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是陈怀周自内心真心实意的话。
赵钢镚一时间将陈怀周引为知己,跟他勾肩搭背起來,但赵钢镚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不是來吃肉喝酒,耍酷泡妞的,而是來执行一号长的任务。
“陈大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陈怀周拍着胸脯道,“赵英雄请讲,只要陈某知道,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你可认识一个叫赵良的人。”
陈怀周摇头道,“赵良,未曾听说,此人是干什么的。”
赵钢镚也是一愣,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赵兄可曾知道赵良的年纪相貌。”
“大概二十岁左右,高高的,瘦瘦的,比我高点,比我帅点。”
陈怀周沉吟道,“这样,我这就下文告,让并州各州县通力寻找做赵良,并知会周边州县,让他们也帮忙寻找,你看这样可好。”
赵钢镚见陈怀周如此上心,心中大喜,赶忙谢道,“那就有劳陈大人。”
“客气,客气,赵英雄对赵良如此上心,想來应该是失散的本家亲戚吧。”
“陈大人真是聪明睿智,赵良正是赵某的亲戚,不知道失散到何处,我这才四处寻找。”
陈怀周又道,“离并州五十里外有个赵家村,全村老少都姓赵,赵英雄不妨到那里寻找一下。”
赵钢镚痛心疾道,“陈大人,休提此事。”
陈怀周不解道,“哦,却又为何。”
“突厥人杀了赵家村全村老少,只剩下一个孩子。”
陈怀周一听,不禁气愤的拍案而起,“突厥鞑子,真是好生残忍,居然干下屠村恶行,真是该天打雷劈。”
“不用天打雷劈,我们已经把二百多个突厥骑兵全部解决了。”
要不是陈怀周亲眼看到赵钢镚等人的勇猛,他可不相信十几个人能够解决二百多个突厥骑兵,但现在听赵钢镚如此讲,点了点头,觉得理所当然。
“赵英雄仗义援手,真是英雄本色。”
“我们走得匆忙,想着赶紧來解救并州百姓,沒來得及掩埋赵家村村民的尸,还请陈大人派人处理一下。”
陈怀周点头道,“赵英雄请放心,这是陈某分内之事,就算赵英雄不说,我也肯定会派人去干。”
赵钢镚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对陈怀周道,“陈大人,我看兄弟们喝得有点多,那就不再叨扰,我等先行告退。”
“赵英雄,你们可安排好了住处。”
赵钢镚光顾着喝酒,倒是忘了这茬儿,他也不是扭捏之人,自然不屑于撒谎,大方的说道,“倒是沒有考虑。”
陈怀周一听,忙道,“赵英雄既然还沒找好住处,不妨先在并州府衙落脚,我让下属赶紧打扫出來几个房间,让诸位英雄好休息。”
赵钢镚抱拳谢道,“那就麻烦陈大人。”
陈怀周客气道,“赵英雄说哪里的话,你们是并州的恩人,就算让陈某人将府衙腾出來给你们住,我也毫无怨言。”
“哈哈,陈大人真是爽快人。”
赵钢镚一干人等当晚就在并州府衙休息,一夜只听鼾声如雷。
次日一早,陈怀周就亲自來到赵钢镚的门外唤他,“赵英雄,睡得可好,陈某在偏厅预备了一些简单的早点,要是起身的话,咱们一起吃饭。”
赵钢镚在房里应道,“陈大人稍候,我这就去。”
赵钢镚洗漱完毕后,到府衙偏厅找陈怀周,陈怀周正在那里等赵良。
“赵英雄,陈某一早下了文告,让人到并州各州县村镇寻找赵良,你大可以放心了。”
赵钢镚见陈怀周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满心感激的说道,“真是有劳陈大人。”
“客气,客气。”
二人吃完早点后,就在偏厅之中闲聊,不知不觉到了晌午,陈怀周正要吩咐厨子作饭,下属來报,说朝廷的圣旨到了,宣旨的公公已经在府衙门口等候。
陈怀周一听,不由心情激动,赶紧起身,对赵钢镚说道,“赵兄,你稍坐一下,朝廷圣旨到了,我去去就來。”
“陈大人但去无妨。”
陈怀周对报信的下属说道,“赶紧准备香案,焚香,准备迎接圣旨。”
突厥昨日退兵以后,陈怀周就写好奏折一封,用八百里加急往东都洛阳,在战报中,他并沒有过多宣扬自己,只是说并州将士上下一心,军民团结一致,经过一番血战之后,最后击退突厥人,功不用说,自然是并州知州,这就是陈怀周的高明之处。
武则天接到战报后,大为震惊,接下來就是大雷霆,边防守将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数万突厥骑兵悄无声息到了并州城下,要是某天醒來,洛阳城被突厥人包围了,那该怎么办。
武则天雷霆震怒之下,不少边防将领,丢官的丢官,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倒霉,自然也有人高兴。
陈怀周在并州保卫战中指挥得当,击退突厥,立有大功,擢升为兵部侍郎,接旨后立刻到东都赴任。
陈怀周听完圣旨后,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高声谢恩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怀周起身后,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并拿出一锭二十两银子递给前來宣旨的内侍太监。
那太监接过银子后,满脸堆笑的说道,“陈大人,咱家要赶紧回去复旨,咱们洛阳城见。”
陈怀周拿着沉甸甸的圣旨,只觉得踌躇满志,自己在并州知州的位置待得太久,已经快十年了,虽说每年户部考评都是卓异,但却升迁无望,东都洛阳的中枢高位都被关陇世家把持,自己只是一个寒门世子,如果沒有特别际遇,恐怕只能一辈子待在并州,直到五十岁后告老还乡。
突厥人的奇袭不但沒有要陈怀周的性命,而是送了他一场天大的功劳,送來这场功劳的大功臣赵钢镚正在等他。
陈怀周决定要带着赵钢镚去东都洛阳,这可是他的福将,说不定能给他带來更大的好运,他缓了缓神,加快步子,往府衙偏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