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朝先生。”
“……”
冷灰看着她一提到朝先生,便心悸的眼神,沉默了一秒,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朝先生很冷酷?”
对于朝晨本人,伊如的确被他的杀伐有点吓到了。
对于他的冷酷与杀伐,伊如不得不放进心里……
所以,她点了头,淡淡的评价了三个字——
“没人性。”连只猫都杀。
冷灰嘴角一抽:“老实人……放心,我会如实告知朝先生的!!!!”
“你不会的。”伊如对他一笑。
冷灰睨着她:“你凭的什么,这样以为?”
伊如说:“因为这是朋友间的聊天,朋友间的聊天是不会告诉给外人的。”这几天的相处,他犹如师傅的样子,让伊如不自觉的……
“朋友?”冷灰玩.味.儿着这两个字,看透了她目光的晶亮之意,那意思赫然是:我找到了为我遮盖“罪行”的同盟喽!!
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一些哭笑不得。
他似乎尝到了生活的趣味。
“朝先生需要绝对的冷酷。”最终,冷灰告诉她。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绝对的冷酷?伊如禁不住陷入沉思,同时被冷灰牵扯出深藏在脑海里看过的话——
记得《浪漫传说》里说:身为帝王,一定要有傲视天下的雄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皆玩弄于掌间。为了贯彻至高的使命,需要绝对的冷酷。
绝对的,冷酷……
切,他又不是皇帝!!!!
……
下午两点,朝晨出现。
彼时,伊如闭着眼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正把玩着手枪,反复地将它拆卸,然后再组装。表情看似轻松,可那秀眉间的褶皱,却显示出了她的紧张。
朝晨仰头看了看苍白的天空,下着细碎的小雨,撑着伞到了她的头顶上,带出了他沉稳的嗓音:“你没有输。”
你没有输……
你没有输!
字虽简短,伊如的心,却被触动。
这是……朝晨的声音?
她动作一僵,同时睁开了双眼,看到真是朝晨的那一刻她全身上下的每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那是防御的姿态,就要站起来,他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平易近人的安抚:“继续坐着吧,放轻松点。:
“你和冷灰可不是这样相处的。”补上最后一句,他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线,形似调侃。
那是。
冷灰虽然像机器人,可是,那是已知的。
你是什么?你是未知的。
未知的总是比已知的可怕的多!的多!
伊如心里默默吐槽,碍于某人强大的气场,只能深呼吸口气继续坐在秋千上……旁边是他合了伞。
她不禁开口问:“为什么要合上?现在在下雨。”
“撑着累。”朝先生不假思索地回。
“……”这个理由……伊如不禁被逗笑。
虽然事事不尽如人意,但是,该笑的时候,还是要笑的。由此,她嗅到了生机的味道。
下一刻,两目相对,朝晨说:“走,去射击场。”
……
考试的这天到底还是到了!
伊如跟在他身后,莫名地回头看了眼被扔在秋千旁的黑伞。
被主人丢弃的它,显得比较凄清。
而主人与她,都不惧这场风雨。
……
射击场。
冷灰在旁边鼓舞着伊如:“打中目标靶就行了,哪怕是擦过它一点也够了,放轻松,你会赢的。”
你没有输。伊如想到这句话,这也是鼓励吗?
“我不会输的。”伊如对冷灰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坐在身后的朝晨听到……
朝晨虽然没有看他们,完美的嘴角却轻轻的勾了起来。
遇到朝晨之前,伊如从没想过,会和手中的东西打上交道。际遇难测。
她嘴角的弧线不知是悲悯而是感恩,深抽口气,便握紧枪,测身站直,将枪口对上了目测一公里的靶子上,动作干脆凛然。
寂静中,只听“砰”的一声,穿破空气与视线的射了出去。
而几乎在伊如刚刚射出去,朝晨就站了起来,做要走的样子。似乎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冷灰自然也是知道的,紧绷的脸色渐渐地轻松了下来,走向了伊如。
只有伊如一个人僵立在那里,短短的一秒,却让她觉得难熬至极。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者子弹,听,凌厉的子弹势如破竹地陷入了枪靶里,距离中心红点,只有了了之距。
“好了,你赢了。”冷灰拍了拍伊如的肩膀,难得的笑了笑。
伊如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因为这又距离强大更近了一步,可是真实的现实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害怕。
今天,她望着不远处的,没有生命的枪靶,可以下的去手。
明天对着有生命的人呢,她还可以做到这样吗?!
“我以后会用这把枪,为你们杀人吗?”伊如黑白分明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冷灰的眼睛,不容他逃避,“我会吗?”
她的声音像在火里滚过,显得深刻灼人。
冷灰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目送冷灰离开,伊如当即扔了枪,好像手中拿着的一直是烫手的,不知名的,恐怖的东西!
……
她完全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朝晨送过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发凌乱,几缕发丝,肆意地遮挡住了自己的脸。跪在地上,那狼狈的姿态。
当她伸手去轻轻拂开的时候,看清此人的时候,不禁倒退两三步,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面色淡定如常的朝晨:“你……”
似乎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太过熟悉,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也抬起了头,霎那间,惊惧地瞪大了眼。
朝晨说:“今天上午表现不错,有惩罚就有奖励。”他的语气让她想到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现在,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
陈娇!
伊如重新坐倒在了椅子上,静静地盯着陈娇。
那双眼,曾是陈娇午夜梦回最惧怕的东西。陈娇挣扎着要后退,泪流满面的说:“不……不要看我……”
“我需要你全身心力的重新开始,只有将过去彻底解决掉,你才能不分心,全身心投入到未来。”
朝晨淡淡地留下这足够感动伊如的话,便坐到沙发上喝茶去了,一言一行都轻淡的很,仿佛一切事在他眼里,都只是那轻轻几笔。
那一边。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伊如面无表情道,“我说过,让你祈祷我永远无能,只要我翻身,我一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