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看上去一副不正经的无所谓态度,让我担心得不得了。像他这样的低阶魔神,没有很好的妖气控制能力,恐怕很快就会把陆憬平给引来。到时候,就算是能够拜托他放过言非,也少不了要狠费一番口舌。
但是,想不到的是,我明明知道陆憬平就在这栋房子里,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就像是没有发现过这里忽然多了一个魔神一样。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言非大大咧咧地在我的床边上坐下来,问。
我见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忽然沉浸在了靠着自己的力量实现了第一步成功的喜悦里。
“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获得吸取精魂的能力吗?”
听了我的问题,言非缓缓地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为什么,是问我呢?”
是啊,为什么是问他呢?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也曾思考过。因为我所认识的非人类中,言非差不多是位阶最低的一个了。
可是,当我想要知道那个答案的时候,脑海中自动浮现的形象,居然就只有言非一个。也可以说,这或许就是我的一种直觉,至于为什么,那根本就说不出来。
言非见我不答,便叹了一口气。
“好吧好吧,你是想说,我有过从怪到魔神的转化,所以有可能知道,是不是?”这一位居然自己给我找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理由,“我告诉你,你这还是真的问对人了!”
问对人了?也就是说,直觉是真的管用的吗?
“人类是不可能吸收其他生命体的精魂的,人类天生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就算你血脉特异也不例外。所以,如果想以人类之身,拥有并非人类的能力,只有一种选择,就是要在本质上发生一定的扭曲和改变。”
“怎么改变?”我急切地问。
“就是你放弃一部分作为人类的本质,向某一种非人类的方向作出些微的转化。通常情况下,选择魔神的方向比选择妖的方向更加容易。”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变成魔神?”
言非哈哈笑出声来,吓得我赶紧嘘了一声,让他不要那么大的声音。
可是,不知道陆憬平是不是睡着了,居然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可没有这个本事变成魔神的,最多也就能沾上一点点边。”言非一脸讥讽地说,“就算是这样,也会引发不轻的规则惩戒呢。”
“别卖关子了,如果有办法的话,就告诉我吧。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琢磨他的话,果然人类要想拥有不该有的力量本身就是逆天行事,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可是此刻我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方法存在,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方法嘛,其实是有好几种,不过都不太容易办到。可是呢,恰好因为是问了我,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简单的办法。”言非阴阳怪气地说,“可是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说起我能给予别人的好处,一时我可真的是想不出来。
“你想要什么,不如就直说吧,如果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我说。
言非想了想,说:“我想要什么,这会儿还真想不出来。这样吧,就当你先欠着,等我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找你也不迟。”
“你可想好了,”我说,“我不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也许有些事情你让我做,我也做不到。那个时候,你可就亏了。”
近一段时间,言非表面上看似乎是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之前无名君王来访的时候,他还曾特意来提醒我,让我多加小心。不过我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试图谋杀我。那时候他甚至还不是魔神,不过是一个化形阶段的怪而已,就已经是如此凶暴和漠视生命了。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想要我做的事很可能会违背道义,是我根本就不能答应的。
不过言非看上去却并不太在意,只是哼哼哈哈地应着,说好好好,就先这样吧,看上去就像是个随便借钱给人又不打借条的纨绔。
如果是人类的话,这样子的人,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深不可测。
可是现在我没办法考虑这么多,他有办法帮我实现目的,这是第一位的,现在是否需要我做什么,那都不重要,不需要更好,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这里有一瓶药水,喝了就行。”言非说。
“这么简单?”我惊诧。
言非的脸上现出了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的笑。
“人类有个讲故事的人写过什么来着——海底有一条人鱼,因为爱上人类,想要一双人类的腿,于是找到女巫,喝下一瓶魔药,从此有了人类的外形,却失去了好听的声音……啧啧,人类的故事编得还真是残忍!”
这故事从小就耳熟能详,这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
他是想说,给我的这药水,就像是人鱼公主喝下的魔药一样,可以让我实现愿望,同时也必须付出代价吗?
真是矫情的比喻!
看来言非跟人类在一起活了这么多年,倒是读了不少人类的书籍。可人类书写的故事从一个魔神的口中讲出来,总是觉得怪怪的。
我接过言非递来的装着古怪药水的小瓶子,放在手心里打量。这瓶子是水晶制的,造型非常西式,简直真的有几分像童话里的魔药瓶了。
“我要是喝了的话,会怎么样呢?”我望着手心的瓶子问。
“自然是实现你的愿望了。”此刻,言非的神情才终于显得有一些严肃,“作为逆天行事的代价,你将在每一个月圆之夜忍受难以想象的肉体痛苦。”
就像是人鱼公主拥有了双腿之后,每时每刻都忍受着仿佛踏在刀尖上那样的痛楚吗?
或许与人鱼公主比起来,每个月圆才会承受一次痛苦,这要好得多了。
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代价甚至比我自己的预期还要小得多,所以,当然是完全可以接受。不过,事情发展得太顺利,反倒让我有一些疑惑和不安了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药水呢?”我忍不住问道。
“哈?”言非露出了很夸张的表情,“既然觉得我不该知道不该有,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别忘了,我可是追随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