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寒在炕上放好小桌,流水般的把饭菜端了上来,一边端菜,一边报上菜名:“红烧肉!红烧鲤鱼!酱牛肉!小葱拌豆腐!炒韭菜!紫菜汤!还有我家留儿想喝的米粥!”
留玉儿家里是猎户,家里并没有什么闲钱,平时能喝上一次米粥都算得上是烧高香了,看着邢寒手中流水般端来的五菜一汤一饭,留玉儿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邢寒拿出一双筷子,放在留玉儿的手心里,又亲自端起一碗米粥,用勺子舀了舀,放在自己嘴边,近的仿佛就要吃下去了一般,邢寒吹了吹勺中温热的米汤,缓缓的抬到留玉儿的嘴边:“留儿,张嘴~”
留玉儿呆了呆,也不张嘴去吃,也不理邢寒,跳下土炕,光着脚,快步跑到自家米缸前,掀开斗笠盖子,一缸满满的白花花的大米放在自己面前。
留玉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爱恨交加的哭了起来。
邢寒刚刚把乘有米粥的瓷碗放下,欲起身下炕,忽然听见留玉儿哭了起来,急忙穿好鞋子,跑到厨房。
见邢寒跑来,留玉儿也不说些什么,反而哭的稀里哗啦,无法制止。
“留儿!你怎么啦?”邢寒关切道。
“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留玉儿推搡着邢寒,把邢寒给弄到屋外,“啪~”的一下,房门关上,拴上门闩,顶着门哭的越来越猛。
邢寒见留玉儿如此反常,心中好生郁闷,但又怕说错话,就站在门口,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留玉儿推开房门,恭恭敬敬的在门口磕了一个响头,声音颤巍巍的说道:“小女有眼不识仙人,还请仙人恕罪!”
“留儿,你这是做什么?”邢寒惊讶道,急忙躬身伸手去扶。
邢寒的小手一碰到留玉儿的肩膀,留玉儿就仿佛吃痛般的向后躲避:“仙人万福之躯,岂是贱妾所能企及的?”
“不是……”
“若是今日贱婢得罪了上仙,还请仙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今天贱婢做过的错事,还望仙人恕罪!”留玉儿脸色异常坚定道。
“不是,我……”
“多谢仙人不杀之恩!”留玉儿逐客道。
“好,好!留儿你……”
“留玉儿恭送仙人!”
留玉儿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封死邢寒的嘴,说“留玉儿恭送仙人!”留玉儿这三个字告诉邢寒不要再叫自己“留儿”了,自己是“留玉儿”,今天发生的事,全当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一不小心发生了,你邢寒占完我便宜,我也不追究,你也好自为之。
而“恭送仙人”这句话更是绝情!“恭送”二字名为恭送,时为请邢寒离开自己。最后“仙人”二字则告诉邢寒,自己是人,你是仙!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拜拜!
“好!好!留玉儿,你真是好样的!好样的!从今日开始,你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邢寒气急,甩开袖子,径直走出屋外,右足轻点,一个纵身飞到两千丈外,头也不回的直奔天水城。
留玉儿见邢寒如此决绝,连句软话也不说,就独自离去,硬生生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慢走!”
邢寒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不到十个呼吸,邢寒就到了天水城外,只见邢寒的身后漫起了遮天的沙尘,铺天盖地的跟在邢寒的身后。
见天水城就在眼前,邢寒也不减速,反而加起速来,奔着天水城就是一阵猛跑,邢寒现在只想着跑进天水城,其他什么也想不管了。
“我现在亲也被你亲了,抱也被你抱了,还被你挠痒痒了,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身子已经不清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不能抛下我,不要我了!”
邢寒猛的想起留玉儿说的话,吃饭之前还跟着自己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怎么一眨眼就这样了,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
邢寒刚回过神,天水城的城墙只有百米之遥,看上去挺远的,但邢寒一个箭步就是两千丈,够邢寒反应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邢寒也不慌,速度也不减。
等邢寒窜到天水城城墙时,左脚狠狠的向地上一踏,“轰~”的一下将地面踏出了一个深达几十丈的大坑,邢寒身形借势上飞,右脚又猛的踏向城墙,“哐~”被邢寒踹到的城墙整整齐齐的塌了下去,埋了数十户民宅,邢寒借着这股气劲,一个鹞子翻身,穿过身后遮天蔽日的黄色尘土,全速飞向留玉儿。
这一去一回还不到一分钟,邢寒又站回到留玉儿家的茅屋外。邢寒放轻脚步,走到茅屋东房的窗户下,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的听着,只听见留玉儿,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