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某在此谢过靳小姐!幺姐儿,快,快给救命恩人磕头。”燕祁风准备抱着怀中女儿给靳云轻下跪。
靳云轻淡定自然得笑笑,“燕将军客气了,给我一千两零一百两纹银充作诊金即可。”
说实在是,靳云轻只不过是救幺姐儿的性命,只要燕祁风给足诊金,从此谁也不欠谁,各不相干。如此,燕祁风他又何必下跪呢?
能用银钱解决的办法,就不是办法。
“燕亨——”燕祁风让其下人将早已备好的银两给靳云轻递过去。
“是,将军。”将军府下人按照主人命令办事。
靳云轻接过来,看也不看一眼银票,目送燕祁风离开。
躲在暗处的莫府医莫冷谦都急瞎眼:天呐,老天爷他莫冷谦没有看错吧,靳云轻这个小贱人能够解世上堪比鹤顶红剧毒的砒霜之毒?靳云轻她难道真的是神医华佗托生在世?
想了想,心隐隐不甘的莫冷谦偷偷溜回永乐侯府,他要向莫夫人禀告一切!
靳云轻这边将银票交给青儿丫鬟保管,青儿摊开银票一看,惊叫了一声,“哎呀,了不得了小姐!这——燕大将军足足给我们五千两银票耶!”
青儿第一次看到大银票,是在白马寺后山,悍匪刀疤子给云轻小姐的三千两,云轻小姐再给青儿;这一次,足足是五千两银票,若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恐怕半辈子也花不完。
“什么?五千两?”靳云轻将银票展开,果然上面写着大写的伍仟俩的字样,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么多!
“不行,得送回去?”靳云轻环顾了堂上三人,“你们谁去送?”
青儿丫鬟嘴巴嘟成一片了,“小姐,能不能别是我呀,燕将军威武震慑,我真的不敢贸然前往将军府送银呀。听说这位燕祁风燕将军之前已经有过好几位夫人,全都不明不白得死了……”
飞流绿妩姊弟俩,眼珠子紧巴巴得盯在青儿丫鬟身上看八卦,“为什么?!”
“如果说到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传得沸沸扬扬的……”青儿继续充作说书人,“听说第一个夫人上吊自杀了,把舌头吐得有三丈那么长,第二个夫人跳井死了,听说整个人被井水泡得完全变形了,第三个夫人暴毙,听说和家奴通奸,死在床上……第七个夫人死得更加恐怖……听说舌头都被拔掉了……”
还没等青儿说出第八位第九位夫人的时候,绿妩吓得直接钻到刷药用的簸箕下边,怎么叫也不出来。
飞流胆子大得很,倒是显得一脸平静。
靳云轻早已坐在案子上,誊写药方,眸子也懒得抬起一下,对于燕祁风的九个夫人离奇死亡案例,她真真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又不是大周提刑官,操那份闲心干嘛,一心只为好好经营药铺便好。
至于燕祁风多给的五千两银票,扣掉应该收的一千一百俩,那么还须要还给三千九百俩给燕祁风,靳云轻真心不想欠人家的,一欠再欠的,岂不是没玩没了的了?
靳云轻最怕的就是跟男人不清不楚了,她已经欠给了百里连城,难道还要第二个男人吗?
罢,罢,罢。
靳云轻旋即泼墨挥毫,在宣纸上龙飞凤舞了起来。
“对了,小姐,您刚刚为什么要将天蝎花的有毒汁液滴入豆浆之中,难道不怕那个女童毒死吗?”
青儿这丫头聊完了燕祁风的九位夫人,就对小姐方才的举动很是好奇。
绿妩和飞流也抱着求知的姿态,他们答应跟着大小姐学习医术,怎么好错过这个?
“以毒攻毒!”
