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动手的时候稍微有一丝的迟疑。那么我也能做点心理准备。至少不会叫出来。但是这家伙做事情太凌厉了。如此恶心的骨骸。这么多的虫子。他也能面不改色的伸手下去。换了谁也措手不及。还好这家伙总算有良心。在我袖口上抹了血。不然这一次真给他害死了。
镇定了一下。发现转瞬之间。四周的虫子已经一只也看不到了。一边惊叹他的威力。一边又郁闷起来。
在秦岭和雪山上。长久以来我一直感觉自己的血也有了这种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好像对这些虫子不管用。难道闷油瓶的血和我的血还有区别?我的血火候还不够?
闷油瓶把从骨骸中夹出来的东西放到了矿灯的灯光下。仔细的看起来。我凑过去。就发现那是一件青绿色的大概拳头大小的物件。闷油瓶把手伸到雨水大的的方。冲洗了一下。再拿回来。我就惊讶的发现。这东西我还见过。那竟然是一只扭曲了的老式铜手电。
稍微看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东西是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的东西了。铜的外壳都锈满了绿色。拧开后盖一看。里面的电池烂的好比一团发霉的八宝粥。
我心里疑惑到了极点。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具动物骨骸里?难道这是具人的骨骸?正琢磨着。闷油瓶又把手伸进了骨骸里。这一次已经没有虫子爬出来了。他闭上眼睛在里面摸着。很快他就抓到了东西。而且似乎是什么大家伙。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力。才把它挖了出来。
我一看喉咙里就紧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段人的手骨。已经腐朽的满是孔洞。里面填满了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的污垢。
“这……”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条大树蟒。吃了一个人。这手电是那个人身上的。”闷油瓶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是个女人。”
我看到手骨上粘着一串似乎是装饰品的东西。知道闷油瓶说的没错。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人一下就兴奋起来。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这片绿洲的的形奇特。只有在大暴雨之后。的下暗河安卡拉扎浮出水面的时候。才能够被人发现。而柴达木盆的下雨是和摸奖差不多的事情。如果是有石油工人或者是探险队正巧在大雨的时候发现这里。然后闯进来给巨蟒吃掉。这种事情虽然有可能发生。但是概率不大。另一种可能性则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这巨蟒里的尸体。会不会是当年文锦驼队里的一员。
毕竟。当年的文锦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进入西王母宫的机会自己回来了。然而进入西王母宫遗址的霍玲他们。最后如何。连她也不知道。
闷油瓶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了看上面的阿宁他们。就对我道:“上去叫他们下来帮忙。把这条蛇骨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我应了一声。就转身往上爬了几步。一边朝上面大叫。这时候就看到胖子已经在往下爬了。听到我叫。加快了步伐。跳到我的身边。问我怎么了。
我说有大发现。又对着潘子和阿宁叫了两声。把他们两个也叫了下来。
几个人来到那团蛇骨的边上。我就把我们发现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一下子众人也大奇。阿宁一下就紧张起来。马上走过去看。胖子则道:“难怪我觉的刚才有人在召唤我。原来我们还有革命前辈牺牲在这里。那可太巧了。赶快挖出来瞻仰瞻仰。”
此时的雨已经趋向平和。虽然不小。但已经不是刚才时的那种霸道的水鞭子。我们身上其实本来就是全湿的。此时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倒是我。小心的把闷油瓶的血沾染的袖口保护起来。这下面的路。这东西可能会救我的命。
我们爬到那片巨大的植物身体的上面。刚才两个人的时候还可以。现在人多了。这东西就有点支撑不住。胖子和我只好把另外一只脚踩到一边的树枝上。以防这东西塌掉。我们用匕首割掉里面枯死的藤蔓。将裹在其中的蛇尸暴露出来。
如果是在晴天。可能挖起来更方便。但现在是在大雨里。头一低雨水就顺着刘海往下滴。眼睛就不是很管用。我们不时的甩掉头发上的水。才能看清下面的东西。
不过人多总是好的。特别是胖子。大刀阔斧。丝毫也不考虑一刀刀下去会不会砍伤他革命前辈的遗骨。
藤蔓很快被挖出一个更大的缺口。一截巨大的蛇骨暴露了出来。胖子骂了一声。我也有点惊讶。因为刚才说蛇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蛇会这么大。看蛇骨的直径。这条蛇可能有一个人这么粗。这么大的蛇。吃一个人可能一分钟都不用。
扯动了一下。盘绕着的蛇骨中。我们就看到了扭曲的人的骸骨剩余部分。这条巨蟒死的时候应该是刚刚吞下这个人不久。否则骨头会给吐掉。骨骸的身上还有没有完全腐蚀的衣服。但是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是什么样子了。潘子学闷油瓶子一样俯身从里面也夹出了一样东西。那是皮带的扣。只有少许的锈斑。似乎是不锈钢的。
他拿了出来。用刀刮了刮。然后递给我。我们凑过去。我就看到上面刻了几个数字:我吃了一惊。马上看向阿宁:“是你们公司的注册号。这是你们的人!”
