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蓝兮娇娇弱弱得哭诉,如果这个时候,三皇兄真把她送到乾坤殿,父皇一定会严惩她的,须要知道,经昨夜一事,父皇对温华宫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正在气头上呢,而她又是爵京的亲生妹妹,父皇再爱自己,可一旦跟大周江山国祚联系起来,这样的爱就会变得微不足道!百里蓝兮她真的害怕……
“想三皇兄不告诉父皇也可以,你,现在,离开,马上给你的三皇嫂道歉。”百里连城嘴角一挑,“你向她道歉,她也一定会治好你脸上的春廯。”
被男人如此热得紧抱,当真叫靳云轻避之不及,可是百里连城的力气太大了,靳云轻又不敢反抗再多,只好陪着男人一起演戏,演绎她是百里蓝兮的三皇嫂!
“三…三皇嫂对不起。”
此刻的百里蓝兮嚣张跋扈的气焰一扫而空,嘟了嘟樱|唇的模样,很是可爱、怜人。至少飞流在一旁偷偷得瞄了一眼,都看痴了,倘若百里蓝兮小公主从此以后都能够像这般温柔懂事柔顺就好了。
“倒…是有一点诚意。”靳云轻面带着笑容对百里蓝兮说着,暗地里,靳云轻狠狠踩了百里连城一脚,叫百里连城暗暗吃痛,松开了百里连城,背过身子去,一个龇牙咧嘴的,都是被靳云轻踩他的脚,给生生痛成那个样。
旋儿,靳云轻吩咐飞流做事,“飞流,去抓一些刚刚出生的小老鼠,活得壁虎的尾巴,正在蠕动的蚯蚓中段部分取一截,蟑螂去头留脚,蟾蜍皮儿——”
听上去好吓人呀,百里蓝兮感觉整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心脏也在快速得噗通噗通,咕咚了一下喉咙,讨好似问靳云轻,“云轻县主,你…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把这些药引子捣烂了再结合蔷薇的花瓣,做成蔷薇硝医治你脸上的春廯,只有这样你的脸才能好得快。”
靳云轻清风云淡得说着。好像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什么?你…你你要把捣乱的刚出生的小老鼠,壁虎尾巴,蚯蚓,蟑螂,癞蛤蟆弄在本公主脸上!啊!本公主不要!本公主不要!”
百里蓝兮想死的心都有了。
半个时辰后…
“绿妩,青儿,速速按住蓝兮公主!”
“我要给公主上药了。”
“公主不会疼的,这些是药,不会有毒,放心好了。”
靳云轻端着一盘捣烂的恶心之物,敷在百里蓝兮公主脸上。
“拿开…拿开…好恶心呀!母妃!父皇!皇兄…救救我…”
某高贵公主欲哭无泪。
青儿绿妩二人忍住大笑,看着云轻小姐将那无比血腥肉碎末糅合蔷薇花瓣汁倾覆在百里蓝兮公主脸上。
偏偏百里蓝兮小公主是个好动的角色,所以云轻也很是不小心得让小老鼠的碎肉顺着蓝兮公主的脸庞滑落到她的嘴巴,要命的是,蓝兮公主还忍不住哽咽,吞了下去,至于壁虎蚯蚓蟑螂血蹭到她眼睛都是,至于癞蛤蟆更是跳入百里蓝兮宝彩蓝宫裙的内衬里。
“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了起来,差点没把云轻医馆给震坍了。
好在医馆够牢固,避免了这样的灾难。
“蓝兮公主别动,快好了,快好了。”
靳云轻挑弄着药钵中兼并动物死尸的蔷薇硝,若不是百里蓝兮小公主,动过来动过去的话,估计蔷薇硝敷面的动作只会更快完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许久不见完成。
约莫又半个时辰过去了,百里蓝兮公主脸上的蔷薇硝“面膜”终于好了。
这样的血肉满面的面膜看起来是何等恶心,哪怕刚才对百里蓝兮小公主心生好感的飞流,也忍不住一阵颤抖,这再看看百里蓝兮公主近乎见鬼的节奏。
百里连城忍住干呕,悄悄走到净了手的靳云轻身畔,“云轻,你这个手段儿会不会太狠了点?”