靳云轻只说了四个字,不过云轻挺佩服青儿这丫头,神经灵敏时间会如此延长?真不知青儿是不是属鲸鱼的,听说鲸鱼神经反应很迟缓的。
“以毒攻毒?”青儿他们不明白了。
“嗯。”靳云轻轻轻哼了一声,就没有打算往下说了,说多了这三个古人也不会懂滴。
靳云轻从《千金丹方》里知道,天蝎花这种来自域外的物种根茎汁液里边含有类似现代化学物二巯基丙醇的物质,这种物质能够与豆浆之中的有毒物砒霜结合沉降成一种无毒物质。
所以幺姐儿喝下被歹人用“砒霜”加工好的豆浆,会没有事情,否则,幺姐儿必将当场中毒而亡!
当然,往豆浆里下砒霜的,肯定不是飞流,那么一定是另有其人。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靳云轻手执的狼毫笔止于宣纸上。
第36章借爷爷夜壶一用
莫氏莫长枫?
靳云轻脑袋浮现这样的字眼,淡淡抿唇一笑,对正在药簸箕上刷选中草药的飞流道,“飞流,你去取豆浆的时候,可曾碰到什么人?”
“什么人?”飞流努力回想,摸着脑袋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姐姐绿妩拍了一下飞流的脑壳,“弟弟,如实回答小姐的话,到底有还是没有。”
靳云轻旋儿用镇纸压在宣纸上,轻移莲步,目光仿佛凝聚了一道云蒸氤氲,很是诱人,“飞流,嗯?”
“小姐,跟小人来吧。”飞流耳根子都是红彤彤的,被云轻小姐那么好看的眸子一直瞧着,是个正常男子都会产生心骛之感,何况是他这般身子渐渐长开的美少年?
靳云轻跟着飞流来到隔壁的隔壁豆腐商铺,看到地面上残留的湿哒哒的脚印,几个脚印子小些,另外几个又偏大些。
“飞流,你把脚丫子套在上面的湿脚印试试?”靳云轻如斯一说。
飞流也这么做,一试一下,果然是吻合的,“小姐,是小人的脚印子。”
“嗯。”
靳云轻点点头,走到大一点的脚印子,将手帕卷在纤纤玉指上,丈量了一番,足足六寸长的脚印子。
跟在靳云轻身后的青儿不明白问道,“小姐,干嘛无缘无故量脚印子?这豆腐商铺面前肯定都是湿哒哒的呀,因为豆腐带水嘛。”
“是呢?”姐姐绿妩半信半疑将弟弟飞流拉在一旁偷偷问,“飞流,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飞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啊,我就出来借用一碗豆浆……不是……好像有一个人在我身后快速闪了一下……我当时一心急着要把装着豆浆的木桶提入医馆……可惜没能看清那人模样……”
“这就对了!”靳云轻肯定得道,“就是这个人!在木桶中豆浆下砒霜!”
“啊?什么?”
青儿和绿妩吓得脸色毫无血色,砒霜这种毒物跟鹤顶红毫无区别,一点点就足够让人魂归阴曹。
“飞流,你当真没有看清那人?”靳云轻看飞流一脸无奈的颜色,知道飞流他是真的没有看清楚,“那也罢,此人脚长六寸,就凭这一点已经够了!”
靳云轻看飞流的同时,飞流也在云轻小姐,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过来,小姐她为什么要把天蝎花茎部汁液倒入混有砒霜的豆浆,原来是真的以毒攻毒,化解砒霜之毒,再将无毒豆浆灌给幺姐儿吃,豆浆利尿,所以幺姐儿才捡回一条性命,我说对吧,小姐!”
“聪明!”靳云轻欣赏赞许,说实话,飞流比他姐姐绿妩聪明多了。
……
永乐侯府。青霞院花厅。
在上首座听完弟弟莫冷谦的讲诉,莫夫人吃了一半的水晶燕窝糕完全吐了出来,面有愠色,“什么?骠骑大将军燕祁风膝下幺姐儿竟然没有被毒死?弟弟,你当真是下了砒霜进那豆浆桶中?”
