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死亡(1 / 1)

宗景文出于本能相信对方,随即从栾瑶池身上爬起身。彼此双手十指相扣,而火焰燃烧下血迹沾染在一起,当缓慢抽出双手。只见栾瑶池深深皱着眉头,面无血色,咬紧牙关,两片干燥龟裂的嘴唇都被咬破,鲜血缓缓流下。宗景文站起身看着鲜血淋漓双手,摸了下脸颊,黏黏的全是血,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这全都是栾瑶池的血,自己反倒是毫发无损。

马上伸出血迹斑斑双手,脱下单薄灰色的上半身睡衣,露出有着肚腩和肌肉并存的腹部,胸前小小一撮黑毛,长期没有接受阳光照射,肌肤近乎病态的白皙。用力撕碎扯下两块布料,即刻蹲下身,把残破的睡衣布条按在栾栾瑶池胸口,阻挡血液流出。此时她动弹不得,只能柔软的躺下。

拿着撕扯下的两块布条,细心的包裹住栾瑶池手掌,双手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自己急救措施完全不会,这还是第一次,只能本能阻止不再出血就行,平日对待自己就是听之任之。看着栾瑶池睁着双眼,偶尔眨巴下,这才放心她还活着“警官,谢谢你,请千万不要睡,坚持住。”

“宗景文,人他妈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然希望你赶快死,来换得所有人一线生机,你也有生存的权利,可以选择离开,老娘并不会怪你。”

宗景文把满是血液的双手按在裤子上,来回用力擦拭着,天气寒冷,耽误一会儿血迹就干了,一张血红色的脸,都快看不出是他。没有回答她,光着上半身,丝袜和口罩包裹的双脚大踏步走上前,身上只剩下一件睡裤。站在恤自王正对面,左手握着剑柄,右手食指扶了扶黑框眼镜,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就一句话帅上天、帅死人的男人。

桖自王履行着他的承若,在栾瑶池周围火焰符文再次安静下来,不再攻击,同样也给宗景文足够多时间处理。他左手插在裤兜,大长腿呈四十五度笔直站立,右手伸出,大拇指轻轻挤压着中指,一滴暗黑色血滴冒出,缓缓升上天空悬浮,血滴出现如寒冰般,周围温度都降低了几度,桖自王睁着妖异双眼,示意宗景文照做。

宗景文不敢咬破手指怕疼,略微犹豫下,害怕笨拙伸出右手食指,左手握住竖立着如废铁的无忧剑,尝试小心翼翼缓慢触碰到剑刃上。当晶莹肌肤接触到乌黑铁锈,一道七彩斑斓的光芒冲天而起,划破天际,形成一柄高达千米的剑芒,气势磅礴霸气无双,可如昙花一现,随即隐去。如废铁的剑,转变为一把闪耀着五颜六色光芒剑,似乎整个剑身虚化。一滴鲜红色血液冒出,奇迹般向着天空上升,天空中诡异阵法旋转,两滴血液缓缓聚集在一起,可依旧泾渭分明。

桖自王双手以及其怪异姿势结印,嘴角不停轻声念动着咒语,诡异的声音在天台中传开,可没有人能够听懂,世间上任何一种语言都不是。咒语起,整个天空都发生巨变,天空中出现一个古老阵图,大大的圆形,覆盖住整个天台上空,阵图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图案、文字、符号,如鬼画符。

“当赎契约”见多识广的僧道二人不约而同的轻轻说出,两人原本被无忧剑吸引,听闻传说,这两者却从没见过,可今天是都一一亮相,好奇的打量着。

“桖自与宗景文,再此立下当赎契约,只要宗景文自尽当出自己灵魂,那他即可赎回林志绫及其所有人性命,桖自如有违背,身死道消。”

桖自王清晰缓慢把每个字说出口,在天台中响起,传入每个人耳朵中,听的十分清楚。林志绫想要挣脱出黑衣女子束缚,冲上前去阻拦宗景文,可是却被对方牢牢抓住,双腿踢打着,手腕上都出现红印,泪水无声掉落“不要、你不要这么傻,你可以逃走,我不要你牺牲,走啦!!”