“难道三王爷也在以为云轻有意对付蓝兮公主?”靳云轻愀然一笑,一直以为最了解的人是百里连城,没有想到他也这么想。
男人愣了一下,“难道不是…许是本王误会了。”
“当然是误会。那些东西虽然恶心,可确实是有这方面的疗效,难道,王爷不相信云轻的医术?”靳云轻笑意更深,当然了,百里连城猜测得也是对的,靳云轻她是一个神医,她完全可以找出其他东西来代替那些恶心的动物的,但,靳云轻没有,谁叫百里蓝兮小公主是讨厌人渣百里爵京的妹妹。
就算飞流日后要取她,现在不还没是飞流的女人不是?靳云轻一本正经得对百里蓝兮公主道,“劳烦公主回去了,叫贵妃娘娘送来一千一百两银子。这是诊金。”
一千一百两?
罩上一层洁白面纱的百里蓝兮牙根恨得痒痒的。
百里蓝兮现在后悔,很后悔,她今天来医馆做什么?半点好处没有捞着,还惹了一脸的蔷薇硝,临了,靳云轻还跟她要一千一百两的诊金,虽然靳云轻医治世家豪门子弟的诊疗费用都是约定习俗般得这么多,但是百里蓝兮还是有一种被敲诈的感觉。
今天实在是不应该是来医馆啊…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后悔的百里蓝兮真想问一问,这里医馆有没有卖后悔药啥的,买来吃一剂下去,说不定就不会后悔了。
就在百里蓝兮从后堂走出前堂的时候,那个堂口风大,掀了百里蓝兮的面纱一角,叫门口的那个大内侍百里不小心看到,那个所谓的大内侍百里差点吓得尿失,大内侍百里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百里蓝兮!脸上一片血腥,貌似还可以闻到那些什么臭老鼠蟑螂和死掉的癞蛤蟆的血腥味。
干什么?还不快速速送本公主回宫。”百里连城朝那大内侍百里狠狠白了一道。
大内侍百里吓得在百里蓝兮身后紧随,却是看百里蓝兮的背影一眼,也不敢了。
“还有一事,蓝兮公主还要记住,回去之后,须要等待三日后,这样的面膜才可弄下来。”
人家百里蓝兮小公主还没走远呢,靳云轻又开始吩咐了。
早已一只脚跨在轿辇之上的百里蓝兮,如没有那个大内侍百里搀扶一把的话,早就摔在地上跌一个狗啃泥了。
什么?三日之后不可弄下来,这意味着要在三日之内都要戴着这些老鼠肉、蟑螂、蚯蚓和癞蛤蟆的各种恶心之物做成的面具,要三日,平日里,百里蓝兮都是一天至少沐浴两次香汤的,冬天则每日减少一次。
天呐,那要多臭呀!
好不容易坐在轿辇里头的百里蓝兮心想,谁要听你靳云轻这个烂蹄子的胡说八道,回宫之后,本宫把这些东西给清洗掉,重新找个太医。
谁知道,靳云轻仿佛知道百里蓝兮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蓝兮公主一定要听臣女的话,被妄图洗掉再去请宫中太医,公主脸上的面膜没到三日之后,自行拆解,会感染发炎,到时候神仙也难救。公主自己脑补相信以后的你,终日着一张丑八怪一般的面皮吧,到时候可比臣女还要丑呢,公主可要三思三思哟。”
“贱人!”公主轿辇深处传来了愤慨的声音。
在一旁好笑到不行的百里连城,突然之间,看着靳云轻明眸皓齿的脸上洋溢着明艳清绝的笑容,这个女人,还说自己是丑八怪,难道靳云轻以为天底下,都没有人知道她左边腮帮上的烫疤是假的么?
