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帮我的吗?怎么现在却突然变卦!你这是在耍我吗!?”
原本还舒服的窝在沙发里面看着最新的服装杂志的江之蝶心情很好,但是这愉悦的心情,瞬间便被这从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声音气得双眼直冒火,手中的杂志也被揉得变形。
“我可没有记得我说过要帮你的话,那是你自己的臆想。”
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声音冷漠而机械,就像是那电话提示音般的程序化,要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江之蝶差点就以为是在跟什么人工智能在通话。
“呵呵,没想到我们的宫大总裁,竟然也是这种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要不是刚刚分神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传来的消息,江之蝶现在的心情肯定是沉浸在自我的精神世界里面,那种自己终于想要的东西到了自己的手上,岂不快哉?
“明明是你答应我说会安排人去截住戚芷雪的!为什么现在戚芷雪是平安的到了巫家那边,你派出的人是给那个贱人当保镖了吗?”
白染那边是不会明着帮自己,所以她所能拜托的,便只有当初这个将自己亲手栽培送进来的帮手。
就在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画上完美的句号时,一个逗号的出现,杀了她一个措不及手。
早上她给巫云庭送饭过去的是,在那些饭菜里面加了一点小小的“佐料”,她还故意演得吃醋般谎称是戚芷雪做的,而巫云庭也不疑有他,当着她的面就将那些饭菜都吃得精光。
现在她要是不趁着巫云庭在医院昏睡的这个机会,她以后可就很难再对戚芷雪下手了。
如果戚芷雪和那两个孽种在去巫家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所有的错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到巫家那边的身上,而她,只用在家里享受,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但是宫颐这个所谓的“可信赖的帮手”,竟然是临时变卦!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队友!
“江之蝶,祸从口出,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忠告。”
不用多说,江之蝶已经能脑不出此时电话那头的男人纠结微怒的表情,顿时郁结的心情得到了一点点的慰藉,残忍而血腥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
“怎么,心疼你的小情人,舍不得是下这个手了?”本来江之蝶还不知道戚芷雪和宫颐两人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她原本还不信,但这次的事情,她不信也得信。
“宫颐,你既然这么不配合,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抖出来么?”
大不了鱼死网破,她确信,自己现在在巫云庭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否则在戚芷雪回来之后,巫云庭怎么没有把自己赶走呢?
只要自己这边再添油加醋,以巫云庭那种独裁的性格,宫颐那边绝对是下场比她惨烈得多!
“呵呵,我最喜欢的,就是听到别人威胁我了。”听到电话那边女人咬牙切齿的威胁,男人却是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却是充满了嘲讽和同情。
“看来你还真是高估了你在那个家伙心里面的地位了,”被一个白痴的女人威胁,无非就像是被一只蚂蚁叮了一口般,不痛不痒,反而还有点想笑。
“这六年的时间,他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心里面就没有点数么?”
“你!”对方的话瞬间便击穿了江之蝶不堪一击的坚强,击毁了她用那最后的自尊心筑起的防线,赤裸裸的伤疤被人曝露在阳光之下,痛不欲生。
“在威胁被人之前,江小姐你最好还是好好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可不要最后什么都没有捞到,反倒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损了夫人又折兵,这种近乎是自杀式的做法,也难怪宫颐会这般嘲笑和同情对方。
“况且以云庭多疑的性格,要是戚芷雪他们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最先想的可不是什么巫家。在这件事故中,最大的受益者,我相信江小姐你应该会很清楚。”
对方的一席话,就像是那划破漆黑夜幕的闪电,劈在了江之蝶的头上,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染着粉色指甲的手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不已。
以巫云庭的性格,就算是他怀疑白染,白染那边也有各种办法来推卸责任,而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在对方眼里,自己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罢了。
一旦巫云庭那边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岂不是……
“所以我这是在救你呢,江小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电话那头传来了漫长的沉默,除了那因为激动而剧烈紊乱的呼吸声,男人可以很轻松的便猜出江之蝶脸上那因为惊恐而煞白的脸。
“哼,你无非就只是怕死罢了,不要再给自己找这么多的借口了!”
