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怜生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将人挥退后对着空气说道:“派人去一趟北部边境,仔细给本座搜寻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落之后,空气中有着细微的灵气波动,转瞬就不见了。
宫怜生表情不好的立在院子中,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
沉着张脸,转身朝屋内走去,走到暗影之下,拿出血纹玉默念,一炷香后就出现在了血隐司当中。
身形一露出,旁边路过的血隐司信众纷纷恭声喊道:“见过司座大人。”
宫怜生不做反应,目光直接越过众人,径直朝深处走去。
走到一处牢房样的地方,守卫小心的将最外的铁门打开,引着他朝里边走去。
两侧牢屋挤满了捆绑双手吊在空中的人,一个个动也不动,就像是挂着的腊肠。
“这些人怎么样了?”宫怜生冷淡的问着话,就像是问膳食一般简单。
牢首急着步子走了过来,环视一圈后,低声应道:“回司座大人,这些人还有不到三成活着,活着的人也仅剩一口气了。
不过本月收集精血的量是从前三倍,若是再好好努力一番,说不定能够得到先知大人的嘉奖!“
牢内的这些人便是最初被宫升的人教唆上到宫家,张口闭口找宫怜生要交代的那群人。若是他们能预知现在的下场,想必不会做出头鸟了吧!
宫怜生点了点头,不太在意的说道:“精血的事你们看着办就行,本座不会干预。”
说完就继续朝里走去,不多时,里边就传来一声声凄厉痛苦的嚎叫,在牢房区回荡不停,使得本就阴暗的血隐司更加森寒鬼魅。
不多时,宫怜生从里边走了出来,一身红衣鲜亮无比。
仔细打量才发现他嘴角勾笑,血瞳闪烁着嗜血的寒光,而苍白骨感的双手上正不停的滴落鲜血,而手中的原本雪白的丝帕,已被染得血红一片。
祁越如今身在东洲,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释放异魅攻击暮家,以此削弱暮家的实力。
至于天衡王朝,元家支援抵达不久他就令人酌情收回异魅,或者将异魅大军引至别处,只要不与元家人正面对上就行。
祁越站在一座荒凉的山顶上,灰色的长袍被刮得猎猎作响,静静地伫立在风雪之中,就像是一块没有感情的顽石。
“先生先生,听说暮家几个老头要给清辞姑娘选婿!”全之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激动。
祁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真是聒噪,身为男子怎么如市井妇人那般喜欢说长论短?
想起那个坚毅的姑娘,他心里有一些怅然若失。
确实到了婚配的年纪,他与她不过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全之不以为意,继续分享着自己得来的消息:“好像是因为她未婚先孕。有四个多月了,算算日子,刚好是与你分开的时日!
哼,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水性杨花,刚和你分开,就和别的男人有了首尾!”
祁越心中一震,抬眸死死的盯着全之。
对于那个孩子他心里隐隐有着猜测,当时所有,他已经全部记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
藏于袖袍下的手有着微微的颤抖,往日冷漠无情宛若死潭的心也起了波澜,此时的他不再像毫无生气的顽石,更像是一个即将破壳而出迎得新生的人!
全之认为他是在气愤,于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恨恨的骂道:“那女人简直太过分了,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干扰此次选婿,让他嫁给一个又老又残的丑八怪!”
“明日我要去暮家!”祁越望向暮家的方向,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去暮家,让那女人好看!”全之出声应和,说完后才反应了过来。
“先生,这倒不用了吧,暮家守卫森严危险重重,你不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以身涉险。
想要教训她的话,传信让暮家的卧底做就好了!更何况明日你不是还要去黑水镇吗?”
伤人的风雪里,祁越的声音竟显得有些柔和。
“我想去看看她……”
全之少不更事,自然无法分辨他此时的想法,只觉得此时的先生有些怪异。至于怪在何处,他也说不上来。
次日,他真的去了,没有带任何人,借助血纹玉用着遁影术悄然而至。
天色还有些暗沉,床上的女子还在沉睡,被子下的肚子微微隆起,让他的坚如磐石的心出现了裂缝。
似乎有些难受,眉眼忍不住皱在了一起。祁越见此轻轻挥了下手,床上的人便安详的睡了过去。
走到床沿坐下,小心的拉出她的一只手,轻柔的把着脉。
冰凉的手指触及皮肤,清辞再次皱了下眉头,身体也向左边侧了过来。
日子对,血脉感应也对,孩子果然是他的。
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子,祁越眸中寒冰渐融,嘴角缓缓上扬,因为从来不笑,他表情便显得有些僵硬。
极其轻柔的将清辞的身子放平,腰下塞了个柔软的垫子,然后一丝不苟的掖着被角,一丝风都透不进去后,他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从随身的空间里取出药材精心配了药,一份成包放在了她枕头下,一份研成粉混在了安神的熏香里。
做完这一切,他便静悄悄的离开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闻着那熟悉的凡尘草药的味道,睡梦中的清辞启唇发出了呓语:“祁先生——”
然而此时的祁越已经离开了暮家,没有听到这一声相思缠绵的呼唤。
破晓时分,清辞被惊醒了,她梦到祁先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质问着她为什么怀着他的孩子还要去嫁给别人!难道他就那么喜欢男人!
那眸子漆黑一片,目光就像初遇时那般,剐得她骨头生疼。
“不,不是这样的!”清辞惊慌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引得被特意调过来照顾她的小柔叩门问询。
“姐姐在,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声音急切,听得人心里越发焦躁。
手底下忽然摸到什么东西,她目露疑惑,伸着因惊魂未定颤抖的手将东西掏了出来。
一个药包,褐色的药包。
里边散发着微微苦涩的味道,其中还混杂着清凉和杏仁般的甜香。
这是……祁先生才有的药包!
“我没事儿,我想再睡会儿,你别进来了!”清辞支开小柔后,连忙将药包小心的拆开:茯苓、当归、干草、熟地黄……没有哪一样有灵气,这正是凡俗间的普通草药!
真的是他,他来过了!
清辞又惊又喜,想到近日自己的婚事,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一不小心滴在了草药上,她连忙将药包合上,捧在胸口压抑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