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明早已昏了过去,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刚出场那股狠劲荡然无存,而那三个跟班,其中一个被刀疤明撞了个正,也昏了过去,被刀疤明压在身下。另外两个也撞得不轻,跌趴在地上呻吟哀叫,其中一个被玻璃碎片扎破了大腿血管,鲜血直冒出来流了一地,十分恐怖。
仅在几个眨眼的时间内,云离就将这伙人给全放倒了,要是反应迟钝些,还不一定能看到他刚才那杂耍般的动作,离他最近的沈红,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看一眼,直到云离再次迈开步伐,她才打了个激灵,立马紧跟上去,并偷瞄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不仅旅店内,外面也聚集了些围观的群众,目睹云离的惊人表现后,全都哑口无声,看向他的目光,既有崇敬,也有丝丝的畏惧。
“你们打了人别想跑,我已经报警了,还有店里的损失,统统都…都…”两人刚走出旅店狼藉的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云离回头一看,把她惊得舌头打结。原来是刚进门时那个浓妆艳抹的服务员,看来不仅是报警,喊刀疤明一伙人来的,也应该是她了。
玻璃门旁那个“鸿运旅馆”的灯光招牌,并没有受到打斗的波及,几个红亮的大字依旧醒目,云离一脚把招牌绊倒,踩在脚下,白光一闪而过,整座旅馆灯光齐黯,大厅天花板上的豪华水晶吊灯,更是火花飞溅,接连发出了几声爆响。
“鹿镇…小鹿山…云离…”没了灯光照明,场中一片混乱,在嘈杂声中,却又能清楚听到这七个字音。
尽管员工们竭力安抚,但店里的食客,以及楼上居住的旅客,都纷纷往外面挤去。惊魂稍定,大家才想起那位让人又敬又畏的“始作俑者”,虽然已经看不到人影,但那七个字音依旧漂浮在脑海里,久难散去,大伙三五成群的围着谈论,不敢相信自己刚才亲眼看到的事情。
夜黑无月,乌云密布,雷鸣声不断,链状闪电偶尔划过夜空,让夜行之人,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出了旅店后,云离就这样紧抱着陆慈,一步一步往回路走去。陆慈平常几乎不怎么喝酒,这回被灌了这么多,整个人都有点不清醒,埋头伏在云离的怀里,没有丝毫声响,不知是不是睡过去了。
路途遥远,沈红开着车子跟在后面,也没上去打扰,直到现在,她仍然是惊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她那女装摩托车,不知道是太过陈旧,还是被云离折腾了一晚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一次突然熄火后,就再也发动不了,她只好推着车子折返回去,找个修理店弄一下。
刚才最后那一下,效果大大出乎了云离的预料,当时他脚上积聚的电磁力还未完全散去,看到那个招牌,本想要一脚踩烂它来发泄一下苦闷,谁知造成了电流短路,把整座旅馆的电力设施都毁去了。掌握光鸟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全力施展出来,从结果来看,自己还是低估了电磁力的能耐。
他对陆慈的感情很复杂,初次遇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虽然可怜,但又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敬佩。接触下来,渐渐了解到她的性格,以及她过往那些事情,两人是那么的相似,又那么的投缘。直到那次矛盾突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了解她,面对情感,自己还是个懵懂少年,坚韧的外表下,内心充满了迷惑和无助。
除了方姨和百合,云离从未对一个异性女子这么关心,或许由于电磁力的存在,他从小就形成了自我保护的性格。这不是说他性情孤僻,而是在与人相处的时候,总要有所保留,不能去敞开心扉,就像是蒙纱的女子,让你看不透真实的面目,神秘而又引人思疑。
要说两人之间有没有男女情愫,云离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没有经历过恋爱的他,找不准陆慈在他心里的定位,或许自己只是把她当做最要好、能敞开心扉交谈的朋友,也或许只是动了恻隐之心,才会特别关心她。
而此刻,他只想将她抱紧,不去理会过往的纠葛,静静地在黑夜中行走。不知不觉,他胸前的衣衫已经湿了大片,夜空中还是雷声闪电交加,狂风偶发,一副山雨欲来的情景。
回到小鹿山竹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大雨终究没有下成,夜空也逐渐回归平静,云离把二层里自己的房间让给了陆慈,而他只能搬到三层去。快回到鹿镇的时候,沈红也终于开着车子赶到,她本想让陆慈去她家住的,但云离的竹楼还有很多空置房间,就不用麻烦她了。