就算事实是如此,但江之蝶还是不愿意在男人的面前服输,死鸭子嘴硬般对着电话那头几乎是从后槽牙发出的声音叫嚣道。
“呵呵,既然江小姐这么不相信的话,就麻烦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事已至此,男人似是对这个已经是没有脑子的女人感到了十分的失望,声音重新变得冷漠,就像是刚刚饮用完一杯冰水一般,刺骨的寒气从听筒透过来,让人心惊胆战。
“毕竟外面,可是很多人很好奇,当初巫云原是怎么死的呢。”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名字,江之蝶的瞳孔如地震般的抖动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你……”
江之蝶愤怒的冲着电话那头人咆哮道,但是回答她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她不甘的将电话打回去,但是机械的提示音却无情的将她这最后的念头所泯灭。
宫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手中的时尚服装杂质早已是变成了一堆废纸,江之蝶咆哮着将身边的东西都砸碎撕烂,狂乱粗鲁的动作就跟发了疯没有任何的区别。
另一边。
书房里面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老一少的身影就这么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相僵持了几乎是半个小时,紧张的神经似乎从进来这里的那一瞬间就从未得到过片刻的休息。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难缠的一个女人,巫振霁压抑住自己那几乎是喷涌而出的怒火,要不是看在巫云庭的面上,这个女人怎么有可以跟他叫板的资本?
“这么说吧,只要你愿意乖乖离开云庭的身边,两个孩子由我们巫家继续照顾,你提出的任何条件我们都尽可能的满足你,希望戚小姐也是个懂事的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不管怎么样,今天巫振霁就是要逼迫戚芷雪做出一个选择,但就算对方拒绝了他这好心的条件,往后他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不管您再说什么,我的回答也只有一个:不可能。”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果她真的是失去了孩子,那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可以动力继续活下去呢?
“唉,看来今天,巫伯伯是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了。”
人们最怕的不是那些武功高强的高手,而是那些已经是无所畏惧的疯子。
一个已经是不畏惧生死的疯子,让那些渴望活下去的人怎么能是不明哲保身、避之莫及呢?
看来对方是笃定了自己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才会这么看轻自己的吧?不过这次,对方这个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您知道的,我以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已经是将生死看得平淡,我也不是没有什么准备来的,你要是硬要如此的话,我相信,这结果也不是您最愿意看到的。”
本来戚芷雪是不想将这件事提出来,这个所谓的“证据”,已经成为了默契守口如瓶的秘密,要不是当初
“孤儿院。”
看到对方一脸“你继续编吧”的不屑一顾的表情,戚芷雪咬了咬牙,心中默认了好几句道歉的话语,直视对方的眼睛,突然迸发出来的锐利的视线,让对方不悦的皱了眉。
“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见到对方期望中的惊讶慌张表情,戚芷雪这才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有些抱歉,但是这个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她只能是出此下策。
“呵呵,巫伯伯您突然这么紧张做什么?”
要是巫云庭知道自己居然敢这么威胁他的父亲,怕不是要好好的重新审视自己一番了。
“我说是巫家那笔赞助孤儿院扩建的资金问题,您突然这么激动是做什么?”
此时无暇去顾及其他,戚芷雪轻笑几声,装作是一脸不懂的样子,嘴角噙着的故作神秘的笑意,杏核般的美目眨了眨,看起来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装傻,这一招她可是从某个薛姓人士那里是学得很是到家呢。这种时候不派上用场,那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呢?
“戚芷雪,你……”
这个女人居然敢威胁自己!
巫振霁终于是坐不住了,阴狠凶残的表情似是要将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咳咳,这书房里面的空气,还真是油墨味浓重啊。”
巫振霁目赤欲裂,刚想要走上前抓住对方问个清楚的时候,一阵清脆的咳嗽声突兀的响起。
呵,可算是终于来了。戚芷雪低头莞尔一笑,总算是可以喘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