宗景文不敢去看林志绫,摘下黑色眼眶眼镜,用力向远处甩出去。左手紧紧抓住剑柄,视线仰望着天空,自然脱口而出“宗景文与恤自,在此签订当赎契约,自愿把自己灵魂当与恤自,无怨无悔。”

当宗景文把说出口后,两滴血闪电般进入阵图中消失,天空中两个阵图一分为二,分别射出两人身体内,显然契约签订成功。恤自王露出个极为开心笑容,笑的如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极为高兴。

宗景文眼前视线很模糊,三米开外的人和物都如雾里看花,眼下只能看清自己。眼睛很疼,不知是眼睛戴太久,还是其它。伸出血迹斑斑右手揉捏着酸疼眼睛,不小心把血迹沾染上,缓缓坐在冰凉地面,从来就没有、死要死的有尊严这么高的觉悟。

“林志绫,不要误会,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更加不是要当救世主,只是厌倦了,不想活了。然后顺便再救救大家,其中就包括你,仅此而已。”

“不是、不是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

“不要傻,我真不是英雄,一辈子也不想做,反而要感谢恤自成全,其实现在无痛苦死去就很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各得其所。”

宗景文脸色平静,双眼低头好奇打量着无忧剑,双手缓缓握住剑柄,用着极为平静从容的语气说着。自己从不想成为英雄,在场的人与自己无亲无故,林志绫算其中唯一的朋友,认识都不到一个月,犯不着牺牲自己性命,要是曾经早就拔腿逃跑了,至于其他不重要,生命才是第一位。可现在一个人麻木生活着,痛痛快快死去也未尝不是坏事,至于灵魂,去******,人都死了,灵魂随便吧,不在乎。

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众人,心中谁也没有怪罪,没有权利强加别人,哪个人不爱自己性命呢,都想好好活着。视线模糊的看着梨花带雨的林志绫,当把剑尖对准自己腹部,心中居然生出一丝不舍,不甘不愿意,这个结果可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此时场中安静极了,说好不哭泣的林志绫,响亮的哭声传遍天台。僧道二人闭着双眼,曾经极为关心宗景文的崔奶奶沉默着,双眼中充斥着不甘,纪诗蕴紧紧咬着牙齿,睁着红彤彤的眸子,盯着没素质坐下男人的背影,而躺下的栾瑶池,重伤的双手紧紧握着着拳头,血液从布条内渗出,似乎这样可以好受些。

儒雅的白衣女子,把手绢放在自己怀里内衣中,默默走到伤心不已的林志绫身前,缓缓抬起右手腕,左手抓住右手又长又宽的白色衣袖,拿出一条绣着桃花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林志绫脸颊,可泪水不断滴落,手帕都快被打湿,睁着专注眸子轻声细语开口道:“林姑娘,他是爱你的。”

“知道、我知道,明明你可以走的,走啦!!!”

“不会走,他是个很矛盾的人,接受现实吧!”

“嗯嗯嗯…….,宗景文,我恨你、我恨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记住你一辈子,不可能,过几天我就会把你忘记,再过几个月,我就会结婚生子,你只不过是我人生短暂的经历,对我无关紧要,你这样死值得吗?”

宗景文没有回答她的话,真是个感性的女人,说到那么明白还如此。一切恍如虚幻,抬头仰望着天空,明月依旧,双手握着剑柄,剑尖缓慢触碰到腹部肥肉上,可又犹豫了,真心不忍下手,并没有做个男人的觉悟,很自然的开口求道:“要不叫你手下来,那黑衣女生就挺好,我胆子小,不敢下手。”

“不、不,她不行,所有人皆不可,这个必须得您亲自来”

宗景文一屁股坐在地下,双腿自然的分开摆放,费力伸出双手握着剑柄,剑尖盯在腹部上,头仰望着天空,双眼紧紧闭合,身体处于紧绷状态,耳边响起她的撕心裂肺哭泣声。狠狠一用力,如虚幻的无忧剑刺破肌肤,深入内脏,用力过度,整个剑身都贯穿身体,血淋淋的剑尖从背后冒出,来了个透心凉。

果然没有丝毫疼痛感,耳边可以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恤自并没有骗人。甚至有种飘飘欲仙感觉,身体浑身轻松,每个细胞都在欢呼跳跃,身体仿佛回到母亲肚子。睁开双眼俯视着腹部,鲜红如玫瑰花瓣的血液,哗啦啦的从腹部流下,路过肚脐眼、灰色睡裤布条,一路流淌到地下,形成一个不小的血泊。整个身体似乎在升华,原来近视眼看的极为清楚,落针可闻,浓厚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嘴角冒出大口大口血液,流过胡渣、脖子腹部,抿了抿了嘴唇,鲜血的味道并不好。

宗景文面带着解脱笑容,终于可以一直躺下去,缓缓的向后倒去。背后的剑尖并没有撞击回还,而是如切豆腐砍西瓜轻松,刺入地下的混凝土中。身体扭动着寻找了舒服姿势躺下,四脚朝天,注视着朦胧月色,嘴角血液往两侧流下,可脸上却带着极为开心、干净、天真无邪的面容,总是死人脸般的样子,如今已消失不见,缓缓闭合了双眼。

