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昙静杀气腾腾的眼神,赶紧对那个女子说:“这位姑娘,你可不能无中生有啊。我那天是找不到自己的住处,到处敲门,才到你的房子门口的。再说了,我当时只是在门口和你说了几句话,连门都没有进的,你别说话不清不楚,让我无法解释啊。”
风骚女子兰花指一晃,朝着我不停地砸着嘴:“啧啧啧啧,这位公子,小奴家是那种人么?如果只是在门口和我交谈几句,我跟公子你可就不会这么亲了。”
昙静在一旁冷笑:“哼,果然是成天飞,成天在花丛里飞吧?”
我有口难辩,只有大声对那女子说:“我明明就是那天在门口才第一眼看到你的,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风骚女子妩媚的笑了笑:“哎呀,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也有情可原,那个时候我是遮住脸的,所以公子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到我妹妹过来,公子你一定就会想起来的。”
妹妹?什么妹妹?这女的还不是一个人吗?
昙静的声音又在后边响起来:“哟,还不是一朵花呢!”
我说:“昙静你先别捣乱好不好?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可能认识她的什么妹妹。”
风骚女子转身朝着身后高声招呼:“妹妹,人家公子说不认识你了,你可要伤心了哟!”
我随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星空下缓缓飘来另一个女子,虽然动作没这风骚女子这么夸张,但也扭得婀娜多姿。
等那个女子飘到眼前,我心中一动。还别说,我看她还真眼熟。但是这女的是谁呢?我感觉自己确实见过她,可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后来的那个女子朝我微微施礼:“成公子,那日分别后,我们好久不见。”
我听着这个别扭,就好像我以前和她关系有多密切似的。赶紧说:“这位姑娘,恕在下唐突,我确实看姑娘你十分面善,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处曾与姑娘相识。”
后来的这个女子低下头,前来的那个风骚女子花枝乱颤地说:“哎哟呦,妹妹啊妹妹,我说你自作多情了吧!人家成公子那次根本就不是去救你的,当时人家就说了是看错人了,可你却因为那一次短暂的相会,落下相思病了。”
我的心头的迷雾渐渐散开:“哦……难道你们是酆都城城门前的那两个……”
昙静骂道:“你真是色胆包天,都到了酆都城城门了,还有心思拈花惹草?”
我忙解释:“你误会了,我记得以前跟你们说过,那个时候我把她们两个当成你和昙清了。唐探蝶告诉我说她看见你们两个被阴差押走了,我就去救你们了啊,谁知道到了门口才发现认错人了。”
昙静听到我舍身去救她们这一段,脸上多少缓和了一些。但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位女子丰满的身材,再低头看看自己,生气地说:“哼,强词夺理,你看看她们两个,再看看我们两个,身段儿和模样有一点相似之处吗?这都能看错?”
这时后来的那个女子开口对昙静说:“你们二位就是当时成公子拼命想要救得两个女孩儿吧?你们真的误会成公子了,当时我们姐妹因为生前是青楼女子,在阴间的法律上我们属于没脸见人的行业,所以我们的魂魄被勾走后,是要穿着宽大的衣袍,头上还要戴着斗笠不让人看到面容的。成公子当时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什么身段和容貌的。
二位小妹妹,我真羡慕你们。我们姐妹俩在阳间受了男人一辈子欺负,从来没人真正爱护过我们,以为世上男人无论是死是活都没一个好东西。你可以想到当时我看到成公子一个人来到酆都城门口想要救走我们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虽然他要救的不是我……可是……我希望你们两位能……”
那个前来的风骚女人说:“可是什么啊,她们两位又能什么啊?妹妹你真是不懂事,就算这位公子曾经闯地府救过她们俩又怎么样?就算她们之间现在关系再好又怎么样?人鬼殊途啊,妹妹!”
人鬼殊途!
这四个字一出,犹如突然降下一阵暴风雪,把在场所有人的喉咙全都冻住了。昙静、昙清还有我全都呆在当场。
对啊!长时间以来在一起打打闹闹,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之间的差别。
她是人,我是鬼。就算关系再好又能怎么样?难道也让我学小麻雀,把未来对昙静好的男人全都藏起来吗?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难受起来。我抬头看了看昙静,昙静也用凝固的眼神看了看我,相视无语。
风骚女子见这句话对我们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很是满意,继续口若悬河地说:“所以啊,这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妹妹你既然对这位成公子动了情,就该大胆表白啊。别再像那天一样,我在门口迎接公子的时候,你在里屋里吓得不敢出来了。”
那位后来的女子低着头怯怯地说:“可是,我们毕竟都是青楼女子,成公子怎么能看上我们?”
