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了是非曲直的梦境,也歇息半天了,大家一致决定先寻找石龙珠,或许石龙就躺在不远的洞窟中。
疯子老汉领着我们继续深入,既然这条路曾经出现在他的梦中,凭着记忆,领着大家曲曲折折,一路前行。
不远处传来一阵流水声,空气也越来越潮湿,不用猜,指定遇到了一条地下河。
昆仑山如此庞大,它的腹地绝对不止一条地下河,所以地下河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惊讶。
人类跟水源有着特殊的亲近关系,尤其是恶劣的环境中,遇到水就跟遇到亲人似的,我们的心情无比轻松,都想着到水边洗洗涮涮什么的,哪怕洗个凉水澡,也是非常是惬意的事情。
拐了几道弯,地下河便呈现面前,河面蒸腾着弥漫的水雾,突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了,白茫茫一片。
洞窟很庞大,水面没有自然风,凝结的水雾迟迟散不出去。所以我们只能人工造风,将水雾吹开,否则影响视线。
五个人挥舞着衣服,弄了半天才将水面的水雾驱走一些,河流是横着的,两头钻入两个狭小的山洞消失不见了,瞭望着河岸对面,除了几块突兀的大石头零零散散地摆在那外,似乎看不出还有别的出路。
风吹雾散,却不见了路,我们心里一紧,都忍不住惊慌起来。
我四下看了半晌,实在找不到任何出路,着急说:“大爷,前面没路了!我们费了半天劲,却走了一条死胡同——你这是什么梦境,到底灵不灵?”
疯子老汉满脸愧疚地说道:“我就是按照梦境的指引一路走来的——可是为什么没路了呢?明明有路的……”
能看出他的自责和愧疚,其他人反而不忍心继续指责了,都跟着低着头唉声叹气,内心充满了绝望和失落感,海爷掏出所有的矿灯备用电池,油桶还剩下半桶汽油,我们有一台小型发电机,能给电池充电。
但此时遇到绝境,必须先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否则就该打算如何半途而废了。
我的心跟着一沉,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害怕失去路活着迷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达这里,如果此路不通,意味着必须原路返回,甚至重新选择一条路,这对大家而言不是个好消息,甚至是个不祥的预感。
粮尽弹绝之下,我们有可能困死山腹之中。虽然有充足的水源,但没有食物的补充和灯源照明,我们依然难逃一死。
河面的水雾再次凝聚,众人不得不脱下衣服煽动成风。但这不是个好办法,溶洞潮气重,加上水雾凝结的速度如此之快,光靠人力是无法清除的。
对付潮气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火,冷热相遇,还能形成空气对流,形成一股自然风,比大家挥舞衣服扇风强多了。
我们这边的岸边遗落了不少枯树枝,应该是雨季从山谷冲刷而带下来的,随着水位下降,这些草木就滞留在了河边。
这对我们太幸运了,现在不是汛期,如果到了雨季水位上涨后,岸边恐怕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弯腰捡起树枝和枯草,虽然有点潮湿,但见着明火还是能燃烧的。
身上的衣服潮湿地能拧出水来,如果能烤上一堆火,对大家恢复体力还是有着很大的帮助,阴寒之下时间久了,人体根本吃不消。
既然目前无路可走,已成既定事实,着急上火没有用,所以大家就帮着我一块捡起枯草和干树枝,落起几块石头,架起一堆火,既能生火做饭,也能顺便烤烤火,驱驱寒。
盘腿坐在火堆旁,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憔悴,要不是这堆火,弄不好都得大病一场。
火势噼啪作响,我脸蛋被熏得热烘烘的。
田七架上一壶河水,烧开了,我们一边喝着开水,一边吃着面包和饼干,疯子老汉带了不少的牛肉干,这东西咀嚼起来挺费事,但确实挺充饥的,很快就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疯子老汉不断地挑着湿树枝,扔到火堆上面,这样烘干后,能烧得旺一些,或许湿树枝填多了,一下子冒起了一股浓烟,呛得大家直咳嗽,老汉首当其冲,被呛得满脸都是眼泪。
我赶紧帮忙拿开了部分湿树枝,浓烟弥漫,久了,大家呼吸也困难,实现本就不清楚,再加上浓烟,更成了睁眼瞎了。
海爷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河对岸,举起手指着那边说道:“哪来的风?浓烟飘过去了!”
