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闻言,放下心来,又问那飞石究竟是何。
刘瑶瑶说飞石是一块奇石,她也只知是木积鸟的枢纽,遇火便能发出绚光来,十分好看。
张青恍然想;“难怪薛易隔了那般远还能将人引走,原来是用绚光,他发绚光我在低处瞧不见,但那人在半空倒是可以瞧得清楚。”
他一直还在想是不是神妙莫测的玄感,将信将疑,思及一路所见,他觉得刘瑶瑶等人虽较寻常人那是大为出奇,但似乎也就仅仅如此罢了,和传说中的散仙修真那是差了十里八里。
这疑惑一揭开,在心底也就彻底给他们定了位,不由失落,感觉好像没有得遇名师,这念头方起,心下暗叫惭愧:“张青啊,张青!你能得人指引就该偷笑了,还嫌这嫌那,挑三拣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又听刘瑶瑶续说半个月前,她与薛易二人行到一处山谷,看见放着只木积鸟,认得那是奇门秘术,心血来潮,便近前细看,几番尝试,好不容易叫木积鸟动了起来,却不能驾驭,只突突乱撞一阵,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叫骂声,一看,一个矮冬瓜似的老头冲了过来,她二人不想纠缠,便拆了木积鸟上的飞石好叫他追赶不得。
张青自然知道她是说的好听,只怕是见宝起意,想来个不告而取,却让人撞了个正着,许是见来人厉害,事不可为,便摘了飞石跑了。也不说破,又问可知那人是谁,知道来历将来也好防备。
刘瑶瑶说听他自己嚷嚷叫狼狈的,谁知道?我看他这一会真的狼狈了,狼狈来,狼狈去……
便在此时,一个奴婢进来说;“二位贵客水已烧好了,现在沐浴么?”
二人便去沐浴。
张青一身破旧脏乱自然不能穿了,早有人备好了一套白绸书生长衫,张青便也就穿了,出来时,桌上已摆满了热腾腾的酒菜,刘瑶瑶却还没出来。
等了好大一会,张青本来就困,坐着就泛起迷糊,若不是奴婢们来回忙着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只怕他已然睡得熟了。
酒菜热过三回,刘瑶瑶终于姗姗来迟,走过来坐下说道:“咱们吃吧。”说着拾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小口咬了一口。
张青早已饥肠辘辘,也就跟着吃喝了起来。
刘瑶瑶家世不凡,平时吃的俱都是些美味奇珍,这一桌虽算丰盛,但在她眼里那是与粗糠无异,而且酒菜来回热了几趟,便有三分熟的烂了,只吃了一口,便即停箸不吃。
她坐在那里,百无聊赖,便看张青吃喝,先前不好细看,只匆忙看了一眼,便觉张青一身白衫,更显其气质出尘,如今细细打量。愈看愈是搭配,心中便想:“以后替他置办行头还是白色为最佳。”
看张青吃的甚香,忽觉这酒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便又夹了几筷,吃了几口,又停箸不吃,微笑看着张青吃喝。
张青初时也不知她何意,只是让她看得好生不自在,偷眼向她看去,只见她依旧一身青翠,一手托着香腮,粉脸上染着两团沐浴蒸出的晕红,乌发随意披散,透着湿漉漉的水泽,额前别着一朵红艳艳的小花,人比花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的馨香,好似没一丁点力气,只依着小手支撑,不然就要软倒一般,说不出的令人心头砰跳。
张青也在心头砰跳,却是忽然想道;“她一直看着我,莫不是在看我根骨了?”
他每每听人说炼气修真,总是离不开根骨资质,只是这根骨资质实在玄之又玄,从来没人说得清楚,这时便不免紧张,见刘瑶瑶笑吟吟地看他吃喝,忽然福至心灵;“根骨好,自然身体好。”
其实他吃到这时,已是七分饱了,正打算停下,念及此,当下一阵狼吞虎咽,偷眼果见刘瑶瑶俏脸笑靥如花。
刘瑶瑶心想却是:“他可吃的真香啊。”莫名地心里一阵开心。
这一顿饭张青一直吃到肚子撑十三分方才推碗停箸作罢,刘瑶瑶笑道:“好了,你随我来。”站起身来,招手叫来丫鬟让带路去厢房。
张青也只得匆忙随后,每走一步,肚子便难受一分,恨不得以手扶着墙才好,几十步罢了,却走得一阵艰难。
到了地方,刘瑶瑶让丫鬟退了下去,又看了看四下确实无人偷听,这才把门关好,回身对张青道;“现在有空,便把练气法门传个你吧!”
张青虽已有猜测,但还是大喜如惊。
刘瑶瑶笑道:“想来你也是不愿拜我为师的,我便传你基础法诀,等将来你如果练气能有所成,我便求我爹收你当个弟子吧。”
她心里想的是张青迷他迷得入髓,哪里肯拜她为师,平白低了一层身份。
张青听了,心下一惊,想道:“她已瞧出我怀疑她的业艺了么?想不到她目光如此敏锐,而且心胸还能如此开阔豁达,这般为我着想,我实在欠她良多。”
不由感激涕零,暗暗发誓,将来她但有所求,必定粉身碎骨,以为报答。
刘瑶瑶见他一脸坚毅,还以为说中了张青心事,张青这在表示百折不挠,绝不回头呢,心下叹息一声却又一阵欢喜,便继续说道:“你可知练气修真地第一门槛是什么?”
张青自然不知道,她也并非真问,说道:“这第一道门槛便叫空冥筑基。”
张青问道:“何谓空冥筑基?”
刘瑶瑶道:“空冥就是无,简而言之就是无中生有,筑基也即是筑练道基,道基就是可生天人感应的玄牝之门,正所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张青饱读诗书,自然听得明白,心有所悟,脸上便微微带笑。
刘瑶瑶见了,心下欢喜,又道:“这玄牝之门,又称呼初法之门,待练成初法之门便可通过法门沟通天地元劲练气,气存于体,一举一行便有莫大不可思议之威力,是为练劲化气,现在我便传你筑基法门。”
张青正听得入迷,便向猜谜一般,急着想知道答案,问道:“不知练劲化气后面又是什么?”
刘瑶瑶道:“修真最忌好高骛远,你连门也没入,便惦记着以后境界,岂不急功近利?”
张青微微失望,心下还是赞同的,便点头道:“是。”
刘瑶瑶呵斥了张青一句,心里却挺过意不去的,便道:“告诉你也无妨,修真共有五大境地,空冥筑基,练劲化气,炼气化神,照返虚空,炼虚合道。”
张青听得心驰神往。
刘瑶瑶见他面上欣然作色,心想:“他定是在幻想如何有朝一日修炼有成脚踏祥云来迎娶我。”
忍不住又打击道:“寻常人想要筑基快则三五年,慢则十数年,筑基成功方称修真,天下修真十中有九平生也只能修到练气阶段,所以修真又称为练气修真,想要祥云霞举那必须得照返虚空才行。”
说罢,却立时后悔,只恨自己嘴快,心道:“这些以后他自会知道,我又何必这么早早让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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