“姐姐,是天真万确的呀。”莫府医莫冷谦无奈叹息道,“靳云轻这个小贱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化解砒霜之毒,实乃神医,我算是佩服她了,这个小贱人,没有想到啊……”
莫夫人心神一定,仿佛吓了丢了魂儿似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靳云轻小贱人还真的不枉当一个女医后人!安思澜呀……安思澜……你这个贱人……怎么生出的女儿医术好像完全得到你的传承……安思澜……你可真好命!死了也要庇荫你的女儿云轻……”
“姐姐,我现在投毒不成功,该怎么做?”莫冷谦在等候姐姐莫长枫的回答。
莫长枫挥舞着帕子,护住喉咙,“不必了,暂时缓一缓,最怕靳云轻那个小贱人查到是你给豆浆下砒霜,那可是万万不妙的。等风声过去了,再筹谋了——”说着,莫长枫就用手在喉咙轻轻揉了揉。
莫冷谦狐疑道,“姐姐,你的喉咙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也不知道患了什么喉疾,怪难受得很。”
莫长枫微微皱了皱着柳月眉,旋即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借此缓一口气罢了。
“姐姐,让弟弟帮你瞧上一瞧吧。”莫冷谦打算上前,伸手道。
莫夫人打了一下莫冷谦的手腕,“你别碰我!我是你姐姐!你的医术是半桶水,我还不知道?你糊弄侯爷还差不多,我?算了吧你。”
“……”莫冷谦嘻嘻一笑,哑口无言。
隔日,靳云轻入永乐侯府庆福堂看望爷爷靳长生。
见爷爷的身体一天天硬朗,大是归功于靳云轻的医术,靳云轻觉得很开心,她当然希望爷爷他老人家长命百岁,冷冰冰的府里这般疼爱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另一方面,靳云轻派飞流偷偷溜进府医莫冷谦、靳福管家的房间里去,量量这两个人的靴长,看看有没有六寸长。
靳云轻怀疑往豆浆里下砒霜的,定然是这两人,要不然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作出如此一桩散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情?当然这些人只是推手而已,幕后的人,就更为可恶!
莫夫人听闻靳云轻来了,高兴不得了,弟弟莫冷谦医术的半桶水,哪有靳云轻小贱人来得高明呢?
“妾身参见县主。”莫长枫详作亲善对靳云轻得盈盈一福。
“大姨娘,免。”靳云轻也不看她一眼。
“县主,请您为妾身诊治喉疾。”莫夫人也不管靳云轻人家愿意不愿意给她瞧瞧,直接走到靳云轻跟前去,嘴巴张开,一股恶臭袭来。
靳云轻用手捏着鼻子,爷爷靳长生在堂,作为孙女的还是要表面上装装孝道,勉为其难得观察一番,发现这个继母喉疾还是蛮厉害的,“嗯,需要人中白三分即可。”
靳云轻说完药名,旋儿转向靳长生道,“爷爷,孙女能否替大姨娘向您老人家借用一下您老人家的夜壶?”
“夜壶?拿来干嘛用的?”
莫长枫隐隐感觉不妙,大大的不妙啊。这靳云轻小贱人该不会是要故意整蛊自己的吧。想到这里,莫夫人感觉自己后背汗涔涔起来。
第37章你疯了吗?
夜壶?
老太爷靳长生白花花卧蚕眉一皱,他老人家还真不知孙女云轻要自己的夜壶做什么。
想来云轻定有他用,便让靳福管家去净房取去。
“回老太爷,夜壶。”
靳福管家将老爷子夜壶高举过头顶,脸上表情极为恭敬的样子。
看得靳云轻忍俊不禁,什么叫狗奴才,靳福管家这样的就是狗奴才!
“喝吧。大姨娘。”靳云轻坐在檀木椅上,眉眼懒得抬一眼去注意大姨娘莫氏脸上狂冒黑线表情。
莫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慌慌张张,吞吞吐吐道,“什么…要我…喝尿…”还是——还是老太爷的尿?