如果靳云轻摘下那疮疤,定然是惊动上京的!
到时候不仅仅的百里连城一人被惊艳到了,还有大周第一美男子的之称的四弟百里楚墨,恐怕也不会轻易得叫靳云轻百里丑女了,想想那时候四弟百里楚莫一定会深感愧疚的吧。
大,色,,看我做什么?
靳云轻目光转移到百里连城身上,见男人深深痴痴呆呆凝视着自己,靳云轻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大周皇廷,温华宫
“蓝兮,你的脸怎么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温贵妃娘娘看见女儿这般模样,吓得鸡皮疙瘩碎了一地。
“母妃…”
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百里蓝兮此刻恨不得将靳云轻碎尸万段,可她又没有那样的手段。
静坐在下首的北汉公主,靳幽月眸子一转,笑看着百里蓝兮,“蓝兮妹妹这般模样,恐怕与云轻县主大有关联吧。”
适才,靳幽月听闻百里蓝兮去宫外找靳云轻去了,除了靳云轻有这样的能耐叫百里蓝兮如此难堪,难道还有第二个像靳云轻这般不怕死、不畏惧皇权的?
“哼。”
纤长玉指攥得紧紧的,生怕攥不出血来,百里蓝兮嘴角缠着一抹戾笑越发恐怖嗜血。
百里蓝兮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看见靳云轻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想罢,纵身投入温贵妃怀中哭泣,“母妃…母妃…靳云轻那个恶毒的女人,拿臭老鼠蚯蚓蟑螂壁虎癞蛤蟆等物捣烂揉入蔷薇花瓣汁做成蔷薇硝医治女儿的春廯。”
“啊?”听得正在喝茶的靳幽月浑然失态,一口茶水全给喷出来。
也叫温贵妃心内产生一股干呕的欲,顿时不忍看女儿百里蓝兮脸上血腥的蔷薇硝“面膜”,定了定心神,恨恨得道,“岂有此理!蓝兮,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得了春廯?再说你脸上这样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去偏殿洗掉它。锦儿在哪里——”
“奴婢在。”
锦姑姑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在百里蓝兮公主脸上移开,她可保证不了自己是否会呕吐。
“别…别…”百里蓝兮摆摆手,无比痛苦的样子。
骤然,心里的一团无名怒火腾腾腾得往上狂冒,温贵妃挥了挥锦绣宫袍,“傻女儿!靳云轻那个贱人害完了你二哥!现在又来摆弄你!你为何要弄她的摆弄,本宫这就让锦儿去太医院叫年一针院判。”
“不行的,母妃。”百里蓝兮血腥的脸庞上的一颗汪汪泪母,更显得如恶鬼一般,“还要等待三日…靳云轻那个烂蹄子说了,未等三日弄下来,女儿的脸就毁了呀…母妃。”
“什么?!”温贵妃一怔,当然,靳云轻的医术超天,这在上京城,人尽皆知,靳云轻的医术与她的烫疤丑颜一样闻名遐迩,“这个贱人!本宫就等三日后,三日后若是不好!靳云轻!休怪本宫请皇上旨意,将你处死!”
玲珑身子立了起来,靳幽月绝美的容颜上,闪烁一丝恶毒,附耳在百里蓝兮身畔道,“蓝兮妹妹,就算云轻替你治愈了脸上的春廯,蓝兮妹妹若还想着对付靳云轻,幽月姐姐倒也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快说……”
百里蓝兮素来知道,靳幽月鬼主意最多,有她的帮忙,靳云轻这下子还不死定了。
*
数日,日子平静一些。
百里爵京被囚于爵宫,连着他两个亲随,闻人幕天、闻人席地仿佛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滑胎的靳如泌郁郁寡欢在青霞院耳房。
不过靳云轻听青儿丫鬟说,莫姨娘突然来了兴致,经常往春风大戏阁溜达。
“青儿,你说晌午这个时辰,莫姨娘偷偷溜出侯府了?还去哪个什么春风大戏阁?”