“景文,不要再看电视,来吃饭了,今晚可是有你最喜欢吃的猪蹄”

宗景文恍惚间听见有人叫自己,异常熟悉的声音,努力睁开双眼,才发现眼前大变样。在六十瓦的灯泡下,自己坐在一张用松木制作的木椅上,前方破旧木桌上,摆放着一台黑白十八寸小电视,电视内正放着雪花点无数的电视剧。

自己身穿一件花色大棉袄,脚踩一双黑色老棉鞋,正搁在炭盆上,炭盆内正烧着旺盛的炭火,房间内很温暖,地下是木板。看了眼自己龟裂的双手,扭头打量着周围,衣橱、衣柜、木质闹钟、清一色的木质家具,这些都是母亲陪嫁的嫁妆。墙壁上各种港台明星海报,空气中弥漫着炭火味。

站起转身,在前方正站着个妇人,三十多岁年纪,穿着红色大棉袄,长发略显毛躁,脸上雀斑不少,露着慈祥笑容,正在饭桌上前乘着大碗白米饭,米饭冒着热腾腾气,这不是自己母亲又是谁。宗景文多少年没有再见到她,楞了片刻,双眼通红开心的喊着“妈”,迅速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

妇人轻轻抚摸着宗景文脏弄差的头发,双手搓了搓了搓通红耳朵,一边开始念念碎道:“景文,你这是做什么。乖乖听话,你就在家呆着看电视机,外面雪那么大,哪里也不要去,身体冻坏了怎么办,乖来吃饭,看你瘦弱样子,多吃点。”

“臭小子,一回来就粘着电视机,老老实实吃饭,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粗狂的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身穿着白色毛线衣,外披着一件普通外套,下颚胡须一大把,正睁着牛瞳大的眼睛,盯着宗景文警告。宗景文放开母亲,看着大踏步走进的强壮汉子,眯着双眼开心喊着“爹”,父母亲又开始为了些鸡毛蒜皮小事斗嘴。

宗景文开心的搬着陈旧的木椅,饭桌上的红漆脱落的厉害,其上正摆放着两碗菜,干酸菜和辣椒吵猪蹄,正冒着热气。昏暗的光线下,都显得乌漆墨黑。这里是二楼,也是瓦房,原先是房梁,如今被父亲改造成卧房,冬天住着很暖和。此时是晚上七点多钟,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房间内却很是温暖。

宗景文看了眼自己小手抓,自己似乎回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看着陈旧的摆设,昏暗的房间,可是却有温暖的父母。此时父母还健在,就算是生活困苦,可这也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光。摇了摇头不去多想,露出极为开心笑容,脸颊上的红斑格外明显,开心坐下拿着碗筷,大口大口扒着饭,母亲不时夹上一块猪蹄肉,可他们却吃着干酸菜。

此时在天台中,宗景文倒在血泊中,闭上眼睛露出幸福模样。白衣女子强行掰开黑衣女手腕,林志绫不管天空中游走火焰符文,奔跑到宗景文身前,双腿跪在满是血水地面,双手抓住宗景文肩膀使劲摇晃。看着他血迹斑斑脸颊,虽然闭着双眼,可露出可爱无邪笑容,如睡觉正做着好梦。

林志绫大颗大颗眼泪掉下,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伤心哭泣着。紧紧抓住宗景文手放在脸颊上,不断摇着,轻轻松开,他的手无力的掉落,见此愣住了,面无血色,整个头埋在他怀里,眼泪掉落血水中,汇集成血泊,鲜红血液沾染上脸颊双手。

“小宗、小宗,快起来,今天是我生日,还要去你家吃蛋糕呢!你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快起来啊!!不要、你不可以死。我刚才说的的都是气话,不是真的,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还许多话要告诉你啦!!!”

林志绫双手重重拍打着宗景文胸口,大声哭泣诉说着。可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白衣女子强行给带到一旁。而此时天空中凭空出现一个黑洞漩涡,桖自王正漂浮在漩涡之下,巨大的吸力吸扯,他的头发飞舞着,周围的火焰符文纷纷避让。

恤自王露出个开心极了笑容,“哈哈哈….”声音传遍天台,笑的肆无忌惮,如干渴了十天十夜的沙漠旅人,看见清泉。大手一挥,地下躺着着已经死亡的宗景文尸体飘起,血液一滴不剩包括沾染上林志绫身上的,全部悬浮。闪电般射入漩涡中,恤自王也即刻钻入。

“在本王出来前,一人也不许离开,违者杀”

“遵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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