生火冒烟是常识,浓烟更不可能是静止的,当然要飘走了。但这里是地下河,没有风,河面的水雾都凝而不散,为何浓烟却能自行飘到对岸呢?
疯子老汉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手舞足蹈,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开心过,打上了昆仑山,这老头子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大牛瞅着老头子这个高兴劲,纳闷问道:“大爷,遇到啥事了你这么很高兴?大闺女上花轿了,还是捡着宝贝了?”
老汉笑了大半天,我们也一头雾水地看了大半天,我心想,开心笑笑发泄一下可以,千万别疯了,我们四个还指望着你领着出去呢。
老汉好不容易停下大笑,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高兴地对我们说道:“苍天有眼啊,找到路了!”
田七歪着脑袋到处看,怎么也不明白老汉所说的路到底在哪里,她说:“难道是天路?”
大牛说:“什么天路,这是山腹地底,有路也是地狱之路——老头八成烧糊涂了,开始满嘴说胡话了。”
海爷只是发现了浓烟跑河对岸,却不知道具体原因,一头雾水问道:“老伙计,你笑了半天,是不是发现了路?在哪里呢?”
疯子老汉卖了个关子,翻着白眼说:“你们几个想啊?能猜出来也行。”
田七急不可耐地央求说:“大爷你就说嘛,猜来猜去,何时是个头啊。”
我略微思考,就明白了老汉为何狂笑的原因。水雾飘浮在水面不移动,那是因为它沉重。浓烟就不一样了,它很轻,只要有吸风的地方,哪怕风很小,浓烟照样跑过去。而地下洞能产生吸风的地方,自然就是跟地面通着的。
我也欣喜若狂喊道:“河对岸有路!我们的确有救了!跟着白烟过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大牛不以为然说道:“老大,你别高兴的太早,万一是个狗洞或者耗子洞,谁能钻过去?”
我领先涉水往对岸跑,两条腿刚落进水里,疯子老汉急声喊道:“快回来!河水不知深浅,也不知道水里面有没有危险,不能冒险!”
我大脑发热,并没有考虑这些,非常感谢老汉提醒了我。我急忙转身往回跑,我跳到水里也就一两米远,这个时候悬崖勒马非常及时。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河水中央突然掀起一个浪头,猛地向我砸来。我转身之际,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何异常。但海爷‘疯子老汉、大牛和田七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拼命地向我呼喊。
声音很大,我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当头压了下来,一个激灵,身子往旁边一歪,努力向右边纵跳而去。
噗通,浪头狠狠地砸向我原先的地方,十几条粗如人臂的触须从浪花中出现,跟着浪头几乎同时落向水面。
这些触手虽然隐藏在风浪背后,却没想到我并没有急于往前逃命,而是横向跳了出去,所以它扑空了。
我从水中爬起来,看到水面漂着一只巨型大蜘蛛般的怪物,通体白色透明,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吗触须,触须前端张开着一张咧开的嘴,尖锐的牙齿很锋利,一张一合间,冒着寒光。
疯子老汉惊呼喊道:“水螅水母!快跑,它有剧毒!”
我倒是想跑,但往里跑?怪物的触须那么多那么长,我有它快吗?
大牛见我有危险,抽出火堆燃烧的树枝,向水洗水母扔过去,空中划着火星子,树枝落向它的大脸盘子。
水洗水母是一亿年前的古老物种,并没知道火的厉害,收回几根触须,将冒烟的树枝缠绕住,但没来及的合拢,便被灼伤了,疼得它跳跃在水面,白色透明的身体发出忽明忽暗的蓝光,掀起铺天盖地的水花。
我趁机亡命向河边跑去,无奈受伤的水螅水母并没有放弃猎杀我,忍痛将触须将我扑过来。
海爷、田七、疯子老汉紧随大牛后面,将燃烧的树枝摔向水怪。
这次它没有使用触须缠绕,而是挥舞着,将燃烧的树枝抽打到水面,它对付同伴扔来的火树枝,无形中延迟了对我的攻击,几条粗大的触须纷纷落向我的身后,跟我的身子几乎擦肩而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