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 119 章(1 / 1)

“皇兄,你的棋力怎么这么差了。”

“公主说的是,我棋艺浅薄,不堪入目。”

……

“错了错了,下这边才好!”

“公主,观棋不语真君子。”

……

为了换回亲和的皇兄,君若珊咋咋呼呼了半天。赵羽虽然没有彻底无视她,但是每次对她开口,都极尽客气。

赔笑许久都没有讨到好,君若珊的公主脾气忍不住冒了出来,“皇兄,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公主了!明明你一直叫我珊儿的!”

“公主殿下既然不敬我为长辈,我自然不能以长辈自居。”赵羽依然纹风不动。

“从前你都是叫我珊儿!”

“不妥。”赵羽见识过君若珊的聪明劲,知道她一定能听懂自己的重点。既然这位小公主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你……”

君若珊的教引女官芷安,脚速不如君若珊,之前她一时失察,没能拦住自家公主闯门,就已经深感失职了,此时见君若珊气愤地指着皇夫的鼻子,她连忙阻止道:“公主,不可对皇夫殿下无礼。”

芷安私心里其实十分赞许皇夫的做法。她们这位公主姑奶奶屡教不改,一到人后,就喜欢喊皇兄,皇夫殿下若是由着她的性子,岂不乱套了?况且公主一直亲近皇夫,两人年纪差得也不多,若是连父王都不肯喊,时间久了,是会生闲话的。

“皇兄你变了!我不理你了!”自己都生气了,皇兄竟然眼皮都不抬一下。君若珊三分假气变成十分真气,朝赵羽的方向虚踢了一脚,就转身跑了。

芷安一边安排人跟上公主,一边替自家公主赔罪,“殿下恕罪,奴……”

赵羽摆手,“去跟着你们公主吧,注意安全。”

“谢殿下。”

君若珊的人都离开后,赵羽对长孙蓉摇头笑道:“总算安静了。”

长孙蓉掩唇而笑。笑毕,她道:“其实珊儿从前就很听你的话,有什么事,你可以和她直说。”

赵羽挥手让侍从退出亭外,才低声道:“她一心蒙混过关,认错还嬉皮笑脸,我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好教训她。若是对她好言好语,她只怕更好撒娇了。”

“你……不喜欢珊儿的性子?”长孙蓉犹疑地问道。

“谈不上不喜欢。她也没有过分的劣迹,只是性子活泼点。”赵羽指指衣袖,无奈地笑了笑,“但是她有时候对我过于亲近了。”

长孙蓉微愣。她不确定君逸羽是想避嫌,还是单纯不喜他人靠近。为免君逸羽尴尬,她不便直接相问,只道:“她从前就与你亲如兄妹,想来是习惯了。”

“此一时,彼一时。她从前年纪小,现在大了。而且身份变了,我名义上是她继父,还是避忌些更好。”赵羽也能看出来,君若珊还是一团孩子气,只怕根本还没有发育出恋爱细胞。若不然,赵羽面对她的亲近,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只是君若珊将行笄礼,在华朝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赵羽有格木其的前车之鉴,不想再在阴沟里翻船,是以不敢疏忽。

“皇夫受万众瞩目,许多事都不如常人自在。”束手束脚的君逸羽,让长孙蓉有些心疼,“行事颇多避忌,可觉疲累?”

赵羽觉得长孙蓉是个很神奇的人。理论上来说,以长孙蓉和君逸羽的关系,她们现在的状态,许多话题都会很尴尬才对。长孙蓉却像一个知心大姐姐,无论和她谈论什么,都很舒适。就像此刻的湖风,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不累。”赵羽忍不住爽朗地笑了,“其实就算不是皇夫,我也会避忌珊儿。”

“哦?”

