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风静静的听着,心中也是一阵失落,默然无语。舒虺璩丣
沈绣绣擦了一下眼泪,又说:“不过,自从我爸出逃,大家都传闻说……可能是安哥……那个景志安告发的我爸。”
卫西风心头一震,思及景志安的为人,还有他和自己在一起时所表现出的行事方法,这倒可能是真的。他忍不住问:“那安哥现在怎么样了?”
沈绣绣提及景志安,神情很复杂,皱着秀眉说:“自从我爸被警方通缉,景志安的人就失踪了。估计我爸的一些手下都在暗中找他呢。要真的是他出卖的我爸,很可能已经被警方秘密的保护起来了。”
卫西风回想与景志安相识与交往的一幕幕情景,他就象是一位大哥,一直在真心的关照着自己,如今听说是他出卖的沈甫墨,心内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自己对沈甫墨的行事为人本就看不惯,如果真的是景志安告发他,反而是一件有益于社会安定的好事嫦。
只是,这样一来,沈甫墨和其手下的团伙成员必然恨他入骨,肯定要对他实施报复,要是真有警方在保护他,那还好说,如若没有,那他现在的处境可就非常的危险。
卫西风心内很是担心他,但当是沈绣绣的面,不便多问,沉吟一下,说:“对了,红姐怎么没开店门?”
吴瀚东神色一黯,说:“我姐也失踪了。任”
卫西风一惊,说:“不会吧?怎么回事啊?”
吴瀚东说:“你也知道的,景志安和我姐来往……很密切,自从沈总被通缉,一些不法分子……。”说到这里,瞄一眼沈绣绣,改口说:“似乎沈总的手下一直在打听景志安的下落,不免就去找我姐问。当时我正陪着姐说话呢,见到一伙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吓了一跳。我见到带头的是一个青年,幸好我姐认识,叫什么萧……对了,是叫萧六旺。”
卫西风一听,想起前事,自己曾与萧六旺打过交道的。他是沈甫墨手下一个专管要账之类的老大,虽然年轻,却是一位狠角色。记得夏天时,自己去吴芸红开的小店的半路上,与萧六旺遇见了,他非要陪自己走一走,自己就领着他去见了吴芸红。
如今听吴瀚东提到他,卫西风忙说:“萧六旺没对红姐怎么样吧?”
吴瀚东说:“这倒没有,萧六旺倒是很客气,说既然是你西风的干姐,那也就是他的姐,他只是来问一问,知不知道景志安的下落。我姐自然说不知道。萧六旺也没多难为我姐,还托我姐给你这小西风带个好,然后就领着人离开了。”说到这,他忍不住又说:“西风,没想到你在那些人中倒是很有威名,我看那个萧六旺不是善茬,彪乎乎的,却对你很敬服。”
卫西风摇了摇头,心想这伙人之所以对自己敬畏,大多是看在沈甫墨的面子上,不提也罢。又听他最后顺口说了一个东北方言,自己自从到了上海后,罕少再听闻乡语,不免又生感慨。
吴瀚东又接着说:“我瞧这架势,不太对劲,怕姐出事,劝她来我这里住,可她不愿意,说没事的。谁知第二天我再去看她,结果人就不见了。”
卫西风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结识的吴芸红,可以说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情谊非比一般,很是担忧,说:“那你报警了吗?”
