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暖意融融。
语滢安然枕于玉珩怀中,酣睡乖巧的小脸使玉珩看得无不动心,轻柔地吻了吻佳人生的极好的额头,却见其蝶翼一般的眼睫微微一动。
“可是吵醒你了。”玉珩轻声笑道。
“四下静谧,何来吵醒一说。”语滢说着,便睁开双眸,抬头便撞进玉珩满脸宠溺中,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昨晚倒是领你劳累了。”
二人如今虽早已紧密无间,但如此暧昧倒也令语滢微微有些不适应,一时竟也想不出话来应对。玉珩自然能瞧出这点来,故将人又往怀中带了带,身形更靠近几分。
“珩……”语滢甚是依恋的唤道,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说的太多,然而说不出的也太多。
玉珩见语滢难得语塞,倒是意外地挑了挑眉,笑道:“且先起身罢,昨日未好好进餐休憩,今日可不许了。”说罢便带着语滢起身,唤了侍女进来打理服侍,沁竹沁梅自然得知晟祁的靖安王与玉珩为同一人,担忧也去了许多,只是仍有淡淡不悦便是了,毕竟自萧逸寒赐婚以来,语滢的颓唐愁容她们几人皆是看在眼里伤在心里的。而此次语滢贴身服侍之人也只带了沁竹沁梅过来,其余人她也未曾关心,沁兰并着谨洛去游玩,且语滢也对这二人封锁了消息,令这二人可自在逍遥,而菊婵则是留于云京与冷铭共同打理白凛宫,每每想起这二人语滢总忍不住苦笑,原本这二人是师从同门,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冷铭对菊婵这一师妹亦是多有照拂,一来二去情意生出自然是必然之事,只是世事无常,一日冷铭因任务在身外出执行,正是这日,其师傅遭到暗杀,来者凶猛且毫不留情,纵火毁尸,而刚过完十五生辰的菊婵于这场大火中不幸毁容,而冷铭虽然名声比不上玉珩,陌晨等人,却也是小有名气,不论从外貌还是武功而言。菊婵不禁自卑,便一下子消匿了踪迹,不论冷铭如何寻觅皆是了无音讯。期间,冷铭投身于陌晨刚刚创立的迦影阁,成为陌晨身边第一杀手,而他一直苦苦寻觅的菊婵亦是脱胎换骨,从当初的活泼好动变成蝶影身边沉默冷库的杀手之一,后因蝶影与陌晨的关系不得不与冷铭有所接触,而当时恰逢北冥沫来探望蝶影,便央了这二人随北冥沫回到苍云星陨阁磨练。随后便是由陌晨所召,回了白凛宫,经历多番磨练,得知冷铭真心不变,二人才不失这好姻缘。
语滢坐于塌上望着窗外精致,绿荫浓浓,虽是盛夏,却不见一丝燥热之感,想来是玉珩心细罢,语滢不由得轻笑,想着菊婵与冷铭,同时亦是玉珩。
“想什么,竟如此好笑。”玉珩从背后环住语滢,微笑道。
“此般失而复得,岂不好笑。”语滢话中之意玉珩自然知晓,玉珩心中亦是一暖,原这丫头也是用情如此至深之人。
“云京中有凤羽零华,你到也不必担心,只是那兵符倒有些不值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辞的为人我自是信得过,他回京后必会与祖父秘密相谈,那日大厅中所有人皆是亲眼所见祖父将兵符亲手交与我的,萧逸寒为着脸面,自然也强迫不了祖父将这兵符追回来不成。”语滢浅浅笑道。
“阿滢倒是睿智,只是阿滢似乎宁愿相信萧辞也不相信为夫。”玉珩话语中的酸意语滢自然察觉,一时间不禁有些无奈,若让别人知晓他们眼中的天下第一公子竟如孩童一般撒娇,不知反响如何。
“是啊,若是未有和亲旨意,本尊倒也不是配不上萧辞。”语滢存心气一气玉珩,论起来,那些天的无奈不甘如今却是历历在目,心中未有气那便一定是假的,哪怕她明白玉珩必定知道她所顾虑的一切。