天,天底下哪有作儿媳妇去喝公爹的尿?
先别说喝了,就闻到那股子隔夜的尿骚味,莫长枫她差点没熏得晕过去还是好的。
“靳福管家,愣着做什么?还不端给大姨娘喝下去?”靳云轻手轻轻敲打着桌面,面上一道霜冷,“倘若误了诊治大姨娘喉疾最佳时间,你是不是要全盘担这个责任?”
全盘担这个责任?
靳福管家吓得晕乎,靳云轻大小姐的手段,他可真真是领教过的,要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苦苦徒步走了几里路,一脸蓬头垢面,筋疲力竭只剩下半条性命回到靳府。
靳福连忙拿着夜壶,逼近莫夫人跟前,“二夫人,请您喝了它吧,大小姐说了,不喝的话,会误了诊治喉疾最佳时间的……”
“真的要喝?”莫夫人抽出帕子捂住口鼻,“能不能不喝?”
靳云轻徐徐站了起来,苦头婆心道,“我说大姨娘,为了你自己的喉疾,你必定要喝下去的呀,大姨娘的喉疾已经很严重了,我听大姨娘喉咙的沙沙声,恐怕不日喉咙深处里头生毒疮和烂疮,到时候连神仙也难救,大姨娘可以不喝,毕竟嘛,这喉咙是你自己的,却不是我们的?”
靳云轻话音刚落,眸光冷冽得就好像冬日冻结的寒冰湖,让莫氏觉得幽幽得森寒至极!
“什么,会生毒疮和烂疮——”莫长枫吓得差点昏过去,“那岂不是我的喉咙要废掉?”
“岂止废掉,简直会有生命危险。”
靳云轻清风云淡得坐在位置上,的确,是生是死,都是莫夫人的命,又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靳云轻懒得搭理她呢。
这个恶毒的女人!是谁往砒霜里头下毒,恐怕没有人会比莫长枫更加清楚明白。
现在让莫夫人喝几口尿,还真是便宜了她。
“好。我喝。”
莫长枫用湖州锦帕捏着鼻子,正好靳福管家端着夜壶对过来,莫长枫伸出嘴来,正准备往尿壶的嘴“吻”上去。
一股子极为浓烈的尿骚味呛得拿着夜壶的靳福管家都扛不住了,更何况是打算喝尿的那个女人?
捻了捻家居圆领衫的侯爷靳念曜左,看到如斯一幕,震怒道,“长枫,你做什么?竟然把嘴对上了父亲大人的尿壶!你疯了!这…这成何体统!”
“侯爷!”莫长枫转过身子去,就差一点嘴唇印在夜壶的把门上,没有想到侯爷就来了。
侯爷身后还跟着女儿靳如泌。
靳如泌眼珠子瞪了个铜铃般大,极为吃惊得,结结巴巴对莫氏道,“母亲,你做什么?竟然喝尿,天呀,母亲,你疯了吗?这尿怎么可以喝的?”
