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
一想到这个男人那天对自己的温和体贴,就不由联想到他刚才的冷酷无情。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有这么多面。
仇人,沐小染不由心口一阵绞痛,她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仇人之女了呢?
接下来又是简单的与霍昭聊了聊天,也或许是霍昭发现了沐小染情绪不对,所以一直都在试图将一些趣闻逗她,沐小染也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
挂断电话,沐小染唇角残留着的效益缓缓的褪去,疲惫之感瞬间袭遍全身,令她几乎一头就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但是她没有发现的是,此时在她的门口,半开的门缝之后,一个男人此时冰冷到极点的眸光正在望向屋内的自己。
容珏轻轻地关上沐小染的房门,本就阴沉的脸上此时更是毫无温度。
他本意是想来好好地羞辱一番沐小染,特地要来了她房间的备用钥匙,哪知刚要推门,却听见了霍昭的名字,以至于一直听到了最后。
冷眸微眯,他倒是真没想到,她和霍昭两个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一想到刚才她笑的那样开心的声音,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底仿佛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他绝不会承认他是心里不舒服她与霍昭接触,他只是不能忍受这个仇人之女居然此时心情如此完好。
她应该痛苦,应该悲伤,应该萎靡不振的仿佛再也恢复不起来!
多年前她母亲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她都应该一一尝试一遍!
一丝阴狠划过眼底,容珏大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俊脸之上一片冷然。
手机忽然响起,容珏眉头微蹙的看着上面的号码,缓缓接起。
“喂,少爷,沐小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顾守冷淡的声音响起,无波无浪。
今天下午接到了少爷的电话,让他把沐小姐的东西收拾好了明天送去本宅,这让他先是一惊,而后心中开始莫名的担忧。
本宅自然是个好地方,但是本宅里的人,却是各个都不好相与的。
尤其是沐小姐那样的身份和性子,去到本宅,无异于肉包子进了狗窝,一去不返都是有可能的。
当初就是因为受不了本宅里的一些下人的风气他才主动要求驻守私宅的,而且他隐约的能感觉到少爷对沐小姐态度的转变,心中担心更甚。
“嗯,明天送来。”
一想到他特地给沐小染安排的“新家”,容珏的唇角就勾起一丝阴冷。
四等下人的待遇,沐小染,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天没亮,沐小染就被一阵狂暴的敲门声吵醒,忍着依旧有些酸痛的肌肉,她打开了门。
“都几点了还睡?赶紧起来干活!今天你负责大厅和一楼走廊的清洁,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有,不然中午不许吃饭!”
一开门,张妈那毫不客气的尖酸嘴脸以及一阵高喝就令沐小染耳膜一震。
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时间此时还没有到四点半,饶是沐小染再是个早睡早起的人,此时也是有些睡眠不足。
“本宅下人的开工时间不是早上六点吗?”
沐小染弱弱的问了一句,哪知却得到了张妈鄙视的一个白眼。
“那是正常下人的作息,你一个最低等的下人,自然要比别人早起,少废话,赶紧干活!”
而后,没等沐小染有所反应,张妈便打着哈欠,缓缓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沐小染看着张妈房门砰地一声关闭,静默了半晌,终是长叹一声,回屋换好了衣服简单洗漱之后,便开始开工了。
容氏的一楼大厅几乎可以用偌大来形容,沐小染提着清洁工具来到大厅之中,看着除了餐桌周围那一块方圆有地毯之外的大理石地面,眼睛一阵冒花。
这么大个地方,再加上整个走廊都让她自己一个人来清洁,这明显是不实际的。
这是刁难,但明知道是刁难,她却不得不去完成。
看着大厅落地窗外依然昏暗的天空,沐小染强打精神,先是拿着吸尘器认真的将地毯清理干净,而后便开始认真的清洁着周围的大理石地面。
因为每天的保洁都很到位,所以大厅根本没有什么脏迹,但是沐小染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或是偷懒,毕竟她现在在这里的处境很糟糕。
稍有差错,便有可能被人放大到极点,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她都要小心为上。
待沐小染拖着疲乏的身体整理完了大厅与一楼走廊之后,才发现一个个容宅的下人睡眼朦胧的开始起床各自上岗。
在他们看见提着清洁工具与他们迎面走来的沐小染时,皆是神色微讶,而后便是满心了然的视若无睹。
虽然有的心善的下人感觉到了沐小染所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得罪了容少。
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饭碗,没有一个人敢对沐小染有任何友好的举动,生怕殃及池鱼。
再加上一些下人在林芊芊的“无意”透露中知道了沐小染与容珏的关系,对待沐小染的初始印象就非常不好,没有主动欺负她已经算是良善之辈了。
感觉到了周围下人们隐隐的幸灾乐祸的眼神,沐小染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却也很快的自我调节。
以后自己要面对的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尽早习惯才是正理。
快步的去到了工具房将清洁工具摆放原位,沐小染洗干净了手,便匆匆赶着去到了下人用餐的地方,哪知……
“哎呀,你来晚了,这里的饭没有准备够,这可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她自认倒霉呗!谁让她迟到了,别管她,咱们赶紧吃饭,吃完了还得干活呢!”
看着那一唱一和的两个女佣,沐小染的目光又流转到了已经空空如也的饭桶之内,一股莫名的无力感顿时袭来,令她无声的叹息一声。
辛苦了一个早上,却是连一顿早饭也没吃上,这让沐小染的心多多少少有一点点怒气,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