靳云轻莞尔一笑,“靳如泌都那样了,莫长枫真的是靳如泌的亲生娘亲么?这个时候还有兴趣去春风大戏阁?”
莫夫人去了春风大戏阁,自然是前去赴会去了。
云轻一句话,叫飞流等人面红耳赤,不敢再说什么。
“也好。”靳云轻面色笃定,走到案前,抽出一方宣纸,上面写了一行字:贵府莫姨娘午时私会春风大戏阁第一头牌,可怜永乐侯爷戴了一天大的绿帽子。
旋儿将这张纸条,递给飞流,“侯爷这个时辰必然在书房,飞流,你火速前往,然后跟踪他们,回来之后,告诉本小姐始末。”
“是,小姐!”飞流咧嘴一笑,他最擅长的并没有什么,但是唯独这个,飞流相当再行。
一溜烟的功夫,飞流就跑去了。
拿到飞流暗中送来的纸条,永乐侯爷靳曜左当下间,气得无比吐血,忙吩咐仇千万管家去准备快轿来。
靳曜左备了快轿抵达春风大戏阁,阁中雕梁画栋,美则美矣,宛如皇宫仙境,可靳曜左无瑕欣赏,因为今日,他感觉自己一直心爱的莫姨娘会背叛自己。
春风大戏阁中,最西边的一个窗轩之中,传来了一对男女淫香浪语的声音。
靳曜左额头青筋暴起,女人的声音,他可是前前后后听了不下十几年,自然认得是谁,每靠近那西厢一步,那声音仿佛更烈、更肆意妄为了。
“噢…玉遮…你好厉害!”
“弄死奴家了…嗯啊~”
“长枫…爽吗…喜欢不喜欢…”
“喜欢…再快点…求求你了玉遮…嗯…呼”
“长枫…我爱你…嗯啊…”
“玉遮…你比曜左那个死鬼强多了…曜左年轻时候还行…这么些年…他老了…老实没有力气…玉遮…你可要久一点…”
“知道了夫人…”
“靳曜左是个没有用的东西…还纳了一个方…方碧池…嗯呀……”
“夫人不用伤心…啊…玉遮会…会好好疼爱夫人…对了夫人…这个月你还没有把两百两银子给玉遮呢…”
“前曜左因为靳云轻所要…要如泌的诊费…要一千一百两…白马寺…本夫人人…嗯啊…差点被劫色了…也被劫走了三千两银子…嗯啊…”
“夫人这些事…侯爷都不知道么?”
“嗯啊…本夫人都被那个刀疤子快要轻薄了,又失了银子,怎么敢说…嗯…可怜我家如泌…所以暂时手头不紧…玉遮你忍耐些…”
“夫人能忍耐…玉遮可没有办法忍耐…”
隔窗听着这话,靳曜左顿时五内沸腾,原来那日莫长枫形色匆匆从白马寺归来,要走后角门,原来她被轻薄了而且还被抢劫了三千两白银!现在还跟一个戏子苟且!
再细细听里边的那个男子好像不动了。
靳曜左从窗户缝隙里,看见这样的一个场景,莫长枫与那个年轻俊逸的美男子,下不着寸缕,紧紧贴着一起,莫长枫两只皓月半的玉手抱住男子的屁股,往前一拱,“玉遮来嘛求求你了…本夫人要啊……”
“除非…除非夫人答应玉遮…明日就将属于我的月例送来…玉遮才会。”东方玉遮威胁道。
“小样,好了,好了,明日我春姨弄过来就是了。”莫长枫终于服软了,不服软不行,人呐,休想用意志来抵挡生理的严重需求。
东方玉遮挑眉一笑,一双桃花似的眼瞳潋滟出万道,腰肢狠狠往前一,“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要的!”