“简直就是个疯女人!”靳曜左厌恶得上前,狠狠握住莫长枫的手腕,“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谁都知道夜壶的那个把门,是一个男人把肚脐下三寸之物塞入,然后开始撒尿的,长枫这么一来,岂不是就好像长枫的嘴巴对着父亲父亲大人的那个……有点乱|伦的感觉……
靳曜左如何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长枫,你要是胆敢喝尿!以后!你别想本侯上青霞院!本侯从此以后就住在书房住一辈子。”
靳曜左怒急,额头上青筋暴起,其实不上青霞院,靳曜左在外边也有一个处所,他养了一个外室,叫做方碧池的可怜人儿,是春华楚馆的一个绝代佳人,这个方碧池也够争气的,为靳曜左生了一个儿子,已经六岁大了。靳曜左给他取名字叫靳青。
也就是说,靳曜左在大夫人安思澜过世之前,已经在外人有女人了。
当然,这些是靳曜左的秘密,靳曜左掩护得相当好,就算是莫长枫也没有察觉。
“侯爷不要啊——妾身也不想啊——”莫长枫一门心思只在于医好喉疾,被靳云轻说了一大通什么喉咙生毒疮生烂疮,她简直吓了个半死,不行,她莫长枫决不能死,“侯爷,对不起……对不起……妾身还是要喝……为了保妾身的喉咙……保妾身的命……”
莫长枫的喉疾隐患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也叫过了不少名医,也请来宫中太医开了方子,就是没见好,听闻弟弟莫冷谦说云轻医术超天,就能砒霜之毒都能解,霎时间,莫长枫就把靳云轻当做神明一般,神明说的话,莫长枫她当然得听。
“母亲!”靳如泌。
“姐姐。”莫冷谦虚。
众人惊呼声中,莫长枫整个人扑在夜壶把门上,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浑浊带黄色的尿液喝得莫长枫整个香腮嘴畔都是,而莫长枫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股满足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叫靳曜左真真不是滋味儿,竟还有一股恶心之感,就好像自己的父亲大人和自己的二夫人经历过了一场翻云覆雨一番,残留在莫氏脸上痕迹一般!
“疯女人!真的是疯了!”靳曜左甩袖而去。
“是谁要喝长生的尿,是谁……是谁?”
老祖母靳史氏在隔壁清荷苑赏花,一听到消息,就由贴身丫鬟绿翘搀扶过来瞧上一瞧,万万没有想到,喝老太爷尿的,竟是二媳妇莫氏!
靳史氏不知为何起了无名怒火,手中的拐杖狠狠往莫长枫的背脊上敲打而去,“莫长枫!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连你自己的公爹的尿壶都要喝!你这个下作的女人!下作的女人!”
哈哈哈哈——
靳云轻的心底相当之得意,旋即,飞流偷偷溜进庆福堂,在云轻耳畔窃语道,“小姐,小人已查明,莫府医莫冷谦房里那一双鞋码,正好也是六寸。”
“知道了。”靳云轻点点头,更加不屑得看着满脸是湿哒哒黄色尿液的继母莫长枫,不过云轻还是清了清嗓子道,“爷爷,你最近上火了,尿液那么黄,也怪辛苦大姨娘了……”
呃……
靳长生老太爷听到这么一句,差点笑岔气了。
第38章捉弄靳如泌
“贱人……”
祖母靳史氏狂骂莫夫人,气得靳史氏老迈的身体抖颤抖颤。
靳曜左身为儿子,不敢忤逆说靳长生什么,靳史氏暴怒无极,被喝下的那个夜壶,可是靳史氏相依携手的老夫君的。
“我打死你这个乱|伦贱妇!”
靳史氏狠狠在莫夫人身上打几下,不解气,又继续打,拐杖杖杖用力,猛击莫长枫后背华服都开裂乃至出血,靳史氏也不解恨。
“够了!长枫媳妇儿此番也是为了治愈喉疾罢了,哪有你想的如此龌蹉?”
靳长生是史宝珠的丈夫,这件事情,连这个永乐侯府的当家人靳曜左都没有发言权,史宝珠她还有权了?
“宝珠!”靳长生老太爷爆喝,“住手罢!住手罢!宝珠,大媳妇思澜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儿媳妇长枫死了不成!”
被靳长生太爷一叱,史宝珠手中的拐杖滑落,铿得一声,坠落在地上,史宝珠的心砰蹦一声,仿佛也应声而落!
“长生~!”史宝珠唤了一声,无奈捂脸伤心走出庆福堂。
老祖母贴身丫鬟绿翘,怯生生凝了靳云轻小姐一眼,对于绿翘来说,觉得云轻小姐恍若天人一般!
靳长生太爷从来不曾这般态度对老祖宗过,打小绿翘就跟在老祖宗身边,今天便是头一次。
若不是云轻大小姐的缘故,他们这两位永乐侯府大巨头,何至于此?
