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他要搭讪的话,对面的甘妙菱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她足够成熟,足够美丽,对于男人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和魅惑力。
以至于他根本不曾理会那些足够,只一眼看穿了她的不足,便不由分说地对她以剑相向。
但不是为她而收。
两人在这之前根本未曾碰过一次面,所以他的这个动作可以说是超越了陌生人间应有的举止。
不过还好,她毕竟只是女孩,不是女人,年纪也很小,小到无需过分拘泥于男女之别,一如当年的南宫菡。
然而他很清楚她与南宫菡之间的不同。
南宫菡是个无论对生人还是熟人都能聊上一时半刻的女孩儿,她却不是。
她应当很喜欢安静,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即便是要聊天,也只会跟熟悉的人相聊。
如若有的话,她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
看她的反应,不像是聋子,也不像是哑巴,却为何连这么一个基本的问题都要摇头?
秦苍很快掘弃了这一想法。
果不其然,摇头后的小女孩很快出声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秦苍心中狐疑,旋即追问道:“那你可有姓?”
“无名无姓,你怎会活到现在的?”
“......那你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你没有饿的太久?”
咕噜。
秦苍叹了一声:“看来你的确很饿。”
秦苍忽而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污渍,轻声笑道:“还好,你遇见了我,我不会让你再饿肚子。”
秦苍于是问道:“你不相信我所说的?”
秦苍道:“我可不会那么吝啬。”
秦苍失笑道:“这你也能看出?”
秦苍道:“行走江湖,一身白衣足够了,简单干净,就是容易带血。”
秦苍道:“以后再与你细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填饱肚子,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担心价钱,就算我实在付不起,也有人替你付。”
秦苍但笑不语,一指倏然指向对面还在重伤流血的甘妙菱。
然而冰寒彻骨的她又渐渐将体内的冷意带到了脸上,发出冷讽意味十足的笑。
杀了她甘家一位家奴以及其余七位问道境的强者,他的实力之强毋庸置疑,但他却不至于到无敌的地步。
甘妙菱恰恰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的倔强,她的牛性,简直深入到了骨髓。
不能以战斗的方式来反抗,从其他言语或行为上来表达相近的效果也是一样。
秦苍已料到了她的拒绝,但他没有就此作罢,在为小女孩撑伞挡雨的同时,他也对甘妙菱道:“有些人的命生来轻如草芥,有些人的命则生来重过泰山,你应当属于后者。当然,如果你执意要以前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性命,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只不过甘鸿山甘城主的千金到头来竟还没有一两袋普通钱币有价值,传出去未免贻笑大方。”
秦苍道:“我也是近日才闻令尊大名。”
秦苍笑道:“我自然知道令尊还有杀人的本事,但一来我若要走,他未必留得住,二来他似乎并没有对我下杀手的正当理由。”
秦苍平静道:“甘小姐的家奴完全是自己取死,大雨中纵马狂奔,又无甚紧要事务,中途遇见行人也不收势,险些闹出人命,此等目无法纪之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尽早斩之。再说那几位家将,呵呵,我那一剑的本意只是针对甘小姐一人,并不想波及到旁人,是他们自己凑上来却抵挡不住,反被剑气所杀,岂能怨我?”
秦苍哈哈大笑道:“家奴雨中纵马狂奔欲践踏人命,甘小姐端坐车中不闻不问,本就是莫大的过失,你能轻视别人的命,难道别人还不能轻视你的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可最碍我的眼。”
“噗!”
幸得无端城各处守卫已然循着动静而来,便听一声震天炮响,锣鼓齐动,马蹄阵阵如风雷响时,四支剽悍军队分别从周围巷道窜出,把守东西南北四大方位,皆着清一色玄甲,腰间系黄色锦带,别插宝剑一口,盔雕斑花豹铁纹,背挽弓弩,手提钢枪,只言片语不曾有,已如飒飒凛风至。
空中无人应,唯有一枪出。
但秦苍只匆匆瞥去一眼便感觉到了此枪裹挟着的浓浓血腥气息。
可若非杀心杀性更重之人,也绝难凭借一眼就看出了此枪普通下的异样。
借助高空之势,如利箭疾射,本该顺势捅穿敌人心脏的必杀一枪就这样夹在了秦苍的两指之中。
咔嚓!
声音未歇,秦苍已趁势掠出,那一柄伞却已不见,交到了小女孩的手上。
但见其眉间一字,面如黑枣,齿似狼牙,整个人凶相毕露,宛若铁面阎罗,膀大腰圆,身披重凯,看不出半点豹的精瘦,反而重量上与“铁”字十分契合。
“混小子,快放你铁豹爷爷下来,士可杀不可辱!”
秦苍哂然一笑,竟不知夸这甘铁豹勇武还是骂他愚蠢,只见他单臂舒展,数息之间将甘铁豹举得更高,眼看就要向远方狠狠砸出,将其摔成一滩碎肉,空中却突然传出另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