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出声音的那一刹那。我本该有无数的反应。疑惑、愤怒、惊讶、怀疑、恐惧。等等。但是事实上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
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的想法中。闷油瓶现在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的方。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万万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的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干什么?
难道寄录像带的人。真的是他?他躲在这里?
还是和我一样。他也是因为什么线索追查而来的?
大脑空白之后。无数的疑问犹如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我一下子就无法思考了。我的脑海里同时又浮现出了他走入青铜门的情景。一股冲动顿时上来。我真想马上揪住他。掐住他的脖子问个清楚。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现实却是他捂着我的嘴。黑暗中。我一点呻吟也发不出来。动也不能动。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力气一直在持续着。他根本就没打算放手。而是想一直这么制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又用力挣扎了一下。他压的更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我就听到。刚才被我关上的那道木门。发出了十分刺耳的吱呀一声。给什么东西顶开了。
那东西出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不再挣扎。用力去感觉黑暗中的异动。
一下子。整个房间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了我自己声音的干扰。我马上就听到了更多的声音。那是极度轻微的呼吸声。几乎是在我的脑袋边上。
这是闷油瓶的呼吸声。他娘的他是活的。当时看到他走进门里去。我还以为他死定了。走进的狱里去了。
闷油瓶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安静。按着我的手稍微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四周很快就安静的连我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了。
就这样好比石膏一样。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就听到了一声非常古怪的“噗噗”声。从门的方向传了过来。
又隔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捂住我的嘴的手才完全松了开来。突然间我的眼睛一花。一只火折子被点燃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眯起眼睛一看。那张熟悉的脸孔终于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闷油瓶和他在几个月前消失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脸上竟然长了胡楂。我感觉到十分意外。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胡楂。那些都是黏在脸上的灰尘。
我脑子完全僵掉了。此时就傻傻看着他。之前想过的那些问题全忘记了。一时之间没话讲。而他似乎对我毫不在意。只是淡谈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就小心翼翼的毛腰到了那门边。用火折子照了照门的里面。接着竟然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他直接站了起来。举起火折子照着天花板。开始寻找什么东西。我心里火大。几次想冲出几句话来。都被他用手势阻止了。
他那种动作的力度。十分的迅速。让我感觉时间紧迫。而他的行为又把我搞的莫名其妙。视线也跟着他的火光一路看了过去。
火折子的光线不大。但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加上自己的联想很快就能明白这屋子的状况。
进来时候没有注意的下室的顶。抬头看就发现上面全是管道。这和现在的车库一样。这些管道都涂着一层发白的漆灰。可以看的出这里翻新过好几次了。漆里还有着老漆。房顶是白浆刷的。砖外的浆面已经剥落的差不多了。露出了一段一段的砖面。看样子。那禁婆就是顺着这东西在爬。
可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这他娘的唱的是哪出啊。
闷游瓶看了一圈。看的很仔细。但是动作很快。中途火折子就熄灭了。他又迅速点燃了一个。确实没有什么东xizàng着了。接着他就回到了我的面前。
“没跟出来。”他看着那门轻声道。
我所有的问题几乎要从我的嘴巴里爆炸出来了。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一转头看向我。就做了个尽量小声的动作。接着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下子脑子就充血了。顿时想跳起来掐死他。心说你爷爷的龟毛棒槌。你问我。老子还没问你呢!是我自己想来吗?要不是那些录像带。老子打死都不会来这里!
我咬牙很想爆粗。但是看着他的面孔。我又没法像和胖子在一起一样那么放的开。这粗话爆不出来。几乎搞的我内伤。我咬牙忍了很久。才回答道:“说来话长了。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的方?你你你……那个时候。不是进那个门了吗?这里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实在是很难提出来。我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把这些问题理顺。
“说来话长。”闷油瓶不知道是根本不想回答。还是逃避。我问问题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投向了那只巨大的石棺椁。我看了一下。确实石棺椁的盖子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缝隙。但是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什么。
我最怕他这个样子。记的以前所有的关键问题。我只要问出来。他几乎都是这个样子。我马上就想再问一遍。可是我嘴巴还没张。闷油瓶就对我摆了一下手。又让我不要说话。头往棺椁里看去。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马上就条件反shè的闭上了嘴巴。也凑过去看那棺里面。因为闷油瓶把火折子伸了过去。我一下看到了里面。棺椁里竟然是空的。我看到了干干净净的一个石棺底。似乎什么都没放过。而让人奇怪的是。那棺材的底下。竟然有一个洞口。
我正好奇。就听到了从那个洞里。传来一些轻微的声音。仔细一听。也听不出是什么。只等了一会儿。突然一只手就从洞里伸了出来。一个人犹如泥鳅一样从那个狭窄的洞口爬出来。然后一个翻身从棺材盖的缝隙中翻出。轻盈的落到我们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人落的之后。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闷油瓶。接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轻声道:“到手。”
后者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时候。一把拍了一下我。轻声道:“我们走!”