“母亲,你快起来,你快起来,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靳如泌锦帕捏着琼鼻,不敢靠近,生怕从莫夫人那给自己染一身的恶心尿骚味。
“如泌,你快来搀我一把,我感觉自己喝了老太爷的尿,喉咙真的好多了,只怕喉疾是真的好了呢。”
莫长枫用手摸了摸喉咙,很明显,感觉比之前好太多了。靳云轻那个小贱人果真是神医呀!
站在靳云轻身边的青儿丫鬟掩嘴嗤笑,忙对靳如泌使眼色,“哎唷,二小姐,你赶紧搀二夫人起来呀,难道二小姐你没有听见你母亲叫你吗?”
“贱婢!你怎么不去扶!”靳如泌挺着肚子,要挟道,“本小姐腹中有二王爷的种,未来的天家贵种,要本小姐去扶?若是臭着了我腹中麟儿可怎么使得?青儿,你这个该死的贱婢,怎么不去?”
靳如泌怒瞪着青儿,青儿到底是一小小丫鬟,当然会示弱。
靳云轻眸子冷傲睨视靳如泌,“如泌妹妹,长姐没有想到你竟如此不孝!堂下那位喝尿的大姨娘好歹是你的亲生母亲,难道你因为你母亲肮脏骚臭不堪,你就甘愿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受苦吗?如泌妹妹,你实在是让长姐太失望了!如泌妹妹,你不是想要做二王妃,你如此不孝?还能安心你的王妃?到时候上京所有人都会议论如泌妹妹是为不孝,届时,当今圣上也会不高兴的,圣上若是不高兴了?请问如泌妹妹,你这个王妃还能当得下去?”
“靳云轻……你……哼!”
靳如泌用手摸摸肚子,心想,靳云轻贱人倒说的挺在理,亲生母亲莫夫人叫自己呢,不过去,不孝事小,传到当今陛下耳中,可是大大不妙,再怎么恶心,再怎么臭,靳如泌锦帕掩住口鼻的力量加重了几分,然后徐徐轻轻移动步伐过去,“母亲,你快起来,女儿来搀你。”
还没靠近莫夫人身侧,靳如泌已经开始吐了,“呃……呃……”毕竟肚子有胎儿,壬辰反应难免。
也怪老太爷的尿骚实在是太腥太臭了,浓臭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往靳如泌手帕缝隙往鼻孔里钻,靳如泌手帕掩盖住口鼻的力加重几分,哪怕用手帕把如泌自个儿掩窒息了,也没得法。
这人总不能不要呼吸,靳如泌忍不住松开帕子舒一口气,这下,闻到的却是更多是尿骚腥臭的味道!
“呃……”靳如泌忍不住大吐狂吐。
过了一会儿,靳如泌好些了,她心想,若是自己过去,肯定要顶着呕吐的压力,眸眼一扫身后的三个丫头,“银月,圆荷,方荇,你们三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本小姐的母亲搀起来?”靳如泌思着无法命令靳云轻贱人身边的心腹丫头青儿做事,但是命令自己的贴身丫头做事,还是可行的。
圆荷和方荇面面相觑一番,踟蹰得看着银月。
银月明白圆荷方荇眼中的意思,她们意思是说,她银月之前是靳云轻大小姐那边的贴身丫头,背弃了大小姐,辗转到靳如泌二小姐麾下,为二小姐效命!
不仅圆荷和方荇两人如此,靳如泌的意思如此,她眸子冷冽的光得滑过银月丫鬟的腮帮,故作清音道,“唷呵,银月,该是你为二夫人和本小姐表忠心的时候了……”
“二小姐我……”
银月两颗眼珠子眼巴巴得凝了靳如泌一眼,希望靳如泌觉得她可怜,会放过银月她,毕竟二夫人莫长枫身体浑身上下皆是尿骚臭味,这要是不小心沾染上了,恐怕十天半个月,也不能祛除那股子恐怕的味道!