吴瀚东说:“报了,警方去我姐小店里看了一下,说从迹象上看,我姐应该是自己离开的,不象是被绑架劫持,让我耐心点,说不定姐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的。可是,这已经过去有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姐的音信,我干着急,也没别的办法。”
卫西风没想到这次一回上海,事情居然一件接着一件,母亲被绑架,景志安和吴芸红也都先后失踪,自己所关心的人竟是均陷入不测之境,一颗心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实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绣绣素性外向开朗,不是那类林黛玉式的多愁女子,虽遭家道巨变,却多少也能看得开些,此时伤心稍减,瞧两人谈及吴芸红,相对忧虑,就开口说:“红姐人很好,又和景志安是一对,说不定现在红姐是跟景志安在一起,受着警方保护,你俩不用太担心。”
吴瀚东听她劝慰,点头说:“绣绣说得对,我心中也有这个想法,但愿是这样吧。”说着,伸手拉住了沈绣绣的一只纤手。
沈绣绣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脉脉。
卫西风在旁见两人这微细的举止神情,看得出两人的情谊已经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了,患难见真情,大抵应该是这样。
沈绣绣猜知卫西风应该能多少看得出一些来,也不避讳,直言说:“这些日子多亏有瀚东陪着我,我觉得瀚东人很好,对我也真心,我现在和他……已经住在一起了。”
卫西风点一点头,想起两人自从认识之后,就互有好感,且经常在一起,日久自是不免会进一步增进感情,而且吴瀚东为人正派,又很上进,特别是心性细腻,与沈绣绣粗放的性格正是互补,年龄更是相当,若是两人结合,倒是天作之合,是好事。
沈绣绣瞧他不说话,就又说:“你和我的事,别人都认为咱俩是一对,咱俩也默认了。不过,我心里知道,你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我曾见过一次的,那个女人曾到我家找过我,询问你的下落。她真的很美,很古典的一个女人,我猜她和你一样,都很神奇,是不是?”
卫西风倒没听程露提起过与沈绣绣见面的事,不由一怔,默然又点了一下头。
沈绣绣叹说:“以前我很爱玩,喜欢热闹,从没静下心来想,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人总是各有缘份。咱俩之间差别太大了,不可能在一起的。”
吴瀚东这时轻咳一声,说:“西风,你不会怪我吧。”
卫西风摇头说:“怎么会呢。以前我和绣绣姐在一起,笑笑闹闹的很开心,其实关系是很单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绣绣望一眼吴瀚东,说:“是呀,西风说的没错,他就象个纯真的男孩,就连亲都没亲过我一下的。”
吴瀚东笑了一下,开玩笑说:“看来,也有绣绣不能拿下的男生,这倒稀奇。”
沈绣绣明眸一转,娇嗔的抬手轻打他一下,却说:“我这辈子遇到最好的两个男生,就是你和西风了。人家西风是神仙一样的人,我高攀不起,也只能便宜你了。”
吴瀚东微笑说:“这倒是。”
沈绣绣瞧着西风,说:“西风,我一直觉得,咱俩之间好象是亲姐弟一样,甚至比亲姐弟还要亲,是不是?”
卫西风颇有同感,说:“是啊,绣绣姐,你还记不记得,咱俩那个冬天一起在路上逃亡,你不是说过吗,咱俩以后就是姐弟了。在我心中,我一直就是把你当姐姐看的。”
沈绣绣回想前尘,感慨万千。
吴瀚东说:“西风真是不错,帮过绣绣,也帮过我姐,还都认成了干姐,这也是缘份呢。”
沈绣绣说:“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有时还怨天怨地的。可现在静下来一想,我觉得我并不是很惨,身边总还有瀚东,还有你,以及莲花她们几个好朋友,都很关心照顾我,我不孤单。”
吴瀚东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沈绣绣嗯了一声,说:“我不是小性的人,不会钻牛角尖的,该过生活还是要过的。”
卫西风问说:“那你俩今后有什么打算?”
沈绣绣说:“我爸公司完了,资产也都冻结,估计是没指望了。虽然是这样,不过我还是留有一个银行帐号,里面存着一些钱,还没被我挥霍光,警方也没强行查收,只要我不再象以前那么大手大脚的乱花,总够生活的了。而且,以前我给莲花一笔钱开公司,如今她和李正经营的不错,公司现在蒸蒸日上,他俩知道我现在的境况不好,坚持要还给我一部分。
“我想过了,瀚东如今也没了工作,不如就用我的这两笔钱自己开个小公司,由瀚东来经营,我不懂做生意,就帮着他充个助理,挺好的。业务上有什么不懂的,总还有莲花和李正两口子给帮忙,我想我们会好起来的。”
卫西风说:“这样就好。”心想她现在虽遭大变,总还能安定下来,自己也就不用为她多担心了,如今最紧要的,是要想办法救回自己的母亲。他一念及于此,复又心焦万分,坐不住了,就站起身,说:“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