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把刀(1 / 1)

此为防盗章悠久的历史、至美的体态、崇高的艺术和凶兵的桀骜无差别地融合, 造就了这振最美的太刀。他被誉为“名物中的名物”,被赞为“太和民族的国宝”, 被推崇为“天下五剑的至高”……

但很可惜, 他现在距离刀碎气绝只剩一步之遥==

幸亏手入室中设备齐全,虽锈迹斑斑、尘埃满满, 但只要有灵力维系, 尚能勉强运转,给予刀剑最基本的自动修复。

为了防止“翻炒”一类的骚操作再度发生,在莺丸的指导下, 秦寻真终是弄明白“手入”该咋整了。

“手入”分为两种,其一为刀剑的肉身修复, 即上药、包扎、挂水等治疗手段;其二为刀剑的本体修复, 即使用油、棒之类的特殊物品、再辅以审神者的灵力,修补刀剑的创伤。

由于刀剑的肉身与本体相连, 任何一种形式的修复, 最终效果都会从这一方反应给那一方。因此, 无论选择哪一种修复方式,都能殊途同归。

待躺在修复台上的三日月宗近缓缓复原,一点点脱离了死神的呼唤时——

秦寻真:“既然上药包扎有用,刚才为什么不送医院?”

莺丸:“穷。”

秦寻真:……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仅仅用了一个字就怼得她说不出话的男人==

很好,你成功地吸引了本总裁的注意。

根据“霸道总裁‘撩’字诀”的套路, 任何一个敢于正面跟你抬杠的人, 无论男女, 一定要主动出击将之征服!

因为很快你会发现, 这些男人或女人竟是该死的甜美!

新世界之于秦寻真就是个度假村,既然选择放松心情,何不如走走套路。

作为一个曾经被大宇宙的恶意玩坏的女人,秦寻真也很想用自己的恶意玩坏一整个宇宙呢。

于是,她一伸手就将灵力输入修复台,只一刹那,将剩余的三个修复台全部启动。有了灵力的维持,再加上赔偿所得的物资,足够修复所有刀剑了。

莺丸震惊地瞪大眼,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动容。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秦寻真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莺丸:“嗯!”

秦寻真:……

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吗?这套路玩不下去了。

……

秦寻真暂且以“客人”的身份住进了本丸。

她的起居室被安排在“天守阁”,据说这是本丸历代审神者居住的地方,是类似于军事堡垒中瞭望塔的存在。

对于住在哪儿,秦寻真无所谓。倒是沿途所看到的“风景”勾起了她少有的好奇心。

血迹、刀痕……这个本丸的曾经充斥着灰暗绝望的呼喊,还有无数刀剑破碎的嘶鸣。沉重而压抑,粘稠而血腥。

“历代审神者?”秦寻真状似无意地问道,“历代?有几代?”

在前带路的莺丸举着半根蜡烛,昏黄的火光将他的脸照得明明灭灭:“六代。”

“你是第几代锻造的刀?”

“第三代。”

这个本丸经历过六任审神者,莺丸是第三代审神者锻出的刀剑。

他身为第三代的刀剑,却能清楚地说出“六代”,那么……这个本丸中应该还残存着第一代的刀。

“介意说说看么?”秦寻真半靠在天守阁的门框上,姿态慵懒,“你之前说过,我想知道什么都会告诉我。”

莺丸却微微欠身,恭敬后退,茶绿色的碎发遮掩了他的神情:“天色已晚,大人先睡吧。”

“你打算食言?”

“不……”莺丸近乎低叹,“只是需要一个准备。”

什么准备,准备什么,秦寻真没有多问。

她对他们还有兴趣,自然乐得奉陪。一旦兴趣耗尽,是走是留不过看她自己的意愿。

总之,等得起。只要这个故事值得。

莺丸离开后,秦寻真踏入了天守阁。

这居所看着颇为陈旧,但胜在足够干净。似乎有人经常打扫,连榻榻米上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

室内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再无一丝多余的物件。

秦寻真心思微动,一口吹熄了蜡烛。她安静地盖着被褥躺在榻榻米上,假装熟睡,连呼吸都绵长起来。

过了约莫半刻钟后,寂寥的夜色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遥远处,斜下方,隔着不少木板,却因为对方吵得太投入,以至于忘记控制音量。

“不需要审神者!没有人类介入,我们可以过得更好!”

“然后呢?当一辈子的F级本丸,签黑色条约,被人雇佣使唤,还要面对随时处于暗堕边缘的危险?”

“有审神者又怎样!还记得栗田口的悲剧吗?短刀们被糟蹋,一期殿暗堕,如今栗田口唯一剩下的活口,只有五虎退!”

“明明是审神者的失德和失职,时之政府却要清理我们!而对方呢!那个混蛋竟然还活着!并且身居要职!”

