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觉得白公子很奇怪,她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坐在这臭哄哄的牢房里不走。
此刻的她仍被白公子禁锢在怀中,挣扎都是徒劳。
“公子,要不咱们逃了吧?”
“雨。”
简单一个字让林致彻底失语,刚才那几个要来捉拿他们上堂的衙役们,身上的蓑衣可都还在哒哒哒的往下淌着水,由此可见,外边儿的雨下的比他们刚进来时还要大。
“公子,待会儿他们还来人怎么办?”
“随他们去,他们若是不怕缺胳膊少腿那本座就陪他们玩玩儿也不错,省的小奴无聊,哈哈哈……”狂妄之语白公子自是有这本事说的出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扎堆缩在一起的男囚们缩的更紧,贴的更近了。
惊恐的眼神,发抖的身体,无不透出他们的害怕。
林致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是不是就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就这么一出神的功夫,她的脸颊就毫无预兆的偷亲了一下。
这偷香之人除了白公子还有谁?
林致脸颊一痒,当即瞪着一双桃花眼,狠狠擦了把脸颊埋怨道:“公子,您这嘴下就留点情吧,这刚才您可是当众生吞活吃了几只老鼠仔儿的,恶不恶心?可别把那老鼠血沾到我脸上,万一得个什么传染病就不得了啦!烦人!”
“哈哈哈……若有小小鼠疫,本座可舍不得小奴出事。来来来,给本座擦擦嘴角。”白公子的嘴唇确有血迹残留,他刚才亲林致脸颊的那一口,就像是多情人留下的一枚唇形胭脂。
可以此刻那胭脂被小奴毫不留情的给擦掉了。
林致听了吩咐,不情不愿的蜷起袖口给他随便擦了两把,那东西就跟小二哥拿着抹布擦板凳似的,一来一回干干净净。
白色的袖口染了斑斑血迹,让白公子愣了一愣,他张口就来了一句“好美”。
卧槽了,有哪个正常人说血迹很美的?变态就是变态,武功变态,人品也变态!
气愤的把袖口往胳膊上一撸,那袖口的血迹便被林致卷进了衣袖里,同时她那雪藕般的半截玉臂便漏了出来。
而那窥视林致他们动作的男囚中,此刻又传出了几声哀呼痛叫。
“公子你做什么?!”林致回头一看,顿时火气大盛,有几名男囚的眼珠子又被爆了出来。
她不知道白公子是如何做到让他们的眼珠子由内而外自动爆出的,她也不关心,她只关心这一幕太过血腥残忍,暴力冷血。
“把袖子放下。”
就是因着这事?林致气的直咬牙,粗鲁的把袖子撸下来命令道:“松手,那些人需要治疗!必须喊人!”
此时牢房里只有呜呜呜的闷痛声,惨叫声只在他们眼珠子爆出的一瞬间,便戛然而止。
明显的,他们在强忍疼痛不敢喊人。魔鬼就在眼前,他们怕没命。
只失了一只眼睛,不是伤命就好。
“有人来了。”白公子并未松手,他的双手依然扣着林致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他话音刚落,就有更多的捕头衙役闯进来,个个身披蓑衣,手拿火把,把他们所呆的这间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这不算明亮的牢房被照的犄角旮旯都能看清,连那牢房地下铺的干草都根根可数。
看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直有要烧死他们的冲动。
林致手肘撞了撞白公子的胸口,小声的问道:“他们是不是要杀了我们啊?”
“不会。”
看白公子说得老神在在,林致刚放下一颗心,就听到了两个高壮捕头的惨呼声。
愣神的功夫,他们便悄无声息七窍流血的躺在牢房走道上。
上前查看倒地同伴情况的捕头当得知同伴没气儿后,当即抽出腰刀,大喝一声:“点火!这等妖孽之人断不可留!”
说话之人明显很有威势,很有可能就是县衙总捕头。
可他的命令,此时无人执行。
他不由气的红着眼睛大吼道:“兄弟们,咱们这两个兄弟可不能白死!点!”
“总捕头,这不好吧,大人只让我们守着这里不让他们逃跑就成,大人自有主意。我们看着兄弟们受伤惨死,也是心痛不已的,谁会知道咱们抓紧来的是个妖孽鬼胎啊!总捕头节哀啊!”这话出自一个瘦高个儿捕头之口。
他一说完,不管是牢里头的男囚们还是围着同伴尸体举着火把的衙役们纷纷附和。
“贪生怕死!你们不敢!老子敢!”总捕头心痛不已,刚刚死的两人正是他的儿子和侄子,想到自己不能为他们报仇,哪有颜面回家面对婆娘和兄弟弟媳,当即就夺过那瘦高个儿捕头手里的火把就要点燃这牢房。
他的火把还未触及牢里地上的干稻草,就被一声慌里慌张的大喝声生生的给制止了。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趾高气昂对林致他们的金有才金知县。
有手快的赶紧把总捕头手里的火把夺过来,防止总捕头再意气用事。
心眼活泛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事不简单,那鬼眼少年武功深不可测,手法犹如鬼魅,他怎会容许别人撒野撒到他头上?
总之就四个字:小心为上。
金知县身穿官袍,管帽歪扭,神色慌乱,看他衣摆鞋子泥水斑斑,想来应该是慌里慌张跑着来的。
“你们都给我住手!他娘的!本官不是说了让你们先来这儿守着,本官随即就到吗?这里面的公子小姐岂是你们能随便喊打喊杀的?之前小李断了只手你们没看到还是怎么滴?”金知县平时挺斯文的,这骂人的话还是众捕头衙役第一次听到,显然金知县这是狗急跳墙了。
总捕头听到这话,悲愤交加的指着躺在地上没了生意的儿子和侄子,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直视金知县怒道:“大人!您先看看那地上躺的是何人!您说卑职该放如何?!”
金知县并未理睬他,而是对着那瘦高个儿道:“把总捕头的家伙卸了!你们赶紧的把牢门打开,赶紧清场。”
“是!”
总捕头听说金知县要命人卸他家伙,这还得了?当即反抗,当当当的一阵骚乱,同时伴随的还有总捕头不服的大声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