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秋大夫人方氏歇斯底里地叫,“秋寒屿,你今天敢同意分家,你就不要再认我做娘了!”
“您意如何?”秋寒屿终于抬起眼,声音冷得几乎掉下冰碴。
方氏被问得一愣,随即道,“让这贱人交出管家权,这个家该由我来管!”方氏想着只要自己执掌中馈,想要磋磨一个妾和一个妾生子还不易如反掌?
方氏这个要求提出来,族老们没提异议,本来就该正室夫人掌家,如果不是秋爹偏心,哪里还有二夫人什么事儿。秋爹所作所为让他身后没留下什么好名声,有头脸的人家都把这当成笑话传呢,如今要掰正,族老们不会也不能不同意。
族老们再次征询秋寒屿的意见。秋寒屿看着眼前他应该称为娘的女人,“这是您所愿?”
方氏仰起头,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没这样扬眉吐气过,“是!”
“那,如您所愿!”秋寒屿转过身不再看方氏,对族老道,“各位族老都在,请姨娘立刻封闭公中的库房,交出钥匙、账册!”
在族老监督下,二姨娘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手脚,只是账册和钥匙很快交接完毕,只待接下来方氏对照账册核对库中的财物了。
一切交接完毕,秋寒屿提出要带米宝儿去县城外的别庄暂住。他给出的理由是,米宝儿要考童生试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和一个学识丰富的夫子。
“文瑄将来要接掌家业,不需要考取功名!”方氏又提出反对意见。
“您是要文瑄将来入商籍,做一个处处低人一等的商户么?”秋寒屿知道,当初外祖父之所以将所有的家产都当做女儿的陪嫁,一方面是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另一方面是因为秋爹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身为商户的老爷子想靠着女婿改换门庭。结果门庭是改换了,家里的铺子、田产都改成姓秋了。
“那在家里也能读书做学问!”方氏还有话说。
“读书需要静心。”秋寒屿没有看方氏,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一句话却深得族老们理解。有方氏这么个祖母,说多糟心就多糟心,住的远了眼不见心不烦,好好用功读书挺好。
然后秋寒屿就打包了米宝儿、覃思、秋思,外加一个憨门房当天就去了县城外的别庄,只留秋母一个人在府里作。
今日这事儿看似是嫡支占了上风,事实上占便宜的却是庶支。公中的财物是不少,可都是死物,没法子生钱的。反而秋府的人情往来,主子下人的花用都要从里面出,如果不是因为秋爹以此为借口将铺子都给了庶支的秋二,庶支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如今方氏将主持中馈的权力要了回来,却没提铺子的事儿,她迟早要吃苦头的。
离开秋府的主仆五人出了城就分道而行,覃思、秋思和憨门房去别庄,通知别庄的仆役收拾出主子住的屋子,而秋寒屿叔侄二人直接去了王家村。
蕴尉没料到这对叔侄竟然会在傍晚的时候过来,看到秋寒屿面沉如铁立刻意识到他跟学正离开之后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事儿。当下也没多问,借助法宝海螺整了一桌子海鲜给一家人打牙祭。
等到夜幕降临,该入睡的时候,蕴尉才问了出来,“秋哥,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
炕的另一边,秋寒屿一直沉默,就在蕴尉以为秋寒屿睡着了的时候,秋寒屿道:“秋府不再与我相干。”
秋寒屿侧身看着炕头的蕴尉,“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对那个家失望了,不会再抱有期待,可是每次我仍能被伤害,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不再管了,我所需要的,所珍视的都在这里了。”
蕴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般这种时候作为朋友都是劝和不劝分的,“秋哥,那毕竟是你的母亲……”
“是啊,她是我的母亲,可是她却不信任我。今日我所言明明是为所有人好,她却因此而仇视我!”秋寒屿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蕴尉却从中听出浓重的哀伤。
蕴尉爬起来,小心地将三个睡在中间的孩子挪开,自己躺在秋寒屿的身边,“秋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讲究缘分,即使是母子也是一样。我娘早早地离开了我,我们母子的缘分只有这么多,可是不代表我就无法再享受母爱。我干娘,你也是知道的,亲娘也不过是如此了。所以,不要因为一个人伤了你,你就萎靡放弃。”