“是吗?那我倒是真得感谢我托大哥将你强行撸至靖安王府来,而如今不想王妃竟是如此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倒是可怜为夫为王妃所打点好的一切。”玉珩虽知语滢话中赌气意味在,但依旧忍不住有些酸意,于其耳边有意无意地喷着热气,令语滢一痒,于躲到一边去,哪知玉珩双臂禁锢得紧,语滢也是放弃挣扎,乖巧卧于玉珩怀中,十指交缠,身形紧偎。
“靖安王虽占着嫡次子的身份,却从未涉朝政,出宫建府后更是足不出户,为何……”语滢淡淡问道。
“有大哥在,大哥的才能何须我帮衬,再者靖安王本就是身染恶疾之人,何必徒增糟心之事令其忧虑再三使得命绝更快些。”玉珩笑着回答,其中虽多少有些玩笑在,却也大多属实,他的才能与乾轶尧不分伯仲,晟祁朝中大小事宜皇帝有些直接甩手于乾轶尧去处理,而这未有太子之位的嫡长子回回都处理得极好,久而久之,皇帝自然也不强迫闭门不出的乾轶铖帮衬乾轶尧了。只是外人不知的是,这原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平日往来亲密,一些连棱帝都觉着棘手的事情甩手于乾轶尧后,于二人缜密思索下必能寻出法子来解决,只不过乾轶铖不愿使外人得知自己也参与其中,而乾轶尧见其执着便也由他,左不过是不影响二人手足情深的。
“于西绛见多了手足密友自相残杀的事,到这儿却是不同,倒也极好。”语滢懒懒说道。
“不然又岂不是将你推入另一火坑中去。”玉珩温润笑道。
“应也不尽然,据我所知,魏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乾轶华似乎有意一争那把龙椅,且魏贵妃与皇后不和多年,这三皇子自然与你兄弟二人不甚对盘罢。”
玉珩暗叹语滢消息精通,不过一想,语滢手上的天湳楼又并非徒有虚名,了解晟祁皇室现状亦不是难事。玉珩笑道:“不错,只是他也得有这本事才好,虽说魏贵妃身后的魏氏乃一代世家,魏氏中为官者亦不在少数,然而母后又并非无背景之家,温氏先祖可是晟祁开国元勋,岂是他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魏氏可比拟,况且大嫂又是一品怀恩将军的独女,自然比尚未娶妻的乾轶华优上太多。”
“听着此言,横竖你是不愿参与了。”语滢轻声笑道。
“我若愿争一争,何必于王府中做出一派足不出户的模样,虽可麻痹对手,却也丧失太多良机,相比之下倒是玉珩的做派更为我所求。”玉珩潇洒一笑,所言自然是肺腑真言,“懒了一上午,去府中走走罢,不然若于自家府邸迷了路可莫找我哭诉来。”
“我又何时会找你哭诉,只是这日头着实大了些。”语滢笑着便是不愿起身。
玉珩只宠溺一笑,道:“倒养得你如此倦懒的性子来祸害我。”
“你是怪祖父祖母,还是自责。”
“自然不敢责怪二老,然罚罚你却还是可以的。”说罢也不等语滢回嘴,身形一转,便将语滢压于身下细细吻起来,语滢微微避开,玉珩也不恼,只由着语滢将自己从其身上推开,又坐于塌上,将玉珩右手拿了过来放于语滢腿上,纤指细细切脉,心中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对上玉珩笑意满满的星眸,玉珩将其揽入怀中,道:“可是放心了。”
语滢笑着微微点头,她放心,不仅是玉珩的身子,更是玉珩的真心,只因思殇的末步是要与中毒之人心爱之人交好,如今思殇以解,何忧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