“不仅珊儿,只要是以为我是男人的年轻女子,我都会避忌。”赵羽眨了眨眼,故作臭美,“不然我长得这么好看,万一人家看中我了,岂不是耽误她们了。”

“看中”二字,让长孙蓉有些脸热。她眼帘微垂,让视线落回了棋枰上,摇头道:“哪有如此自夸的。”

“哈哈哈。”赵羽笑出了声来。不是她自恋,是君逸羽这张脸,确实有当小白脸的本钱。再加上荣乐王的人气,她要是在“男女大妨”上粗放大意,只怕真会招蜂引蝶。毕竟,在推崇健硕勇士的漠北,都能莫名其妙地接到格木其的恩密塔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赵羽真心觉得,怎么防范于未然都不夸张。

其实,也不算自夸……长孙蓉收敛羞意,神色自若地问道:“还有几位故人会来探望你,你可知道?”

“知道。是赵杉夫妇吧?秦叔之前告诉我了。他说他们过几天就到了,那大概我下回出宫就能遇到。”赵羽把会见君逸羽的故人当任务,能尽早完成,她还挺高兴的。又借机说明道:“若无意外,每逢休沐,我就会出宫。”

对于君逸羽有机会勤出宫,长孙蓉一点都不意外。不过,确定每五天就能看到这个人,她心头还是浮起了欢喜。片刻之后,她才说道:“那想必你已知道,赵杉的夫人陵柔,从前是你身边的人。”

“嗯,我知道。”赵羽想起赵秦之前说的添妆,问道,“她出嫁时我不在,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们补上贺礼?”

“嗯,应该。”长孙蓉点头,心中却有些叹息。陵柔是因为她娘想在临终前看到她出嫁,才匆匆忙忙与赵杉成婚。她恐怕……不愿看到羽的贺礼。

“我忘了问她怀孕几个月了,是不是也该给孩子备贺礼?”

“也应该。”长孙蓉想到,就算君逸羽没有离魂症,也会兴致勃勃地祝福陵柔的婚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就是人间常事……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叹息。

古人的备礼很复杂,赵羽也怕自己回头忘了,干脆召来宛樱,当场吩咐了下去。

等宛樱领命而去后,长孙蓉微笑道:“除了赵杉夫妇,还有一位千落姑娘,与他们同路而来。”

“千落姑娘?也是我以前的侍女吗?”赵羽问完,立刻想到了不对。如果是侍女,不会带着“姑娘”。

“千落姑娘,是你的倾慕者。”

赵羽:……

*

端午之日,华朝皇帝照例赐宴重臣。

舞乐上场后,君天熙对同席的赵羽说道:“可以出宫了。”

“不急。”赵羽熟门熟路地给君天熙夹了几样做法清淡的肉食,很快把视线移回了舞女身上。

时间还早,君天熙以为她对歌舞感兴趣,也不催她。实话说,自从有君逸羽陪她上朝,群臣磨再久的嘴皮子,她都不嫌拖拉了。无聊的赐宴,也因为身边人的存在,连看惯了的宫廷乐舞,都似乎养眼了很多。

宴上群臣将皇帝夫妇旁若无人的恩爱收入眼中,不少人都羡慕地瞥了君康逸一眼。本以为翼王府已经盛极而衰,没想到,还未到顶点。

不知不觉中到了散宴,君天熙才惊觉,君逸羽陪了自己整场宴会。发现君逸羽有随自己登车的趋势,她有些高兴,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今天不出宫了吗?”

“出。不过现在出宫肯定人多,太挤了,我等会儿再走。”赵羽好不容易才和君天熙、长孙蓉相处轻松,只要想到宫外又有一朵君逸羽的桃花,她真的恨不得一辈子不出宫。但是才说好每五天回一次翼王府,又遇上今日过节,她不能食言自肥。两厢矛盾,就成了……拖延。

“你走御道,旁人见到皇夫仪仗,都得让路,不挤。”

“太高调了,我不喜欢,而且我得换身衣服。”赵羽拍了拍君天熙的胳膊,示意她登车,自己也跟着钻了上去。

“你在宫外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呀。我去陪我爹娘过节,总得等爹爹到家再去吧。”

“原来如此。”发现君逸羽有事瞒着自己,君天熙有些闷。

赵羽发了会儿呆,才发现车厢里过于安静,她没话找话地问道:“陛下下午准备干什么?”