一,就将莫长枫带入幸福的云巅,“啊嗯!好舒坦!要…要…要死了!要死了…啊!”
西厢里屋的两个狗|男女开始没羞没臊得动起来,桌子犄角磕到墙面的声音,嘎吱嘎吱响动。
“贱人…”靳曜左银牙狠狠咬着,牙齿磕到唇皮上,唇皮儿都抿出一丝血丝来,也许是咬得太过生猛了,鲜血滴滴答答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两只手攥拳头,恨不得将春风大戏阁一把火燃烧成灰烬,烧死这一对狗|男女,看见自己昔日疼爱万状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下纵横求欢,那样欲求无度,那样肆无忌惮,那样欢乐如水鱼,靳曜左的心裂开,炸开,崩开,这些年,是了,靳曜左也有着力不从心的时候,朝事又多,公事繁忙,每天不亮就要起来忙活计,操得他的心血亏损,肾水不足,房自然也如同江河日下。
可是,靳曜左没有想到,莫长枫这个耳鼻厮磨的小贱人,竟当着如泌滑胎伤养之日,因为要满足需求,竟然来这个春风大戏阁与人相会!这些年,靳曜左自问自己没有亏待她的!
贱人!该死的贱人…可靳曜左又忍不住偷偷|窥了一眼,那叫玉遮的男子浑身刚强有劲,一连串的刺下来都不带嘘嘘喘气的,臀上的肉,更是劲霸有力,横扫千军的架势…这样的气力…靳曜左是不可能有的…如果靳曜左真像玉遮这么干,第二天肯定是腰膝酸软无法下上早朝的,不上早朝可是要被大周帝骂的。
要不要冲进去…靳曜左的心在喋血,他好想冲进去,可是不能够啊,仇千万管家还在春风大戏阁的外院守候,这一冲撞进去,势必里屋的狗男女必定慌乱大叫,而惊动了管家,到时候,靳曜左还有脸么?
他的二夫人与人私会,还当着他这个永乐侯爷的面子,寻常男子况且接受不了,何况是位高权重的永乐侯爷!
这要是传出去,靳曜左无疑是要成为整个上京的笑柄,到时候,明日一早朝,谁都知道这件事情,他还有脸活下去吗?
最近靳曜左还得罪了温耿擎相国,这事若是被温相国抓在手里,指不定还不知道如何黑靳曜左呢!
贱人,莫长枫,你们…你们给本侯记住!
靳曜左拿袖中的一方黑帕擦拭了嘴角的血迹,装作无事人一样,从内院跨出外院,仇管家躬身上前,“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哦,一个同僚说要在这来相聚,临时又改了地儿,是本侯所不知道的,管家,随本侯去春华楚馆。”靳曜左道。
“是。”仇千万管家带着狐疑往内院里边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就招呼轿夫们把快轿抬往春华楚馆。
将这一切洞悉在眼底的飞流,心中叹息道,看不出,在众前如此斯文端庄的莫长枫的心性如此之淫,啧啧,果然是淫|妇,这样的淫|妇,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玉遮能够招架得住。
靳云轻坐在后堂绣凳上,抿了一口茶水,听着跟前的飞流所言,差点没有把茶水喷出来,若是喷了出来,可多么失态,多么不雅。
不过此间,靳云轻再如何不雅,也不会比得上莫长枫莫姨娘了。
搞不懂的青儿两只手捏着手帕儿,樱唇努了努,“飞流,那也太奇怪了吧,侯爷他竟然不想着当场捉奸,竟然折回春华楚馆寻欢乐去了?”