路上,陆慈吐了好几次,酒气也消散了很多,不过两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竹楼的时候,她已经睡过去了,云离将她安置后好,自己也回到了三层,看了看多日未见的大红袍茶树,然后盘坐起来,进行光鸟的修炼。
老铁树早已经顺利运回来了,看来林常青的工作效率相当高。送回来后,云离就打过电话给徐林,让他把老铁树栽种在竹楼西侧一角,如今它正静静的立在那里,云离一运转电磁力,就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借助它特有的气息,纳为己用来修炼光鸟。
第二天一早,云离就到田地里去视察了一遍,有徐林三人打理,并没有任何问题,而水车那边,引水的竹管都已经架设好,平行并排的两道竹管,从水车的顶部的集水道,一直连通到西北边中间处那蓄水坑。
管道是用粗大的毛竹,破开两边而拼凑起来的,底部也是用竹架子固定,看上去就像是两条迷你立交桥,这工程都是由徐林、许伯和李伯三人共同完成的,做得相当细致,让云离十分满意。
之前下过几场大雨,不论是山谷里的葫芦蓄水坑,还是南边这深水池,都收集到了大量的水源,待西北面的土地扩耕后,这边就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
土豆和玉米的生长情况十分好,那次冰雹灾害过后,云离果断采取了补救措施,虽然支出了一大趣÷阁费用,但看到田地里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就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至于那八亩圣女果,大部分植株上已经长出了新花茎,上面挂着大小不一果实,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收成了。只是经历过那场灾害后,不少植株都有损伤,甚至枯死了,使得这片田地看上去有些疏松,产量也肯定达不到预期。
旁边的五亩试验田,稀稀疏疏长着些瓜菜,没有往常繁茂的景象,云离打算将这里改造一下,只是方案还在构思,所以就先放着。至于集芳园里面,新培植下的那批草莓,长势依旧喜人,不少植株上还结着火红的果实,鲜红欲滴,让人食指大动。从徐林那里取回了小本子,看了一下他这段时间记录下的农作物生长情况,细作一番比对,状况大致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竹楼院子里也没什么变化,最明显就是多了老铁树这个新成员,而西北侧那几颗果树上,都挂满了各种果实,有些已经可以摘来吃了。云离随手拧了个大青芒,剥皮美美的吃了一顿,算是把早餐给解决了。
回到竹楼里,陆慈还在躺在竹床上,侧着身子,不知道醒了没有,云离没去打扰她,独自回到了三层的小厅,他现在要为另一件事情而伤脑筋。
离开小鹿山的这段时间,陈老哥都会隔三差五的给云离来电话,汇报大红袍茶树的情况,虽然他照足云离的方法,来添加营养液和调节室内的温度、空气环境。但最近这两个星期,茶树的叶子开始大片枯黄掉落,如今枝桠上的叶子,已不足原来的一半,看上去稀稀疏疏的,十分凄凉,而且没一片叶子是完整的绿色。
当初听到陈老哥的描述,云离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情况是在他预料之类,经过了几轮的电解疗程,茶树的负荷能力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快速脱叶是一个减负的方式,也是它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这也可以从侧面说明,电解的疗程已经起到了作用,茶树要调整自身,来迎合电磁力的洗礼。
但用电磁力仔细查探一番,才发现茶树体内的状况有了变化,它特有岩矿物质的含量比之前明显少了些,而分析了一下营养液里剩余的成分,也能发现出这个情况。
这跟培育的第一批草莓植株有些类似,草莓植株只顾生长,不想结果实,就偏向去摄取大量元素,达到了目的,而茶树为了存活,做出了自我的选择,想抛弃掉一些特性,为躯体减负,以此来增加存活的几率。
这棵老成精的千年茶树,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要救活它并不算太难,但这次的任务是,不仅要让它存活,还要把它全部的特性,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出现这个状况,就说明茶树开始向外排出岩矿物质,自己得想一下办法来阻止这个情况继续恶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