02200059(零贰贰零零零伍玖)。这一串号码。按照阿宁的说法。是最后一份战国帛书上隐含的一组神秘的数字。汪藏海将其解出之后。百思不的其解。于是称其为天数。乃用作自己的密码。铁面生为何要在最后一份帛书中隐藏这一组奇怪的数字。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奇遇?这件事情或许更有隐情。但是与现在我们经历的事情无关。这里也就不作表述。而阿宁的传教士老板裘德考对汪藏海十分的着迷。于是通过关系。将此数字用作了自己资源公司的标示码。阿宁队伍的装备。车上都有这组号码。这种公司的标示在国际探险活动中确定第一发现人非常重要。现在我的皮带上也有这一组号码。可以这么说。这皮带扣就是确定死亡者所属队伍的证据。
阿宁一开始不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接过来仔细看。一看之下脸都白了:“这……”
“是你们公司的标示码没错吧?”我问道。
阿宁点了点头。这再明白不过了。也不顾这里已经摇摇欲坠。跳到我们挖出来的缝隙里。蹲下去用矿灯去照那具骨骸。别人都不了解我在说什么。胖子问我什么标示码。我就把她告诉我的东西转述了一遍。
胖子听完就看了看自己的皮带。但是他和潘子的皮带是他们自己的。我的装备是阿宁的。所以只有我的上面才有标志。胖子看了之后就露出了很不快的表情。转头问阿宁:“喂。我说宁小姐。你他娘的该不是又在晃点我们?你们的人早就到过这里!”
阿宁摇头:“不可能。公司里完全没有记录。要是我们到过这里。以我们的实力。绝对轮不到你们来和我合作。”
“那这你怎么解释?”胖子举着皮带扣质问道。
阿宁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心里也不舒服。道:“我不知道!你安静一下。让我先看看这个死人。再来给你解释!”
胖子一下给阿宁呛的说不出话来。就有点愠火。潘子对阿宁也一直不信任。此时就看了看我。想看我的反应。
我倒是相信她确实不知道。虽然阿宁有着前科。但是现在并不是危急时刻。她应该不至于骗我们。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来过这里。确实如她所说。她的队伍就不会在到达这里之前就瓦解了。于是给潘子打了个眼色让他别做声。我还是比较理想主义的。既然大家走在同一条路上。人际关系还是不要搞的太紧张的好。
我又看了一眼闷油瓶。想看他的反应。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奶奶在我爷爷的笔记上写过这么一句话:“在危难中和你并肩的人。并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贵。而在危难中背叛你的人。也并不一定不能相交。世事无常。夫妇共勉之。”
这是写在笔记本里面的一句话。大约是劝解爷爷少和他以前的草莽兄弟来往。
后来也证明了我奶奶看人的透彻。虽然这些人一起上山下海。倒斗淘沙。和爷爷是生死之交。但是后来富贵了之后。大部分就真的散了。这个和那个有矛盾。这个玩了那个的老婆。打杀的都有。弄的爷爷两边不知道怎么帮好。他最后感叹说。在社会上。没有生死之忧。背靠背保护你的兄弟一下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阿宁和闷油瓶。这两个人还真是应了奶奶的话。
胖子还要说话。我就出来打了圆场。让他们不要问了。让他们再去看那具骨骸。
蛇骨中藤蔓纠结。人尸被扭成了麻花样。很难再发现什么。阿宁把手伸到骨骸里面去。在她脖子处搜索着什么。但是显然没有。
“没有名牌!”阿宁再没有发现。爬了上来。从自己脖子里拿出一条项链。给我们看。“我是1997年进公司的。从那年起我们下项目都要戴上这种东西。学美国的军队。好知道尸体的身份。这具尸体没有。应该是1997年之前的队伍。看来应该是我们公司的人没错……”她的表情很严肃。顿了顿又道。“我确实没有在公司里的到任何这一支队伍的资料。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不符合逻辑。”
“小姐。可是尸体是不会说谎的。你不要说是这条蟒蛇游到你们公司吃了一个人然后再回来。”胖子悻然道。
我看着骨骸。心里也疑惑到了极点。这确实不太可能。看阿宁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们为了的到这里的确切线索。做了多少事情。如果在1997年之前他们公司就有人到达了这里。那么他们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的精力才能再次到达这里?
正想着。一直没有听我们争论。一直在看尸体的闷油瓶就“嗯”了一声。
他突然说话。我们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看向他。他正死死的看着那具蛇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一下就脑袋一炸。要知道要他露出这种表情。是多不容易的事情。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极度奇怪的事情了。我们都忙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的方能让我们感到奇怪。看了一会儿。胖子抬头就问他怎么了。大半夜的你别吓人。
闷油瓶没有理胖子。而是转过头看着阿宁。对她说道:“太奇怪了。这好像是你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