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和刘乐民商量之后,两人决定周一安排一下手头的活儿,周二去重庆。
日子定了,下来就是订票。麦子习惯了操持这类事情,就打电话跟刘乐民要身份证号,谁知刘乐民说他自己已经订好票了,正想要麦子的身份证号,把麦子的票也买了。
麦子心想,这刘乐民行动倒是利索,就问:“你买的那趟车啊?”
刘乐民得意地说:“我买的d1234,十个半小时就到了。”
麦子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妈呀!那么远,你买个动车票,不怕脖子断了呀!”
刘乐民一听,也醒过神来,说:“你看我,真是笨蛋!怎么忘了这茬呢?那咋办呀?”
“咋办?退票呀!反正坐动车去也得差不多一天,咱买卧铺票,还少受罪,也不耽误事儿。”
“嗯嗯,对对,还是高姐英明!”刘乐明又开始贫嘴。
回到家里,麦子跟汪小涵说了去重庆出差的事情,汪小涵“嗯嗯”答应着,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麦子知道汪小涵想什么,轻轻拍打他一下:“又琢磨什么呢?你要这么七想八想,我还怎么做工作?怎么进步?”
汪小涵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我哪儿琢磨了呀?不过,你们这出去,怎么住呀?”
麦子有些生气地拧了汪小涵一把:“我跟刘乐民开一间房,这下你高兴了吧?还说没琢磨,亏你这话也问得出来!”
汪小涵躲着麦子,说:“疼呢!你轻点!我这不是为你安全着想嘛!”
“屁!为我?你就是不放心我罢了!我要是有别的心,还用等到今天?还用跟这么个小崽儿?”
看着汪小涵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说:“好了,我们那么大的单位,那么多外勤呢!工作需要,男的、女的一块出差的事儿少不了,大家天天见面,谁要是一出差就发生那些红的黑的不好听的事情,还怎么有脸在单位呆?你是因为我在办公室工作,习惯我不出门了,如果我工作变动,今后出差的事儿少不了呢!你老婆跟你保证,绝对保护好自身安全,这下你放心了吧?”
连哄带吓,汪小涵总算不再嘀咕了。
且不说麦子和刘乐民奔重庆出差,再说说高谷子。从丽金凤凰城回来之后,高谷子的内心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跟张万虎保持距离,既不太亲近也不太疏远,只保持一个礼节性的往来。还好,张万虎这一阵也没联系她,谷子还暗暗自责: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张万虎一直在为矿难的事情挠头。
虽然张万虎把相当一部分资金都投到了房地产上面,但还是留了一座煤窑,这座煤窑出煤多,承包费少,手续还相对完整,可以说是一本万利。所以,尽管煤炭滞销,行业利润下滑,张万虎这个煤窑却依然赚钱。
然而,张万虎的内心对采煤是抱着干一天算一天的态度,所以,在经营上就不那么上心,完全交给弟弟三虎经管。谁想还不到一年,就出了矿难的事情。
三虎缺少应对这类事情的经验,死亡十人、重伤三人的矿难发生后,三虎就给张万虎打电话,张万虎让他该埋的埋,该赔的赔,不就是花钱吗?这世上还有花钱解决不了的事?
谁知道这事被几个黑记者知道了,找到矿上要封口费。那天张万虎不在,三虎本来就因为矿难的事心情不好,见这些人趁火打劫,不由大怒,让手下把这几人打了出去。
这下可痛了马蜂窝了,这帮人正是“酿蜜不甜娘醋酸”,到处宣传爆料矿难的内幕。弄得人们都骂张万虎黑心:“要是早点把缆绳换了,这些人也就不会死了!”
“张万虎心黑着呢!这几年挣钱挣得心都被血蒙住了,”
“班组长早就找过三虎,说缆绳用得太久了,三虎不听。”
“知道吗?死了的可不止十个,听说最少十五个……”
到这个时候,三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张万虎也是赶紧采取措施补救,托人主动联系那几个黑记者,,当然也少不了联系白记者们,一来二去,花了不少钱出去,以为就此打住,谁知有人居然把这事捅到了北京!
张万虎顶着这么一件大事,那里有心情去想什么风花雪月?但张万虎毕竟是当过兵的大男人,他不是怂包!别说还没到山穷水尽,就算真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他张万虎也要趟出一条路来!云东是革命老区,英雄省份,他张万虎喝黄河水长大,不是孬种!
想到这些,张万虎突然灵机一动,一拍脑门: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张万虎所说的他,是他的好朋友刘彪。
说起刘彪本人,其实就是市法院的一名普通科员。但当地官商豪杰都要给他留几分面子。因为,刘彪的姥爷家——司家,那是太牛了!
刘彪的姥爷司万全当年是一名公社书记,司书记生了四男一女:四个儿子敬东、仰东、卫东、爱东,女儿永青。司家这四男一女,大都在云东省里或地市担任要职,尤其老四爱东,在北京工作,连省里大员见了都得称呼一声“首长”。
刘彪就是永青的独子。张万虎在云东经营生意,当然少不了要跟刘彪搞好关系,一来二去,两人竟然处成了好朋友。
想到刘彪,张万虎心里一亮,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之光。
刘彪果然没有让张万虎失望。两人一起动身去北京,找刘彪的首长舅舅。等了三天,才等到首长有时间见他们。
首长指示秘书:稳定压倒一切,今年云东曝光的负面东西太多,不能再火上浇油,扰乱民心。要多报道一些正能量的东西!
秘书一个电话打到云东省,事情到此为止。
张万虎由衷地为自己的聪明折服,当然,他更折服于刘彪的能量。是啊,岁月如流,恰如那明月当空,照着这世间的每一个人,只不过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不同的位置上,忙着不同的事情而已。只要路子对了,还有什么事行不通吗?
解决了燃眉之急,张万虎陪着刘彪在京城玩了两天,帮着刘彪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做,又给刘彪买点体积不大、价值不菲的东西带回去。
张万虎的心情又轻松活泼了,没事就跟谷子聊两句。
张宏去了深圳,一直没回来,谷子也是闲得无聊,下班了就是聊天看手机。
那晚妹妹萱子给谷子打来电话,说k城电视台派她到北京开会,她给母亲带了一些保健品,都是菲菲从澳洲买的,对老年人效果特别好。如果时间允许,她就转道d城给母亲送过去。但是萱子看了会议安排,时间很紧凑,开完会又得赶着坐车回k城,估计是没时间去d城了。
谷子听出了妹妹的言外之意,心想单位这一阵也没有太多事儿,都是妈的闺女,妹妹都把东西买了,自己去拿一趟也是应当应分,再说了,到了北京也就是到了d城,路又不算远,妹妹到了家门口,哪有姐姐不露面的道理?正好跟萱子见见面,姐俩小聚一下。
于是,两人就约好北京见面。
张万虎跟谷子聊天的时候,谷子说了要去北京。张万虎很兴奋,说他也要去北京,——虽然他刚从北京回来,——正好大家都见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