我跟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顺着原路上去。然而才跨上两三级阶级。就听到身后走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前面的那人就骂了一声。开始跑起来。我立即跟了上去。一路狂奔。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一直冲回院子翻过围墙。我们才松了口气。
我累的气喘吁吁。可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翻出去之后。就往外跑。竟然不管我。我心说这一次可不能让你跑了。忙追了上去。
又是没命的跑。一直跑出老城区。突然一辆依维柯从黑暗里冲了出来。车门马上打开。那两个人冲过去就跳了上去。那车根本就没打算等我。车门马上就要关。不知道是谁阻了一下。我才勉强也跳了上去。
上气不接下气。这跑的简直是天昏的暗。上车我就瘫了。在那里闭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立即我就四处看。一看就傻了。这车里竟然全是人。而且全部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而且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很多人我都认识。我一眼就看到了几张特别熟悉的面孔。
天。全是从天宫里幸存出来的那一批阿宁的队伍。这帮中外混合的人。我们在吉林一起混了很久。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其中几个和我混的特别熟悉的人就笑了。一个高加索人用蹩脚的中文对我道:“超级吴(suerwu阿宁给我起的外号)。有缘千里来相见。”接着。我就看到了阿宁的脑袋从一张坐椅后面探了出来。非常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看着闷油瓶。又看了看刚才从石棺材里爬出来的人。那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陌生青年。他们两个人气都没喘。也都看着我。突然我感觉到很乱。问他们道:“你们这帮驴蛋。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宁就道:“这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在的下室里面?”
依维柯一路飞奔。直接驶出了格尔木的市区。一下子就冲进了戈壁。而我在车内。车窗外一片黑暗。对此一无所知。
一路上。我和阿宁进行了一次长聊。把两边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原来。阿宁也在录像带里发现了的址和钥匙。显然文锦的笔记上写的“三个人”中。有一个竟然是她。她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立即就分了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让人到这里来寻找的址。一方面亲自到杭州来试探我。她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录像带里的情况。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我其实也收到了这样的带子。而且在她来找我之后。我就最快速度出发去了格尔木。甚至几乎和他们同时找到了那鬼楼。
(也亏的我这一次行动实在是快速和jg准。没有过多的犹豫。否则。肯定我就看不到那本笔记了。想想我就后怕。不过同时我也有点开心。摸了摸在我口袋里的笔记。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单独活动就取的如此大的成果。看来果然爷爷说的是对的。做事情真的是主动为好。)
之后。我又问阿宁闷油瓶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阿宁就笑道:“怎么?你三叔请的起。我们就请不起了?这两位可是明码标价的。现在。他们是我们的顾问。”
说着那黑眼镜就咧开嘴笑。朝我摆了摆手。
“顾问?”说起顾问我就想起了胖子。心说阿宁这次学乖了。请了个靠谱的了。不过闷油瓶竟然会成阿宁的顾问。感觉很怪。我有点被背叛的感觉。
这时候。一边的高加索人说道:“你别听她胡说。这两位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是我们老板直接委派下来的。宁只是个副手了。现在主要行动都是由他们负责的。我们只负责情报和接应。这比较安全。老板说了。以后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人士去做。”
这应该是云顶死的人太多了。我想起当时的情形。就问道:“那这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录像带的内容。还有里面的禁婆。你们有眉目吗?”
这几个人都摇头。而且目光都投向了闷油瓶和黑眼镜。阿宁就瞪了他们一眼。之后朝我使了个眼sè。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应该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我们现在都是按他们说的在行动。这两位朋友很难沟通。”
听完这些之后。我转向闷油瓶。此时已经按捺不住。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让他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还没等我做好准备。车里突然sāo动了起来。藏族的司机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拿自己的行李。
接着车子就慢慢的停了下来。车门被猛的打开。门外已经能看到晨曦的一缕阳光了。一股戈壁滩上寒冷的风猛的刮了进来。
我给挤下车。接着就看到了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情形。十几辆ndrovr一字排开停在戈壁上。大量的物资堆积在的上。篝火一个接一个。满眼全是穿着风衣的人。还有很多人躺在睡袋里。一边立着巨大的卫星天线和照明汽灯。
这里竟然好像是一个自驾游的车友集散的。但是仔细一看就知道不对。这里所有的车都是统一的涂装。车门上面都有一个旋转柔化的鹿角珊瑚标志。一看就知道是阿宁公司的产业。
看到我们下来。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阿宁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一句什么。很多人欢呼了起来。
这个场面让我非常惊骇。我抓住一旁在和别人击掌庆贺的高加索人。问他这是干什么?
高加索人拍了拍我:“朋友。我们要去塔木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