秋寒屿侧身将蕴尉拥入怀中,抱紧,在蕴尉耳边轻声说:“小尉,谢谢你在我身边。”说完,将自己的脸孔埋入蕴尉的颈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蕴尉左半边身子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层小疙瘩,然后酥麻微痒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蕴尉僵硬了身子,连呼吸都无意识地放轻。
秋寒屿收了收手臂,让蕴尉更加嵌入他的怀中,嘴唇状似无意地擦过那纤细嫩白的脖颈。蕴尉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秋,秋哥……”
“睡吧,我不做什么,让我抱抱就好。”秋寒屿微微抬起头,呼吸扫过蕴尉敏感的耳朵。
蕴尉欲哭无泪,秋哥你是不会做什么,但是我会啊!下腹已经开始发热了。“秋,秋哥,这样我睡不着……”
蕴尉感觉到秋寒屿温热的柔软的唇碰了碰他的耳朵,然后自己被松开,像个洋娃娃一般被秋寒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搂入怀中。
新的姿势让蕴尉的脸埋在秋寒屿的胸膛。听着耳边咚咚的心跳声,蕴尉感觉很安心,“秋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搂着蕴尉的手臂紧了紧,“嗯。”
听到自己耳边的心跳有加快的趋势,蕴尉识相地转移话题,“那个,秋哥,你穿着衣服的时候还觉得你挺瘦的,没想到还有胸肌呀!”虽然没亲眼看到,但是隔着薄薄的中衣,脸可以感受的到。
“你喜欢?”秋寒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蕴尉在秋寒屿怀里点点头。“想摸摸?”秋寒屿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暗哑。“咚咚咚”耳边的鼓点变得更加快。
这个话题好像更危险啊!蕴尉的从脸开始,延伸到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烫,“那个,不,不用了,晚了,我困了,睡吧,睡吧!”蕴尉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蕴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因为今天入睡的姿势第一次尝试,有点不太适应,事实上,他入睡挺快,睡眠的质量却不太高。
半梦半醒间,蕴尉感觉到唇上一片温润,半梦之中因为自己流了口水,还想着,不能流在秋哥的胸口,多丢人啊!于是伸出舌头舔舔……
嗯?舌头怎么缩不回来了?啊!缩回来了!咦?怎么多了一个……什么?软软的,温热的,嘬嘬还有还会动耶!
不对!自觉去睡觉的神志有了两分醒来的倾向,不会是被秋哥偷亲了吧?蕴尉咂咂嘴,不会的,秋哥怎么会做这种事儿!
蕴尉翻个身,脸蹭了蹭温热光滑的枕头,好舒服,继续睡吧!
看着怀里的人在睡梦中也露出笑容,秋寒屿心软成一摊。他只愿怀中人一生一世都能保持这种单纯无忧的笑容,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习惯了早睡早起的蕴尉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过来,他仍枕在秋寒屿的胸口,可是睡前系的好好的中衣不知何时被扒开了,昨天晚上只用脸感受过的胸肌展露在蕴尉的面前。
舞草,这一大早的画面有点香艳,刺激有点大啊!
蕴尉下意识摸摸鼻子下面,还好还好,定力还够,没有流鼻血!
“小尉醒了?”秋寒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晨起是常会有的性||感沙哑。
“嗯,啊!”蕴尉无意识地抹抹嘴角才抬起头,“醒了!”看到秋寒屿眼下有淡淡地青影,蕴尉担心秋寒屿还在被昨天的事情困扰,“秋哥昨晚睡得不好么?”
“睡得很好!”秋寒屿昨晚基本没有睡,因为与小尉相拥入眠的滋味太过美好,让他兴奋地有些睡不着。虽然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是可以肆意将小尉拥在怀中,还是第一次!让一向以自己的自制力为傲的秋寒屿也忍不住偷偷做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哦,那就好,秋哥,新的一天开始了,所以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蕴尉一大早就给秋寒屿灌心灵鸡汤。
“嗯,好!”秋寒屿微微勾起唇角,“只是……小尉,你顶到我了……”
蕴尉呆了两秒,然后迅速将自己的脸埋进被窝里。
“小尉需要帮忙么?”秋寒屿的话中带着罕见的笑意。
“不,不用了!”蕴尉迅速抬头回答。然而只是短短一瞬间,蕴尉并没有看漏秋寒屿眼中的笑意,衬得他整张脸都柔和下来。
秋哥这样真好看!蕴尉有些花痴地想。不对!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迷了过去,“我,我这是晨起的正常反应!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好不好!不许笑!”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