昙静僵硬的笑了笑说“没关系这位姐姐,你是青楼女子,他姓成的也不是什么好人,生前是个有名的流氓,你们还挺……挺般配的。”
后来的那位女子低头不语了。
我现在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人鬼殊途四个大字像四把巨锤一样把我彻底给砸晕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要和昙静她们怎么相处了。
就在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时,花辛辰终于说话了:“你们干什么呢,我找你们出来是练习的,不是谈情说爱的。你们两姐妹赶紧准备好给我练习,还有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出来!”
我心里暗暗感激花辛辰把话题岔开了。
被花辛辰一叫,从旁边最近的一个房子背后,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笑着走了出来。
“老大,你这就不对了。关键时刻你把话头给引开了,我们俩这怎么算啊?”财迷说。
花辛辰眼一瞪:“什么怎么算?”
那个赌鬼笑嘻嘻地说:“是这么回事,老大。刚才我们俩躲在后边赌了一把,我赌这秋红姑娘和那流氓能成一对,那财迷非说她们两个死也成不了。我就说她们两个已经死了,所以一定能成。就在马上要分出结果的时候,您老人家给打断了,不是让我们这赌局没有结果吗?您老人家也知道,让我赌一局没有结果的局,比让我在地狱受刑还难受啊!”
花辛辰喝止他:“住口,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教你们的东西你们都练好了吗?整天就知道研究一些没用的!”
赌鬼说:“练好了练好了,现在我已经能用您教的隐身术,把一桌子牌都变不见了!”
花辛辰无奈地说:“我教你隐身术是隐藏你自己的,谁让你藏牌了?”
财迷在一旁帮腔:“就是,这赌鬼就会干没用的。老大,你看看我,我已经用你教我的控物法,能同时把多人的钱包抓到自己手里了。”
花辛辰都快像昙静那样跺脚了:“你更可恶!我教你控物法是让你把自己练成小偷的吗?我怎么教了你们这群蠢货!”
风骚女子笑着劝道:“哎呦,花公子,不要生那么大气嘛,都吓坏小奴家了!”
花辛辰怒喝:“滚一边儿去!你这套对我没用!你们四个,给我站成一排。还有一个呢?昙清,那个姓沈的书生呢?”
昙清答道:“花公子,您让我找过的几间房里,就这几个人啊。”
我怕再说下去,花辛辰说出沈寻秋的全名来,又引起麻烦了。昙清和昙静是知道沈寻秋的,但她们还不知道沈寻秋告诉我的关于唐探蝶故事的新版本。要是知道了,估计这俩姐妹又要吵了。
于是我忙插嘴:“那个……沈公子他……他把房子让给我住了,他已经走了。”
花辛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走了?他为什么要走?”
我装出生气的样子:“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别你把人家惹生气了,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啊。”
花辛辰吁了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算了,走就让他走吧。反正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一般的厉鬼了,只是我平时和他相谈甚欢,对他说了很多对别人没说的秘密,他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我心想,我说沈寻秋怎么也知道鬼玺之类的事情了,原来是你告诉他的啊。
花辛辰看着站成一排的四个人,然后有看看我:“流氓你站在我身边看着,昙静和昙清,你们两个毕竟是活人,又没有我这么强的法力,在这结界里待久了对自己身体不好。你们可以先出去了。对了,出去之后帮我告诉管家一声,今晚晚饭我会迟一些吃,这些蠢货太笨了!”
昙静和昙清不敢不遵命,两个人往旁边走了几步,昙清在空中一抓,那道门又出现了。
我心说,嘿!敢情这招就我不会吗?怎么谁都会抓出那道门呢?
在昙静和昙清往门外走的时候,花辛辰又说:“对了,再告诉管家,让他把花府的戒备,不,把我布置在整个太平庄的戒备全都加强一遍,我总感觉最近要出什么大事。”
昙静埋怨道:“事情真多,你不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大群下人来追着我们问东问西了,现在又指示我们去做这做那。再这样下去,下人们该把我们当成花府的少奶奶了。”说完,昙静和昙清消失在门外。
我听到少奶奶这三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将来以昙静这样标致的人物,应该也会成为谁家的少奶奶吧。可心里的醋意刚一生气,人鬼殊途四把大锤又开始敲击我的脑袋。
花辛辰看着一字排开的四个厉鬼,叹了口气说:“算我求你们了,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秋霞,你先出来,把隐身法练给我看一遍。”
哦,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风骚女子叫秋霞,她那个妹妹叫秋红。
秋霞扭着细腰走了出来:“是,花公子,小奴家遵命。”
花辛辰对我说:“我让她们练,也是在顺便教你,你给我看仔细了。”
我点点头,努力忘记刚才所有的感情纠葛,把精神集中起来。
终于要开始真正的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