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陆以安沉重的点头。
“好,我尊重小染的意见。”
“陆以安?”
安晓薇错愕的看着陆以安,似乎没想到他就这么答应了。
反倒是一直情绪激昂的霍昭沉默了良久,最后,看着沐小染那毫不动摇的神色之时,终是合上眼眸,表示了默认。
安晓薇自己一个人反对也无济于事了,只能狠狠地握了握拳头,气恼的甩头离去。
“真是搞不懂你们!算了,不管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唉!”
安晓薇离开了,沐小染此时也感觉到了异常的困倦。
貌似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老龄化一样,稍微清醒一会就会累的不行。
或许她挺不到手术就要离开了?
此时她悲观的想着自己的死期,心里,却是异常的冷静着。
果然人生大起大落之后,生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如此的淡薄了。
哀莫大于心死,她此时才深有体会。
“小染,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会尽全力去帮你安排,你现在只管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陆以安轻柔的话带着一种催眠的效果缓缓飘到了沐小染的耳中,令她的心微微安稳。
她一直都相信他们。
霍昭看着沐小染沉沉谁去的样子,脸上褪去了几分忧虑,换上了一副冷静。
抬眼看着兀自沉默着思索着什么的陆以安,霍昭眼眸微闪。
“我或许,有一个方法。”
低沉的嗓音,全然不复平时的朝气蓬勃,反而添了几分阴沉的感觉。
这些日子,顾盼感觉心里非常的不好受。
一方面是排山倒海之势压倒而来的工作,另一方面,便是容少前所未有的颓废。
这样的颓然,他在跟随容少这么长时间,只有当初林芊芊离开的时候见到过。
可是这一次明显比那一次更加严重,因为他甚至可以发现,容少整个人除了颓然不已,甚至还隐隐危急到了身体。
办公室内,这些日子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就酒气,容少本就不是爱喝酒的人,但是这段时间他却总是闷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喝酒。
公事荒废堆积且不说,就是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因为酒精摄入过量而开始出现了问题。
今早开会的时候,容少的了脸色就非常不好看,然后一经私底下打探才发现,原来容少这几天已经被医生开了胃炎的药。
可是容少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依旧是窝在办公室折磨自己,这让顾盼又担心又有些无奈,当下身边也没有可以帮忙的人,未免让他觉得有些悲凉。
曾经霍昭,陆以安还有他和兄长是容少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助手,可是如今,因为这一切的种种,他们之间已然有些分崩离析,让他心中难受。
可是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出个是与非?
感情的事,永远都是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的,就好像他永远都体会不了为什么容少会颓然至此。
办公室的休息室内,昏暗的灯光,地上杂乱的几个酒瓶,满室此时都是弥散着一种酒精的麻醉感。
容珏拿着酒杯缓缓饮下不知道第几杯酒了,他此时面色有些微微泛红,但双眸却是依旧清明的令他抓狂。
从来没有什么时刻会这么怨恨自己喝不醉的体质!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是这酒他却越喝越心痛。
他知道自己此时这样根本无济于事,没有人会来关心,也没有人会不顾自己言不由衷的冷漠拒绝来细心地照顾自己。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了……
胃部隐隐再一次开始火燎一般的疼痛着,但是这样的痛处此时在他感觉来,居然变态的有几分好受。
或许只有这样的痛意,才会让他感觉更加清醒,回首过去的一切事情,看的似乎也越发的明白清楚。
这些天,他也试着想要去看沐小染,可是他不敢。
好吧,他堂堂帝都容少,怂了。
他可以忍受自己想象中沐小染的怨恨眼光,可是要让他真实的去面对,他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住。
他后悔了,可是又有什么用?
如果再一次将那样的选择放在他的面前,他就能真的摒弃掉自己的责任,就那么不管芊芊的死活选择沐小染吗?
他不知道。
感情与责任摆在同一个天平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选择什么。
容珏长叹一声,胃部的剧痛让他的脸色开始变白,额头上的细汗不断地沁出,可是他却依旧咬紧牙关硬挺着。
再疼一点,再疼一点,这样他或许能感觉亏欠那个可怜的女人少一点。
与此同时,医院的病房里,林芊芊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容珏的电话,可惜得到的终究是没人接听。
“啊!”
气恼的尖叫一声,林芊芊将手机扔在一边,用拳头愤怒的捶着床边,脸上满是气愤。
自从珏救自己回来之后,她就只见过他那么一面,而后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再也联系不上了。
她本以为珏这次选择了自己,也就会对那个小贱人死心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
珏这是后悔了吗?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天容珏的迟迟做不出选择的纠结,心底又是一阵怒气。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女人,为什么他要迟疑这么久?这个选择有真么难吗!”
林芊芊终是忍不住生气的泄愤出声,脸上的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那天她就是为了让沐小染彻底死心,所以才特意装成病发的样子,也多亏了当天自己也确实因为受了惊吓而有些病情不稳,否则这要是穿帮,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如今看着情况,她却是心中不愉得越发严重。
那个小贱人,但愿那个男人在他们离开之后就直接摔死她!
但是此时此刻怨怼满天的林芊芊怕是忘了,自己的命还等着沐小染来救呢。
就这样,经历过那场绑架的三个人,就在各自不同的情绪中,漫长而又痛苦的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