失踪”
“不会,对小灵曦我们永远都不会失踪”不羁笑着,拉着她坐在一边,低声问,“今日为何这般伤感是不是和他有关”
不羁指的自然是坐在一边喝着闷酒、一脸懵逼的白微。
灵曦摇头:“重生一回,忽然就想好好喝一杯而已来,姐姐咱们继续喝”
她说着,吩咐小腾给自己倒酒,端起杯子和不羁喝了起来,就是不愿意和白微有交集。
白微何等自傲之人,见着灵曦这般莫名的小性子,他也有些生气了;再者,这里不只是他们俩人,还有胥和不羁,以及灵羽和小腾,故而,他很快脸上便挂不住了。
在无上宫、在自己的伴生兽那里,他可以放肆容忍灵曦的嬉闹和无礼,可这里,他就是不愿意这样。
尤其是在胥跟前。
“你们先喝,我去办件事儿回来再聊”
不等胥和不羁回应,他便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啊”胥这才出声询问,“他今日并未说错、更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忽然生气,对人家不搭不理的就像不羁说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几千岁、重生过一回的人了,怎么就”
“胥也说了,我是死过一回又重生的”灵曦放下了酒杯,双目迷蒙着看向乱魔滩的方向,“那二百年中我其实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无法醒来而已”
听着灵曦含了哽咽的话,胥刚要张嘴,被不羁拦下,对着他摇摇头。
“我累了,胥。”灵曦扬起脖子狠狠的灌下酒坛中剩下的不多一些酒,伸直了胳膊将脸颊轻轻搭在上面,她闭了眼,“都歇了吧我想静一静”
泪珠儿不知为何,悄悄的滑落眼角,打湿了胳膊上得衣衫。
小腾和灵羽不敢违逆灵曦的话,在帮着胥和不羁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等之后,恋恋不舍的离了忘川而去。
“你说,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就”
“二百年了,她一个人就那么眼巴巴的在介子原等待重生,除了风凌,没有一人来看她一眼,你觉得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尤其是她心里在意的那个人”不羁笑了笑截住胥的话,“你以为,她真的没听懂白微所说的独一无二的婚礼是给谁准备的只不过,她不想那么通透罢了。”
“那我那二百年中也未见你来寻我啊,”胥看着不羁,“是不是我也该怨”
“我们之间要说怨的话,不该是我不羁才对么”听到胥这话,不羁也提高了声音对着他,“从长留山下小镇上开始,我便因你而上天入地、苦修历劫、从人到仙从仙到妖,我追你寻你多少个千年后来死而复生,你答应过我从此不再离我而去,可介子原大战前,你莫名消失可曾对我有过交代我前往鹏山山巅等你二百年,你以为那光秃秃神鬼不至的地方我喜欢么”
“对不起,蝶衣”
“要说怨,也该是我怨”不羁为何也已然泪落满面,“多少年过去了,从第一面见到你我哭了多少回到今天,你居然还说自己该怨到底我俩谁该怨谁该悲”
“对不起”
胥看着泪奔的不羁,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双唇在她耳边低声不断呢喃着这三个字。
此时的不羁就像个小女孩一般,握在胥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寻到他的喜极而泣,也不是在无名夹缝中死而复生后他未曾离去的欣慰,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不断涌动。
两人坐在木屋的台阶上,紧紧相拥一起,在这一片深红色的天空下,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谁也没有注意,一直趴在桌上的灵曦身上渐渐泛起一片淡淡的红色光芒,紧接着她消失不见了。
无尽的黑暗中,灵曦寻找熟悉的气息一点点往前摸索,嘴里下意识的唤着亘的名字:“亘,是你召唤我么你在哪儿这里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到”
“张开你那双能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眸,用心去看眼前的世界,你会发现你身边的不一样”
亘的声音依旧那样干净,干净到一声声戳着她的心,让她疯了一般想见到他:“你既然能引导我来在这里,为何不能出来见我呢亘,多少年不见了,我好想你”
灵曦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
轻轻眨巴了一下眼睛,敛去满眼的湿润后换上的是一副鲜红色的眸子,而眼前的景象又是另外一个模样:“哇,这里不是曾经你带我去看过的镜像世界么原来它并未消失,而是被你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