“哎,真是万万想不到如泌妹妹竟如此不孝,自己不身体力行,反叫一个下贱的丫鬟代替?试问,这普天之下,为人子女的孝道可以找人代替的么?”
“身为长姐,我真真为如泌妹妹寒心!”靳云轻详作百无聊赖之态,晙了青儿一眼,“青儿,飞流,我们走。”
飞流长身静立,等候靳云轻吩咐。
青儿洞破此间玄机,顺着靳云轻的话说,“不知道大小姐要奴婢们去哪里?”
“去天香楼茶馆,把普天之下,这桩不孝的事情,好好跟宾客们说一说,让他们评评道理。”靳云轻正欲抬步,手不经意挽挽螓首上的素雅钗环。
靳如泌吓得要死,忙叫住靳云轻,变得柔声起来,“且慢——长姐,妹妹没有说不去搀扶着母亲起来。”
靳如泌忍下一通恶心奇臭,一只手扛起莫长枫的胳膊,殊不知,莫夫人身畔的地砖都是尿液,靳如泌脚底一抹油般,直接摔得压道莫夫人身上……
第39章你很喜欢我是吗?
“啊……”靳如泌想死的心都有了,莫夫人身上大半的尿都染到她身上,好臭啊,奇臭无比!
“噗嗤~”飞流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掩住嘴唇,不让自己笑起来,飞流他看看青儿,还有圆荷方荇俩丫头,也是如此。
靳云轻心里好笑,可还想着要给继莫夫人和庶妹靳如泌吓一记猛药,“哎哟,大姨娘,如泌妹妹,本县主忘记一件事,那就是,其实不用喝尿,也可以把喉疾治好的。喉疾只需一味药‘人中白三分’就可以彻底治愈,人中白是铲取年久的尿壶、便桶等内面沉结的尿垢,除去杂质,晒干,服用最好。”
“哎呀……大姨娘你可要原谅云轻才好呢……”靳云轻看向莫长枫那一张已经气得冒烟的脸孔,无辜得道,“怪云轻太粗心了,本来可以祛除臭味再服下,云轻一时之间学艺不精,所以忘记了,还请大姨娘原谅——”
“啊!”莫长枫两只拳头伸向天空,“靳云轻!我看你是……你是……故意……故意整我的!”
对,姑奶奶我就是故意整你的,咋的?你特么咬我哇。
靳云轻心中腹诽,脸上却堆砌柔善面容,“哎唷,大姨娘说这话,真让云轻寒心。云轻可是好心好意要帮你的,怎么大姨娘不领情。罢了罢了,以后大姨娘以后有啥头疼脑热的话,就不要来找云轻了。毕竟是云轻学艺不精,让大姨娘怪罪,哎,这好人难当,飞流,青儿,我们回医馆。”
眼睁睁看着靳云轻带着两个婢仆,甩着云袖飘然离去,莫长枫一激动,一股尿液呛得喷出来,直接喷到了亲生女儿靳如泌脸上。
“哎呀……母亲……你干什么……天呀……这是祖母的尿啊……”
靳如泌刚刚说完,一股恶心味道侵袭上来,捂住胸口,狂呕,“呃……呃……”
站在茶几两边的银月,圆荷,方荇三个丫头,不敢贸然靠近。
二夫人莫长枫暴怒,“银月!圆荷!方荇!你们是死了!还是眼睛瞎了!要不要我现在马上把你们一个一个卖到青州妓寨,当一辈子的土娼!”
