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沐直接笑出了声。对于上官隐这个解释,李沐实在是有些无力吐槽。上官隐从来就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呢。别人说惧怕宗师堂,或许李沐还会信,但是上官隐么,还是算了吧。在小城的时候,上官隐就没有把宗师堂天字号宗师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了。
二人相视而笑,都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
“既然如此,那么抱歉,我想我们这交易是做不成了。”李沐很是光棍地说道。
上官隐摇了摇头,大概是对李沐这态度也有些无语。“你这小子也学精了。我和我的人都不会出手,除去这一点,你可以提一些其他的要求。”
“哦?什么要求都可以?”李沐忽然玩(猥)味(琐)地笑了一下。
上官隐看着他的笑容,立刻警惕地说道:“当然,前提是我能够做到,否则,你提了也是白提。”
李沐严肃了下来,“放心,我的要求,你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说说看。”上官隐的口气很是大度,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我要你助我入出神境界。”李沐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饶是上官隐涵养功夫早已出神入化,也是差一点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他努力将茶水咽下,然后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没有。”李沐继续说道。
“说你第二个条件吧,老实说,这种套路就算了。我是不会上当的。”上官隐擦了擦嘴角,似乎也擦去了他所有的耐心。先提出一个别人无法做到的条件,然后再提一个对方能够做到的,这一进一退,即让对方混淆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又让对方更大几率地答应第二个条件。
这种话术,实在是太过常见。对于如今的上官隐和李沐来说,都是小儿玩的把戏。李沐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带着一脸讪笑,说道:“我要你们星隐宫之中,所有有关太一道的资料。”
“原来如此。”上官隐微微点头,“看来你已经知道星隐宫和太一道的关系了。”
李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东君即出,万星当隐。”
星隐宫为当初太一道的东君叛道所立,东君便是太阳。太阳一出,万星归隐,这便是星隐宫名字的由来。李沐一开始还不甚了解,直到他通读了《九歌诀》之后,才算是想通了此节。
上官隐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之后,他说道:“我答应你了。”
李沐露出了笑意,他对《九歌诀》之上所记载的文字早就烂熟于心,只不过他也只有《九歌诀》。上面只是提到了瀛洲仙岛,太一道宫。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加详略的记载了。
一桑道人代师收徒,认了李沐这个师弟,但是李沐至今对太一道知之甚少。如今他《九歌诀》的修炼也已经小有所成,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就必须要举一反三。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太一道,除了太一道本身之外,那就只有八大门派,金刚寺,星隐宫这三处地方了。这三股势力,或多或少都对当初的太一道十分了解。剩下的,或许还有正元教,或许还有像顾霜华这样对太一道有研究的人。
见上官隐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倒是简单了。李沐坐在座位上,让迦侍叶探查了一下自身经脉的真气。迦侍叶倒也不客气,不仅将李沐正经奇经全都探查得一清二楚,更是想要往李沐丹田而去。
丹田乃是一身内功之根本,李沐顿时如临大敌。不过迦侍叶也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只是分出一小缕真气,绕着鲛珠探查了一番。
过得片刻,迦侍叶收回了真气。他的脸上流露这一股复杂的情绪,让李沐颇为在意。迦侍叶在探查李沐的经脉,李沐又何尝不是在观察迦侍叶的真气。他相信能够被上官隐看上的人,定然有所特异之处。
迦侍叶的真气,飘忽如雾,李沐至今从未见过。哪怕是当初赠予自己真气的地藏王菩萨,其真气也比眼前的迦侍叶要浑厚得多。打个比方来说吧,十殿阎罗之主,地藏王菩萨的真气,像是雾天的大雾。那这迦侍叶的真气,就是开火时冒出来的炊烟。
“迦侍叶的实力,最多不过藏意境界。甚至才刚刚进入藏意境界。”李沐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然后,陷入了沉思。
上官隐这个星隐宫麾下,设有三垣。分别是紫微垣燕卧起,太微垣阎崇,天市垣闻媚儿。这三垣完全按照星序排列,也是三人的地位象征。就李沐在镜湖所见,以及之后所了解的情况看。紫微垣燕卧起在星隐宫的辈分资历,比上官隐这个宫主还高。其实力,也是距离出神境界只差临门一脚。若不是后来被上官隐出卖,引来十三魁首之一的潭镇北,燕卧起也不会死得那么委屈。
眼前这个迦侍叶,上官隐现身之时,就介绍他是新任的紫微垣。也就是说,他在星隐宫的地位,应该类似于易凡在九歌帮的地位。
既然这个人的武功比不上阎崇这个出神境界,那么一定是在某一面,有着不为人知的强大。
想到这里,李沐脑海之中,闪过了方才他为壶中仙解开遮天封印时的情形。那可是任平生所设下的封印,他能须臾解开,似乎很能说明问题了。
就在李沐将注意力放在迦侍叶身上的时候,上官隐和迦侍叶低声谈论了两句。然后上官隐起身,向李沐告辞。“李帮主,多谢了。就此告辞。”
李沐自然也不会去挽留他们,只是看着上官隐离开,李沐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愈加深沉了。
相反,离开了九歌帮的上官隐似乎轻松了许多,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迦侍叶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显得更加低微。“现在,你心愿已了,可以安心为我做事了吧?”上官隐回头看了一眼迦侍叶。
不曾在李沐这些人面前开口的迦侍叶说道:“是,我将遵循誓言,尊你为主。为你做任何事情。”
“呵呵呵。那可真是不错了。我的计划之中,你可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啊。我若不收服你,怕是后患无穷。”上官隐拿话敲打着迦侍叶。
迦侍叶低眉垂首,“阿难陀寺的僧人,从不食言。”
“那你口中那位师兄,也是阿难陀寺出来的?”上官隐问道。
“是。而且,如果主人消息不错,那么那鲛珠便是他制造出来的。”迦侍叶皱着眉头说道,“那是舍身蛊。与天命蛊并称最为霸道的两种蛊。不过,应该也是经过了培育。增强了威力,也大大增强了负面作用。为的,就是让中蛊之人的寿命大幅度降低。”
“你不是说,蛊中之王,乃是名为王蛊的蛊?”上官隐反问道。
迦侍叶点了点头,“但是王蛊之能在黑鞘存活,而且,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所以,最霸道的,只是天命蛊与舍身蛊。”
“那么,你所说的那种无法解的蛊,准备好了没有?”上官隐问道。
“还需要三十个人的鲜血才行。主人,我必须纠正你一点。除了王蛊之外,都有解法。只不过,只有知晓蛊事之人才行。当今世上,除开大荒山以南那些未开化的巫族之中的巫蛊师之外,也就只有我们阿难陀寺的师兄弟能够解开。”迦侍叶说起自己身份时,脸上那种自豪,可谓是无比虔诚。
上官隐看着他的模样,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和你师兄被逐出师门,还能算是云滇圣寺的人么?”
“敲得一日钟,闻得一日经。伺得一日蛊,终得一日僧。”迦侍叶说了一句揭语。
上官隐笑了笑,然后冷冽道:“此事若不成,我便让你一日变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