“青儿,你不懂。”靳云轻深深凝视了青儿一眼,旋儿目光又轻轻瞥了飞流,绿妩,“想必仇千万管家在外头,本小姐这个父亲不想没有面子。你们想想,父亲大人若是来一个极为精彩的当场捉奸,撞见莫长枫与那个东方玉遮赤膊相见,你说这事情还不传出去了,这一重口味十足的绿帽子可是要紧扎扎得扣在侯爷父亲的头上呢。父亲自然要去春华楚馆欢作乐,派遣郁闷情绪。”
“原来那个人是玉遮…是香香院中的第一头牌东方玉遮呀,听说是个男人中的极品!比女人还要尤|物的尤|物呢。”青儿丫鬟扑哧扑哧笑着。
绿妩哪里有听到过这些,看到过这些,一双美丽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宛若铜铃似的。
飞流正色得端看着靳云轻,“小姐,依属下看来,难道侯爷这是不想处置莫姨娘了么?”身为男人的飞流,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况且还亲眼看见,这无异于要自挖双目,才能忘掉的丑事呢。
“呵呵,飞流,你太单纯了,怎么不可能。”靳云轻还是了解这个侯爷父亲的,这个侯爷父亲薄情起来薄情的,凶起来那可是没边了的,只不过他现在不凶并不代表着以后不凶,总有一日,侯爷父亲一定会狠狠得加倍加剧报复在莫姨娘的身上,“不是不报复,时候未到罢了。”
“好了,肚子饿了,快摆饭吧。”靳云轻伸展了一个懒腰,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被戴了绿帽子,她这个做女儿的却是如此的高兴,甚至还为莫姨娘高兴呢,莫姨娘这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更加艰难吧,这可归功于靳云轻写给父亲大人的告密纸条呢。
数个时辰后
天色已黑,医馆上下掌上了灯,靳云轻叫飞流,“去把门锁了,大家今日早点休息。”
“是,小姐。”
飞流才想着去关门,却见一个全身湿透的黑衣人撞在自己的身上,飞流迎那烛火一看,湿透的东西不是汗不是水,而是血,浑身是血&……
“小姐,快来呀,有一个人受伤了…受了很重要的伤…”
听见飞流大喊起来,靳云轻娥眉紧缩,浑身是血,想必是受了重伤,“将他扶进来。”
青儿绿妩二人一次拉开,将掌上的灯芯移了上去,靳云轻趁机拉下那人脸上的乌面巾,满是血污遮蔽了半张苍白的脸,两只眸子好比千斤重,合了半阙,闭了半阙,奄奄一息的模样,叫人心酸。
“你们去准备热水来。”
靳云轻命令飞流搀此人到那个专门医用的矮平小榻上,又让青儿绿妩取来热水。
绿妩端来了热水,又拿干净的毛巾兑了一些水,为此人净了面。
靳云轻拿了一些金疮药粉转身之际,却见那净了面的男子,是何等惊艳风华的绝世男子,一双澄澈无比的眸子装满了幽怨还有怨恨,廷的鼻梁宛仙山高塔,唇瓣煞白宛如流动的白玉,倾覆世间繁华般的浓黑的墨眉,撒了一地的珍珠似的净白的耳垂,无不让这个男人璀璨生华起来。
就连飞流也承认,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生得好。
“水…我要水…”干哑的声音,从重创的男人嘴里发出来。
那个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气力,一抓住洗脸用的热水就要喝,靳云轻赶紧拦住他,洗脸用的热水都已经沾满了血污,如何能喝得,“飞流,端你的开水壶来。”
“是,小姐。”飞流赶紧把他独自用的大剂量水壶端过来。
一拿到大水壶,绝世男人咕咚咕咚狂饮,由于喝得太快太急,大量的水从他的嘴角渗透出来,流到了里衣,里衣不停得开始渗透出血液来。
看来,他的受伤根源应该在里边,靳云轻眉宇轻轻蹙,“衣服脱下来,我要看看,你到底伤在什么地方。”
“不行,我要走,我一定要走,不走,一定会…一定会拖累你们…”
男子抽吸了一口气,他真的不能逗留这里,他是万恶不赦之人,怎么可能逗留此地,看靳云轻左腮上有一处疮,但是男子丝毫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很美,因为这个女子心地如此善良,还给了自己水喝,万万是不能拖累于她。
“你既如此说了,就更不能走了。你伤得如此之重,出去了岂不是找死吗?”靳云轻然后合众人之力,将他抬往飞流睡的那一间卧房去,医馆还是足够大的。
待飞流抬完出来之后,靳云轻吩咐飞流,“去把咱们医馆门前的血迹,你拿扫帚用水冲洗个干干净净的,再撒上桂花粉,这样可以掩盖血腥气息。”
“小姐,您叫我这么做,说明已经知道了,后堂的那个男子会给我们带来了麻烦。想必外边的仇家肯定一路搜寻这个血迹。小姐啊,您要三思三思,我们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来历,贸然将他收留,会不会太危险了…”
说心里话,飞流倒不是怕,他是替靳云轻担心呢。
“飞流,别担心。你按我的去做就好了。”靳云轻何尝不知道飞流担心自己,“我要去准备手术,估计他会有刀剑之伤,刚刚他的手臂袖子被化开,分明是利刃所造成的!”