“批奏本。”

“过节都不休息吗?”

“赐宴就是休息。”

赵羽无语了半天,才缓了口气说道:“如果没有要紧事,今天不妨多休息休息。”

“嗯。”

听出了工作狂的敷衍,赵羽又道:“那至少劳逸结合,老规矩,每隔半个时辰起来走走。”

“好。”

答应君承天看顾君天熙的身体后,赵羽倒是尽职尽责。好在君天熙也不用人多费心,让吃肉就吃肉,喊休息就休息。眼看君天熙总算养出了二两肉,赵羽还挺有成就感的。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君天熙还是一样的好说话,赵羽却觉得她似乎不开心。

有了这样的判断,赵羽有意陪她聊聊天,又顺口问道:“不知珊儿他们今天怎么过节?”

提起君若珊,君天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惩处过珊儿。你可以放心出宫,她再不敢跟踪你。”

“难怪这几天都很少见到她。”赵羽笑道,“其实我不介意她跟着,只是她直接踢开我的门,有些不尊重人。不过,还是谢谢陛下。”

“不谢。”君天熙顿了顿,道:“你若是有难事,可以找我。”

“好啊。不过我暂时没有难事。”

“没有就好。”君天熙有一万种方法套话,却不想用在君逸羽身上。恰好抵达了延福宫,为了压下心中的失落,她当先走下了御车,“到了,下车吧。”

自大婚夜后,君天熙再未有过失态。赵羽与她做了近二十天的“室友”,同床共枕,也再未有过尴尬。甚至因为共同生活,赵羽内心深处,对君天熙,真的有了几分友人的亲近。万年单身狗不擅长分析感情问题,此刻,也许是君天熙的话触动了赵羽的信任,她跟下车后,改口说道:“我没有难事,但是想请教陛下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有一个人把一位青楼花魁视为朋友,花魁却倾慕于她。那个人为花魁赎身,把她送到了远处安居,两人多年没有联系。后来,花魁突然千里迢迢来看望那个人。你说,花魁是什么想法?”

“你是说千落?”时隔数年,与君逸羽有关的人事,君天熙依然记忆犹新。

赵羽:……

“陛下也知道千落?”

君天熙打了个手势,命身后的侍从,都躬身跟在了远处。才道:“你说少了一点。天熙元年春,北胡的上任汗王哈日乔鲁,当时还只是王子。他来我朝向珊儿求婚,你帮朕巧拒了他。哈日乔鲁对你不满,得知你与千落交好,打算□□千落,被你所阻。后来,你才为千落赎身。”

麦嘎坦说,哈日乔鲁怀疑是荣乐王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就是因为荣乐王说过要废了他。我记得,麦嘎坦说他们因为一个女人才产生过节,那个女人,就是千落?将两国的见闻结合在一起,给了赵羽一种挖掘历史的奇妙感。她叹道:“还有这种波折,我才知道。”

“此事隐秘,宫外的人不知详情。”君天熙猜测,千落要来探望君逸羽,长孙蓉定然知情。千落之事,也可能是长孙蓉告诉她的。为免君逸羽误解长孙蓉的人品,君天熙说明了一句,才继续说道:“你觉得亏欠千落。我当时问你,十万黄金为她赎身都不够,你是不是要把自己赔给她才够。你说,你不会。”

赵羽眼前一亮。她听长孙蓉说,君逸羽死后,安排赵秦将她是女人的事告诉了千落。有长孙蓉和君天熙不介意爱上同性的例子,千落得知君逸羽是女的,还要奔波千里来探望她,让她不得不担心又是一朵旧桃花。她不理解君逸羽在感情问题上的含糊不清,所以着实不知道该怎样替君逸羽面对千落。直到现在,听到君逸羽的“不会”,她才拨云见日。

“千落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陛下一针见血,真是太通透了!”赵羽喜上眉梢。她觉得自己找君天熙求教,实在是太明智了。千落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君逸羽怎么想。而君逸羽安置千落,不是藕断丝连,只是亏欠和补偿。那就没什么好发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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