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锄头那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样子,知道也不是好惹的,只好悻悻焉又坐了回去。
却还是不甘咽下这闲气,又咋咋呼呼的让田小午再给烫一文钱的,田小午虽然不想惹是生非,盼着息事宁人和和气气,可也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主,又见锄头刚刚那不软不硬的几句话,想着这几个人也不过是外强中干,吃硬不吃软的,自己一味退让还当自己是软柿子了呢,便也□脸来,不冷不热道:“这位大哥说笑了,妹子怎么还敢卖给大哥?大哥这福泽延绵的富贵之相,后面是有大福气的,怎能让我这半生不熟的菜给吃死了?那小女子可就罪过大了。”
这句话软中又硬,那大汉其实也不过是口拙最笨的庄稼人,本就不善言辞,装蛮使横还行,但要是斗嘴巧辩却是两个也不敌伶牙俐齿的田小午一个的,当下被田小午的话刺的涨红了脸,却也挑不出一个错来,只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懑的坐了回去。
其余几人,本也是打着这挑刺找茬的主意,正要有样学样的依这这领头的大汉的样子照做,想挑这菜的毛病,先给田小午跟锄头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这领头的汉子已是在这摊主二人的夹枪带棒的讽刺下出师不利,他们见这二人并非表面那般和气好欺负,便略略收敛了几分,随后相视一看,转变了策略,倒也不明着找麻烦,却还是在这摊位前围得水泄不通,就着那碗里的一文钱的两串串串香,只是慢慢的品花一般的吃着,一杯一杯的喝着那免费的茶水,却是焊在了那凳子上一般,就是赖着不走。
田小午跟锄头明着说暗着道的讽刺了几句,可这些人明显的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两串串串有本事那般的吃了一整天。
来者是客,田小午跟锄头虽然知道这是挑事来的,拉着脸没个好脸色,却是不好太过的赶人,以防这些人鸡蛋里挑骨头再多声多少事端。
他们这般霸占着位子,别的客人就没法子吃了,很多人一看这阵仗,知道这是有人在蓄谋惹事呢,胆小的怕惹祸上身,不想管这等闲事,左右一天不吃也没事,围着摊子看看为田小午跟锄头据一把同情泪,也就绕路走了。胆子大一点的来到摊位前,见没位子也只好作罢,凉茶没法喝,尤其是爱那油蘸料的别处也不好坐着吃,有些无奈叹气的挑几串打包带走的就算是好的了。
这些大汉虽然不再挑衅叫嚣,可从早上一直这般坐着,却老曾入定了一般,就这么跟田小午他们耗上了,就连中午吃完的时候,也不曾离开,掏出干粮就着田小午跟锄头那打出噱头免费管够的凉茶,就那么对付了一顿。
反正左右也被这伙人糟践的没多少生意,这菜卖不完吃铁定的了,中午的时候,田小午跟锄头便将那肉串啊、菜蔬啊、鱼片啊,大串大串的烫了的喷香,配着蘸料各自煮了两大碗,当着那伙嚼着干窝头的人的面,大快朵颐,吃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锄头哥,你吃,这猪头串真叫一个嫩啊,想吧?这可是肥瘦相间的最好的五花肉呢,好吃不?”
“恩,爽啊,小午妹子,你这香油碟子可真是解馋,配着的这香辣酱也是个香,我可要多吃点。”
“那是,这可是我田家独家秘制的酱料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这涮好的蘑菇没?这叫山珍,配着这酱料保管是天上神仙的待遇!”
“嗯,那是,小午妹子,你别只吃蘑菇啊,吃些虾子,你不是最爱吃这些的吗?”
“锄头哥,我这不是怕我没烫熟,那虾子进了我的胃里还蹦跶吗?要是吃死了我,可亏大发了。”
“哈哈哈,小午妹子,你可真逗,啧啧,这藕片半生不熟的却脆生生的,真甜!”
“嘿嘿,白莲藕呢,雪白清透的藕片,可比梨子都脆甜几分,锄头哥,你吃些菠菜,这菠菜里面含铁,吃了力气大,你打猎的时候打死头老虎都不在话下,我告诉你啊,以前有个人叫大力水手,专爱吃菠菜,一吃来了力气,那是金刚铁骨,一拳就打死一个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
田小午跟锄头话中有话的边吃边侃大山,夸张的砸吧着嘴巴,吃的满嘴流油,口里也不闲着,一语双关的挑衅着,那几人除非是猪投胎,否则怎会听不出他们二人的讽刺之意?但凡要脸的,怕是早就坐立不安了。
田小午眼角的余光瞄过去,见那些干巴巴的嚼着窝头的汉子们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吞咽口水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有几个还偏过头去狠命的往嘴巴里面灌茶水,田小午的揪了一天的心,这才幸灾乐祸的舒坦了几分。
不走?那就活该馋死你们!
