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郭老爷看着跪在地上的华年,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刚刚下人来报,瑶瑶在画舫上,郭府的人都划着小船跟在画舫,二弟还在岸上都留了人,他不怕瑶瑶能逃走。
只是眼前的人,即使他什么话都不说,他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进府三年,今天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竟然敢拐带瑶瑶离家出走,真是白吃了郭府三年的饭。
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将他留在郭府当琴师。
“你可认罪?”
下边那人头也未抬,单薄的肩膀似乎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只平静的说道:“华年不懂老爷的意思。”
郭老爷险些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他的身上,“你不懂?我看你比谁都懂。算了,我也不必与你多做这些口舌。
来人,将他拖出去打一顿,留口气就行,然后扔的离郭府远远的。”
屋里的几个下人上前,将华年拖了出去。他也任人拖走,没有多一句辩解。
院中传来棍棒落在皮肉之上的声音,郭老爷听着这声音,仿佛是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
可也觉得有些刺耳,这些年,他虚长的不止岁数,也不知怎么平添了些女子的心软来。
这院里的人多少叫一声,他也会觉得,心里畅快些。但偏偏,那人趴在那里,一声不吭,像是对他的嘲讽,也像是无声的控诉。
这让他想起了那年,妻子刚去世的时候,一向听话的瑶瑶,将妻子最喜欢的一只梅瓶给打碎了。
他那时候新丧发妻,憋了许久的心情,像是得到了一个抒发口,竟扬手朝着瑶瑶的屁股打了下去。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但瑶瑶一声都没吭。
但自那之后,父女两人像是离了心,瑶瑶不再听话,而是各处捣乱起来,整个郭府常被她弄的鸡飞狗跳。
他们父女的关系也愈发紧张,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亲生女儿相处。
想到这里,郭老爷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郭云瑶到府的时候,华年正被打第二十大板,她冲进院子,将打板子的人一个个踹翻,把华年护住。
郭老爷听见外边的动静,起身出门,看到了女儿护在华年身前的样子,心里更是气的要命,真是个不争气的。
郭云瑶见到华年身上的伤,瞬间像一只护崽的母狮子,眼睛里充满了怒气。
“爹爹,你为何要打华年?”
郭老爷指着华年,怒声道:“我打他是因为他不懂感恩,还恩将仇报,想拐带你离家出走。”
郭云瑶倔强的望着郭老爷,“爹爹你错了,我离家出走不是华年拐带,而是我拐带华年。”
“小姐……”华年想阻止郭云瑶讲出事情真相。
郭云瑶看着华年苍白的嘴唇,都是自己不好,还连累了他。
“华年,你别说话,这本来就是事实。”
郭云瑶又看向郭老爷,说道:“爹爹,你打错人了,既然您想打,就打我好了,您把华年放了。”
郭老爷听完,更加生气起来。
“哼,你这不孝子,你以为这次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不管是你拐带他,还是他拐带你,这些都不重要。
我只知道,我心里这口恶气,该怎么发泄。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不忍心打的,但像他,正好用来出口气。”
郭云瑶从来都没有听过爹爹说过这般话,她心里有些失望,原来她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不讲理,而且视人命于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