若是第一次听到“手术”这两个字的人,一定会匪夷所思,但是连日下来,飞流已是见怪不怪了。
飞流赶紧去做了。
内堂,飞流卧室,那个男子一身衣服被除掉,上面纵横交错着数十道刀戟之伤,叫人看上去无比的触目惊心,伤口实在是太多太广了。
可靳云轻是谁,金牌法医来着,拿起特殊的手术刀,针线,将那些伤口一一用干净的烧酒洗干净,开始缝线,一针针,一线一线,每一针线都缝到了男子的肌肤肉里,云轻还想用罂粟代替麻醉药,可那个男子拒绝了,说他可以忍得住。
在一旁观看的绿妩忍不住掉下了金豆豆,天呐,这该有多疼呀,这个男人可真勇敢!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手术终于完成了。
众人却听到外边嘈杂的声音。
这样嘈杂的声音,貌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排人,不,不,不仅一排人,而是好几队,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手中都摇曳着火把,照耀得外边的大街道宛如白昼。
“你们,去西街!”
“是!”
“今日,一定要把刺杀皇上的刺客琴房抓出来!不可!”
“是,是,是。”
脚步声整齐划一得开始移过来。
外头的声音很大,又因为飞流卧室跟外边就隔着一堵墙,动静很大,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飞流,青儿,绿妩三人的眼珠子齐刷刷得盯着受伤的男子,这个男人竟然跑去刺杀大周帝,天呐,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靳云轻县主包庇这样的朝廷侵犯,也要连坐的,别说医馆了,就连永乐侯府上上下下也要齐刷刷得遭殃!!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青儿六神无主,抓着靳云轻,声音很小声得说,“小姐,他是朝廷钦犯,我们…我们还是交出去吧。”
“本小姐是那样的人么?”靳云轻反问,当然了,就算现在交出去,也坐实了包庇钦犯的罪名,到时候永乐侯府上上下下还是满门抄斩!朝野动荡,特别是温相国一党的人,早就看靳曜左不顺眼了。却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
即叫吩咐青儿她们,“去把医馆上上下下的血迹弄干净了。”
“是。”大家的声音很小声,生怕被外头的百里兵听见。
靳云轻在飞流卧室里头寻找暗格,就不相信王老板和陈泌清翁媳二人的这家原王氏绸缎庄改造的医馆,会没有任何暗格的地方,靳云轻四处里索了一阵子,果然发现了一个类似地窖的暗格,当然靳云轻让飞流一起来帮忙把一个超级大的柜子移开来,送着受伤的男子下了那个滑梯,到了下边。
而此间的超级大柜子面靠着墙壁,墙壁边乃是薄薄的当街的墙,就算那些兵士们进来搜查,也不会搜查什么异样,当然,靳云轻还是要依葫芦画瓢在里边熏满了桂花香,以掩盖血腥气息。
与此同时,靳云轻叫众人将双陆棋的棋盘和马子摆上桌子,再把桂花糕等物放在桌子上,众人装着好像正在欢乐得玩着双陆棋。
“开门!开门!这家是云轻县主开的医馆吧!快开门!”