“够了!安定……”

之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紧接着,便是有人重重摔门离开的声音。

暗堕、栗田口、一期殿、时之政府……虽然不太听得懂,但不难猜出这群刀剑似乎受过很严重的心灵创伤。

秦寻真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楼下再无声息,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觉到天明,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讲故事的莺丸,而是恢复如初的三日月宗近。

姿容昳丽的青年穿着焕然一新的出阵服,深蓝色的长袖划开漂亮的弧度,金色的流苏随着步调起伏。

他端着一份简单的粗粮早餐,踏过吱呀作响的木板,却愣是走出了贵族的风流雅致,像是穿过层层历史,将平安京的气度带到眼前。

这风采、这容貌、这格调,要是不开口,谁知道他是宾馆送餐的小哥儿==

早餐是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或许食之无味,但在见识过这本丸的贫困后,秦寻真就知道,这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她没一丝嫌弃,平静地将粮食送入嘴里。而三日月宗近端正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地安静等待。 她没一丝嫌弃,平静地将粮食送入嘴里。而三日月宗近端正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地安静等待。

一时间,天守阁内只剩下咀嚼吞咽的声音。

待最后一口消失于唇齿间,三日月宗近方才睁开眼,温和道:“大人,这些粗食可还对您胃口?”

秦寻真:“不错,费心了。”

也是直到这句话入耳,三日月宗近忽而展颜一笑,郑重地行礼,说道:“那么,大人……敢问与粗食相类的本丸,可对您的胃口?”

秦寻真笑了:“对不对我胃口,得看食材能不能被消化。”

“能被消化的,就是对胃口;不能被消化的,就是倒胃口。”说着,她偏过头,注视着三日月,“我不挑食,得看你们想成为哪种食材。”

片刻的静默,这一回,三日月宗近端端正正地下拜了:“审神者大人。”

作为一振阅历和心智都极佳的太刀,几个机锋下来,三日月便彻底明了秦寻真的心思。

这名强者“不挑食”,完全不介意成为一个孱弱本丸的审神者。

她在意的是,能不能“消化”本丸,或者说,本丸愿不愿意被她“消化”,真正成为她的势力和所有物。

还真是位霸道的姬君呢……

“喊‘审神者大人’未免太早了。”秦寻真的声音忽然降了几个度,连语气都有些玩味,“我对食材不挑,但我在意食材的保鲜程度。”

“听说你们经历了六代审神者?”

“是。”

“回答我一个问题。”秦寻真笑道,“六任审神者都经历过了,你觉得自己是人性多一点,还是凶性多一点。”

三日月含笑,答得滴水不漏:“姬君希望我们哪一方面多一点?”

“不是‘我希望你们成为什么’,而是‘你们想要成为什么’。”秦寻真缓缓起身,绕过用餐的矮几,朝三日月靠近。

三日月抬眼,便对上了她幽深的黑眸。

一时,像是看到了深渊。

“逆来顺受,是要挨打的。六任审神者都过来了,还学不会吗?”

“我问你有何诉求,你却问我希望你变成什么。”

“刀有凶性,人有人性。”

“选择的不同,决定着我对这个本丸采取的策略不同。”

“比如——”

秦寻真堂而皇之地靠近他,在三日月陡然紧缩的瞳孔中,将素手探向领口,一寸寸往下扯落。

她一手撑着地,腰身下压折出漂亮的弧度,以女人最具诱惑力的姿态,靠近这振太刀。衣衫半拢,手指摁着呼之欲出的丰满。

三日月宗近完全懵了。

“看到这坨肉,你是‘想看’多一点,还是‘想切’多一点?”

根据“霸道总裁‘撩’字诀”的套路,作为总裁,一定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自己的荷尔蒙和信息素,适当地靠近、壁咚、撩拨,可以让异性下属对你忠心耿耿并生死相随。

之前的套路被莺丸的一个“穷”和一个“嗯”怼得无法翻身,她就不信每一振刀都像莺丸那样难搞。

她更不信,这套路别的总裁使得,她却使不得。

岂料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泰然自若:“想摸。”

审神者不是要他们忠于自身诉求吗?

平安京老流氓……老贵族无所畏惧。

秦寻真:……

她又输了。

这“想摸”一出,倒让秦寻真一时语塞。

可总裁毕竟是总裁,她稳稳地掌握了主导权,曼声道:“你好骚哦。”

三日月:……

太刀青年忽然勾起唇角,新月浮现的眸子笑意荡漾,来一招拆一招:“不及大人之万一。”

秦寻真:……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秦寻真念着台词,表情险恶。

三日月宗近八风不动:“刀剑的冶炼,始于烈火。”

换句话说,“玩火”是他在胚胎期就玩得极溜的游戏。试问哪一振名刀不是玩火的祖宗?

秦寻真:……

啧,真是一振磨人的小杠精。

秦寻真终是接手了这个破败不堪的本丸。

虽说凭她的本事要什么没有,只要她愿意,大可直捣时之政府,换个高端本丸,享受无数物资,哪还需要从头做起、勤勤恳恳地干。

但秦寻真是个大佬,而大佬的思维非常人能揣度。

比起摸一副好牌开局,抽到烂牌打翻身仗的成就感更能让她沉醉。

最重要的是——

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与其将自己的特殊暴露给有心人,还不如将这个小小的本丸掌握在手里,韬光养晦。

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心腹,才有资本去操天日地、怼翻全世界,不是么?

她啊,本质是凶兽呐。

……

待秦寻真午休之后,在距离天守阁最偏远的破陋和室内,这个F级本丸的所有刀剑聚集在一处。

他们围坐成一个圈,圈内正中央的位置,放着一本深蓝色的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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