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向来是渺小的,偏安一隅却自命不凡,对比起无限大的自然来说,也仅仅是可怜的一部分而已。
但是谦卑和敬畏从来都不是人类的本能,他们嚣张无比,无时不刻都想着怎么驾驭自然,而不是安安静静的融入自然。就像恐惧死亡一样,始终都是自然的一份子却单单产生了“我”的概念,将自己和自然分开,不想要融入自然,想要支配哪怕只有自己的身体以独立的“我”存活在自然的夹缝中。
贝卡在从最开始就没有自然很伟大的这样一个概念,之后体会到自然之后也因为自身的强大把自己放在了和自然同等的地位上。
反正大家都是这样叫的:天灾。
对啊,大家都是天灾,为什么我要怕你?
贝卡持剑站在船头,看着暴怒的天地,不明白为什么它会这样,自己又没有招惹他,生气干嘛。
不知道你这样的任性会给多少人造成危害吗?
也是……天地不仁。
“你想干什么!”凯尔失声叫到,他已经看到贝卡的脚有些虚浮了,那么弱小的念根本不能够支撑他站在船上,一旦失去了支点,贝卡将被狂风撕碎,留下碎片,甚至连碎片都不能留下。
凯尔十分想就这样把贝卡给甩进船舱,虽然说那样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但是也不至于会被狂风直接卷入。
但是……
凯尔想到了贝卡之前那无比强大的气势,又有些犹豫,那样的气势是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的人才能拥有的。大概没有人会想着去送死吧。
糟糕!
就在凯尔这样想着的时候,贝卡那里又产生了变化,出乎凯尔预料的,贝卡已经被吹了起来,仿佛天空中毫无抵抗力的一张纸片,他已经看到了贝卡被撕碎的瞬间了。完了,已经没有救了,这样的距离即使是凯尔也来不及救援贝卡。
如果全力以赴的话,或许还会有些机会,但是现在他必须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强化船上面,不然在滔天巨浪面前,这艘船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原来我的念这么弱小吗……”贝卡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凯尔,双脚重新回到了甲班之上。
他有些不甘心,这样程度的风暴,船长分心了都还能站得稳,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还是被吹了起来。果然船长是十分强大的人吗。
贝卡这样想着,剑意透体而出,斩断了所有来袭的狂风,剑意之内一切平静。但是贝卡还是不准备帮助这个船长,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让这艘船完全不受到暴风的侵袭。
“不用担心我的,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贝卡说。
“怪胎。”凯尔看到贝卡没有危险了,也就不准备理会贝卡了,贝卡想要炫耀的心情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这个时候更为重要的是加固船身而不是去理会小孩子的炫耀。
谁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念能力千奇百怪,加重自己身体的能力也不是很稀奇。
“嘿嘿。”贝卡见炫耀不成,尴尬的笑了笑,转头面对滔天龙卷。
他是十分不爽这个龙卷就是了,好好的旅行就被这个龙卷给破坏了,想要一些波浪不是这种灾难啊。
其实每天和小滴腻在一起,说着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说着经历说着人,时间过着很快也很舒服。
之前是已经成为习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特别之处,其实是一刻也容不得分开。
滔天的巨浪袭来,小滴被迫进入船舱防守,这个时候贝卡下意识的看向身边,才发现——竟然是如此的不对劲。
就像失去了心脏的生命一般,虽然说明明知道小滴就在船舱里面,但是还是感觉被剥夺了什么东西,少年愁化为愤怒看向让自己产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的天地。
饱含杀气的一刀在酝酿着,如同面对的不是天地这种没有生命的事物,而是具有自我意识的生命。
铁匠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开始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仿佛在犹豫什么,仿佛又在思考什么。全神贯注面对天地的贝卡并没有注意到铁匠的异状,不然他一定会察觉到那种感觉,那个差点让他死掉的感觉。
铁匠在闪耀了一会儿之后,仿佛是放下了什么似得,又好像得到了什么许可,金色的光芒开始入潮水般褪去,在剑的边缘化作光电扩散。
“别嚣张啊,我可是很强的。”
贝卡说着,剑毫不留情的劈了出去。
……
“真是麻烦的天气啊。”一艘探险船上,烟雾缭绕,许多白色的人影在忙碌着。
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家伙,优先的坐在甲板上抽着烟,丝毫不担心巨大的烟斗被铺天盖地的雨幕所浇灭。
“不过都在这片海域上了,有这么大的雨也是应该的。”
不过暴风雨的中心还是远离的好。
船上的白色人影顿时有了动作,船在缓缓的转向,驶向另外一条线路。
希望这里面没有人吧,如果有的话,也太可怜了。
他十分的清楚,在这片海域这样的灾难意味着什么,里面的船只基本上不可能幸存,即使是他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过身为海洋猎人,规避这样的灾难简直像是本能一样,不用费丝毫的力气。气温,适度,甚至阳光照射的角度都会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然后告知他什么地方会有无法抵抗的灾难。
“真是壮观呢。”
每次看都是如此的美丽啊,他并没有驾驶着船远去,而是停在了能承受灾难肆虐的边缘,远远的眺望着灾难中心的景色。
剑意冲天而起,横扫过暴风中央那通天海浪,原子被切割,留下一条电光闪烁的离子之路。
狂暴的天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
“咳咳咳。”
一口气没有喘过来,混着吸入的烟他猛烈的咳嗽着。眼中停留的依然是之前的场景,虽然说天地已然变样了,但是之前那一抹明显是认为的切割路线缺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擦不去。
“那是……什么东西啊……”他呆呆看着断成两截,正在缓缓消失的龙卷,船往暴风雨中心急速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