粗暴的声音从外边飘了进来。
靳云轻心里的一块石头坠了下去,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他们就找来了。
“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格老子的!怎么还不开门!”
“难道此地有窝藏钦犯之嫌?”
混迹军队衙门里头的,都是老大粗,天生的大嗓门儿。
飞流才刚去开门,被来人一脚踢中腹肚,疼得飞流一时之间坐在地上,起不来。
靳云轻迎上去,示意绿妩和青儿将飞流搀起来,眸色冷冽得凝视着来人,“敢问阁下是?”
“你是就是靳云轻县主吧,离某这里给县主请安了。”
来人肃杀张狂,两颗眼珠子如鹰如电,仿佛任何一个罪犯都不会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
“原来是上京第一神捕,离一笑,离神捕大人。”靳云轻拱手,启唇一笑,不卑不亢,“神捕大人深夜闯医馆,不知所谓何事,该不会要刁难本县主吧。”
离一笑轻轻咳嗽了两声,“刁难不敢,离某这项上只有一颗,安敢刁难县主您,只是,皇上在御书房遇刺之事,一定要找出这刺客!那刺客受了伤害,绝对跑不了多远的!不但离某在上京各府院搜查,就连燕祁风将军他们也出动了。”
连堂堂骠骑大将军燕祁风都出动了,看来此事牵连巨,靳云轻一时无言。
“所以,云轻县主!离某只能得罪了!离某这是公事公办。”离一笑按着刀,跨进医馆大门,他后面的一干随从也涌入,本来有些宽敞的医馆倒显得有几分拥挤了,“敢问县主,方才你们在干什么?或是看见什么了人了吗?”
靳云轻指了指桌子上的双陆棋,“方才,本县主与仆人们玩双陆棋,离捕头有兴致的话,咱们来下一盘?”
“哦,原来是双陆棋呀!”离一笑走了上去,看着那桌上的长方形的双陆棋盘,上画左右各有六路,双方分黑白各十五个马子,状如保龄球的小木棒。马子按规定在盘边摆放,双方轮流掷骰子,按点多少移动马子。白马子自右向左,黑马子自左向右。哈哈大笑道,“这马子先出尽者为胜,舍妹也喜欢玩双陆棋,如果云轻县主要切磋的话,就与舍妹切磋吧,舍妹的双陆棋艺可是名动京都的,不知道云轻县主听过上京双陆第一高手离一嫣!”
一旁的青儿连连颔首道,“奴婢听闻离一嫣小姐的双陆棋,冠绝天下!”这,也是青儿天天在东市西坊买菜的时候,听那些贩卖蔬菜瓜果的摊贩们的。
“没有想到云轻县主身边一个小小丫头也如此眼力,佩服佩服。”
离一笑一脸骄傲,他的妹妹离一嫣确实是如此!
脸上堆积了笑意,靳云轻颔首道,“当然,本县主也是听说的。”刚刚不曾听说,但是现在,不就是听说了么。
“云轻小姐在屋内下着白马子,难道就没有看到什么红马子么?浑身沾染鲜血的红马子么?”离一笑走到双陆棋盘前,看着棋盘上的那快要尽出棋盘的白马子笑道。
好一个一语双关,靳云轻娥眉微微蹙,离一笑他所说的什么红马子,沾满鲜血的红马子,岂不是说她靳云轻在窝藏钦犯么?这样天大的足以诛杀九族的罪名,她靳云轻可担当不起。
“本县主一直在下双陆棋,棋盘上就白马子与黑马子,哪里来得凭空出现什么红马子,至于什么浑身沾染鲜血的红马子,更是荒唐。”靳云轻冷绝一笑,也一语双关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