谁知有个人出去了一下,回来便跟另外几个大汉咬了一下耳朵,结果那几个人貌似有了什么最新的损招,他们也不在那般的干坐着,可却是喝着茶水,在摊位前面一会儿搓脚一会儿搓背,还有些扣着鼻孔,做尽了恶心之能事。
这下田小午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她没馋死他们,却是被他们给恶心死了!
而且,即使要打包去吃的客户,见这般让人作呕的场景,也都远远的绕开走了,任谁都没定力看了这恶心人的场景还吃得下去这东西。
他们不过是这般坐了一天,看似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可田小午跟锄头却是惨了,这么一天下来,田小午跟锄头原本准备的菜蔬串串,竟然连平日的一半都没有卖出去,茶水却是被喝掉了几桶,菜都是洗好切好的,今天要是卖不出去,到明天也就烂了,虽然田小午这串串最便宜的也就是这菜了,这般折算下来,不过是少赚了些,倒也亏不了什么钱,权当是休息了,可这般被掐人喉咙憋着气的做了一天生意,田小午觉得内伤都给憋出来了!
黄昏时分,田小午跟锄头不想再这般与这些人干耗下去做无用之功,便收拾了摊子早早回来了。
到了村口,天色才刚刚黑透,纳凉的人还不算太多,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鸭蛋跟一群小泥猴在那大树底下追逐玩闹着,惬意欢快。
一切都是老样子,夜色寒鸦,古树人家,只是田小午的心情却很是沉重,一路上跟锄头的话也少了许多,这时看到村口那熟悉的风景,心里的委屈不知怎的,更是深了几分,觉得这一天的早回比往日披星戴月的劳累一天都要疲惫。
张大婶因是挨着近,向来搬着马扎出来的早,这次见田小午跟锄头有些没精打采便上来搭话,这才瞧见锄头挑子上的菜还剩了好些,当下觉得很是诧异。
田小午苦笑一下,大略的说了说今日有人来找事的事情,见周围的乡亲们都颇好奇的看着田小午挑子里的装备,田小午忽然想到自己卖了这几日的串串香,都没给村里人尝过,村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她跟锄头做啥生意。
想到今天反正菜没卖完,放着这大热天的明日也大多要不成了,便干脆放开来请村里这几个熟识的乡人也尝个新鲜。
当下叫锄头生火摆摊子,让鸭蛋跟几个皮猴子去村里请锄头自小长大的几个要好的同伴,跟平日里爱来锄头家门口乘凉的一些熟识的乡里人,说是锄头跟田小午今天卖的菜还剩许多,便就这乘凉当口在村口摆了小摊子,请各位相邻尝尝,多少算对锄头长年照顾的一点心意。
等大伙陆陆续续闻风而来,田小午跟锄头已是点着了炉子涮的不亦乐乎,旁边先前在的几个乡邻,已经是拿着竹签吃的热火朝天。
锄头在那树上挂了一盏风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娃娃们忍着辣吸着气,吃的满嘴满脸都是,有几个锄头从小长大的兄弟,还拎了半壶酒过来,坐着几个人吆五喝六的划拳就着串串吃酒,别的姑娘媳妇大娘的,则招呼着各自的孩子,或是村里的老者长辈,自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也无暇去顾及自己汉子或是兄弟的喝酒猜拳。
一时间,这村口的大树底下到像过年待客一般的热闹,有些媳妇婶娘觉得这串串香吃起来很是够味,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蔬菜这般一拾掇,只是那么简单的一煮,却是脱胎换骨似得别种滋味,也想学了去做,便在一旁旁敲侧击的问东问西。
田小午到也爽快,大大方方的粗略的说了一下过程,这些村妇听着觉得倒是不难,只是有些添加的调料闻所未闻很是稀奇古怪,殊不知,这东西很多酱料都是这边没有的,是田小午自己琢磨着按照以前学的方法炮制的,即使知道了这串串香的制作过程,有些东西她们也未必做得出这般正宗美味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锄头遇到麻烦了,还有些棘手,还有个幕后黑手,
女配角要出来了……
某遥现在在哪里呢?会不会遇到许仙?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