“是,二夫人!”银月她们吓得半死。
银月率先第一个搀着二小姐靳如泌起身,靳如泌愤怒得没地儿撒气。
靳如泌见银月这个臭丫头到了自己跟前,靳如泌一手拔下头上的百里爵京赠的凤头金钗,另外一只手压低银月的头,把风头金钗对准银月的头颅狠狠得戳,戳得银月头上冒开凄厉的血水来。
“哎呀——疼啊——二小姐饶命——银月不敢了。”银月咬着银牙,痛苦不堪,金钗扎头的剧痛侵入骨髓一般,狠狠得一下又那么一下,似乎靳如泌二小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银月脸色因为剧痛变得青紫,靳如泌又握住银月的青葱玉指,靳如泌面色阴狠得将尖锐的金钗尖锐一头,扎进银月丫鬟的手指甲缝中,鲜红色的血喷了出来,喷得靳如泌满脸都是,骚臭的尿液还有血水,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叫人不忍看!
……
玄武西街口,云轻医馆。
“大小姐,我想,银月这个叛徒,现在肯定在遭殃,您信不信?”
青儿一想到,当初银月和二小姐靳如泌沆瀣一气,诓骗大小姐云轻去五里外的靳府家庙,栽赃陷害大小姐靳云轻!也该是要得到教训。
“青儿姐姐,这还用说嘛。”飞流两只手负于后背,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当二小姐叫银月表忠心的时候,银月没有按照二小姐的意思去做,肯定遭殃!他们是狗咬狗。”
“哼。”靳云轻冷哼,“银月那种下贱的贱婢,无须本小姐出手,靳如泌自会好好修理她。我乐个清闲。”
绿妩一直留守医馆,一边整理草药,一边皱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飞流弟弟,你给姐姐说一说。”
“好的,姐姐。”飞流弟弟,言简意赅得说了事情经过,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男子。
绿妩用手掩住唇笔,噗嗤一笑,“该!也该让他们看看我们大小姐的厉害!哼,没有想到,二夫人二小姐之前竟这般陷害我们大小姐!我们大小姐现在可是县主了?还用得着她们?让她们现在狗咬狗,是最好!”
靳云轻摆摆手道,“饿了,绿妩,青儿,下去摆饭吧。”
“是,小姐。”绿妩和青儿同去掀开潇湘妃帘子,进入后厨房忙活。
见绿妩和青儿不在这里,飞流走到靳云轻身侧,郑重得道,“大小姐,眼下小人已经查清了,下砒霜的人是莫府医,二夫人的亲生弟弟,大小姐,难道您就不想报复他吗?就这么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报复!当然要报复!不过不是现在!”靳云轻走到书案旁边,泼墨挥毫,写了一个字,“待!”
一个字“待”!
飞流自幼出生雍州大岭下,家宅边邻有一落魄书生,屡试不第,书生日|日与飞流为友朋,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飞流的肚子也有不少墨水。
飞流看了这个字之后,旋即很快明白过来,双拳紧抱,“大小姐的意思是说,要等待时机,他日定将莫冷谦严惩!”
“真是知我者飞流!”靳云轻勾唇一笑,“莫长枫,莫冷谦姐弟二人这么想害死我?飞流,你说他们会放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吗?总有一天,我让莫冷谦折在我手上!让莫长枫尝尝我这个侯府丑颜嫡女的厉害!”
飞流认真得看着靳云轻的左腮的一圈烫疤,斩钉截铁得道,“不!大小姐您一点儿都不丑!大小姐是飞流这一辈子见过最漂亮最动人的女子。”
“这么说,你很喜欢我是吗?”靳云轻好笑得看着飞流。
殊不知飞流那里,已经启唇太快,来不及收回,“是……”猛然间,飞流已然感觉自己说出不该说出口的话,“不不不,飞流只是下人,没有资格喜欢大小姐。未来一定有一个高高在上,霸气盎然帝君一样的人,喜欢上大小姐。飞流不配。”
“没什么配不配的……”靳云轻喃喃道,“我们又不是手机和充电器……”
“大小姐,您说什么?”飞流听不懂了。
靳云轻勾了勾舌头,自己这个穿越女对一个故人说什么插座和充电器,连忙转移话题道,“哦,没什么,本小姐是说,不小姐肚子饿了,你去看看绿妩,青儿菜好了没有?”
“是,小人遵命。”飞流双手一拱,旋即跑入厨房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