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还真不在乎凌家的几个聘礼钱,只要凌家同意解除婚约,不要说全额退还他们家的聘礼;就是让自己再贴些给他,也是心甘情愿!
楚云菲自然是知道爹娘的决定的,她心里起先也挣扎犹豫了一下,因为,她是喜欢凌慕白的。但一想到他此刻的家境,一家子挤在一座小茅草房里不算,日后想要翻身,重塑往日辉煌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
试问:自己能够跟着他过那种农妇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吗?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啦!
对于楚云菲来说,不能穿最漂亮的衣衫,不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不能吸引众多艳羡,钦慕的眼光,不能享受各种有钱才能得到的乐趣,活着便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期期艾艾地问自己的娘:“您觉得凌家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么?”
意思是,如果有的话,我不介意等上两年。
她娘许氏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闲闲地一笑:“凌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楚云菲赶紧惊喜地接道:“真的吗?娘,是真的吗?”
许氏瞟了她一眼:“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个什么劲儿?我是说,凌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除非咸鱼干能划水!”
楚云菲一听这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在座椅上。咸鱼干就是用盐腌了之后,再晒干的鱼。试想一下,鱼干还能划水么?这么说,凌家是没指望的了!
可是她不甘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氏:“娘,可是。我喜欢慕白哥哥。凭咱们家的财势,帮凌慕白一把不行么?当然啦,别的人可以不管,我的意思是,只帮凌慕白一个。他受了咱家的恩惠,只怕从此对咱们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你错了。凌慕白绝不会是个对你言听计从的人。当初与凌家联姻,最主要的是,两家门当户对,可以互相提携。锦上添花。而此时凌家败落,那他就配不上你和楚家。你明白吗?我们会有更好的选择!何必要给他恩惠呢?再说了,他以后能不能出息,还是个未知数呢!到时候一事无成,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许氏满面严肃地对自己的女儿说。
停了一停,接着说道:“你年轻不懂事。做为生你养你的亲娘,我可不能依着你的性子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你若是真和凌慕白在一起了,也不过是三天的热度。再说了,你会喜欢一个仰你鼻息,处处依靠你的男人?”
楚云菲听她娘分析得这样透彻,托着腮长叹了一声:“这么说来,这婚约是非解除不可了?”
“不错!”许氏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楚家家族的意思,也是我和你爹两个人的意思。我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无财无势的人?”
楚云菲不愧是她爹和她娘的女儿,权衡利弊之后,很快便和她的爹娘结成了统一战线----坚决解除婚约。
凌青云受的打击够多了,所以楚家要求解除婚约,他倒看得淡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进心里去。他抱着酒坛子念叼着:“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呃。一醉解千愁啊!”
韩氏再气不忿,也想通了,自家如今和楚家,那是门不当,户不对;人家自然看不起姓凌的啦!可看自己的儿子凌慕白,不但没有被这种羞辱打倒,反而激起了无穷的斗志。他摩拳擦掌地想着,父亲已经成了这种样子,母亲是个妇道人家,自己是老大,真要当这个家的顶梁柱才行呢!
与楚家解除了婚约,拿回了当初的聘礼,这么说来,家里也不算是一贫如洗啦!
当初凌家下聘礼,本是豪富之家,又要面子,自然出手大方至极。()而且也晓得,自家出的聘金越重,楚云菲的身价便越高;楚家便越高兴。楚家一高兴了,陪嫁的妆奁自然就越丰盛,怎么也不会是个赔本的买卖!
因此,到了行聘吉日,那彩礼一抬儿又一抬儿,平常的且不去说它,光是金玉全套首饰、头面,就装了好几个雕花漆匣。就是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每个描金匣子内可装二十只,整整装了十八个匣子。
古玩珍宝类拣的是祖母绿佛一尊,值得黄金千两。
光是退回这些来,就够凌家过几年好日子啦!
楚家收下聘礼,自然也有回定,一样是祖传的白璧玉佩,镂成锁形,一面刻着荣华富贵四个字,另一面则是长命百岁四个字。
还有一样是一对雌雄双股七星宝剑。光是那剑匣已经耀人眼目,每边镶着七颗拇指大的猫儿眼;剑柄用黄琥珀制成,两面均镶着红、绿、蓝各色宝石;抽出剑柄,寒光如水,凛凛生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楚家既还了凌家的聘礼,凌家也没有留着人家回定的道理。虽说是楚家先提出的解除婚约,凌青云不肯让楚家人笑话,硬是把这两样都退了回去。同时庆幸自己变卖家产的时候,好歹这两样没有卖掉。
凌青云虽然失去了楚家这个儿女亲家,却到手了一宗出乎意料的钱财,总算是振奋了两分精神,想着,能用这些钱做些什么生意,以图日后才好?
留下的二姨太和三姨太,见着这些好东西,也象打了强心针似的,脸上微微露出些笑容来,总算日子不至于太难过下去。
想一想,还得感谢这楚家退亲呢!若不是如此,一日三餐还要算计着洗米下锅,做人真是没多少意思!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在暗地里缠着凌青云讨要:“因为上次的事情,老爷把我的首饰头面都拿去当了。现如今家里有了这些个,好歹送我两样压箱底吧!”
凌青云闻之鼻酸,他的女人,居然连件象样的首饰都没有,真是叫他情何以堪啊!于是开了雕花漆匣,拣了几样出来,分配给三个妻妾。
送到韩氏手上,韩氏倒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却也没有拒绝。她晓得,这些儿子解除婚约退回来的东西,日后便充了公,是再也不会属于凌慕白的了!
而凌慕白也在考虑,家里目前还维持得下去,可是,这些钱并不能用上一辈子。何况时日久了,自己和两个兄弟要娶妻生子,一个妹子要出嫁;家里爹、娘亲和姨娘总有老的时候,哪样不要钱用?因此,还得想个钱生钱的法子才好,不然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的。
再说凌青云,手里松动有了银钱,便不愿枯坐在家里,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寻个生意做做。
要寻个合心合意,又能赚钱的营生,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凌青云这种见惯了世面的人,小生意他看不上眼,大生意么,本钱不够。所以一时也定不下来。
他走得顺了脚,更是在家里呆不住。而到了外头,又没有啥正经事情好做,于是不免往茶楼酒肆里头跑。
这种地方人最多,三教九流都有;也最是热闹。一来二去的,就有几个人和凌青云套上了近乎。
先是闲聊,他们都很健谈,风趣,看得出见识也广;苦闷中的凌青云不知不觉就接纳了他们。
接下来便无话不谈,然后相互做点小东,再后来,他们坐在一起打打小牌,最后越赌越大。
一开始都是凌青云赢,所以他的兴致越来越高。早的时候,凌老爷子管得很严,凌青云没有机会放纵自己;而这么些年管理凌家的产业,他是放了心血和精神在里头的。平日的娱乐,最多也就是逛逛青楼,还大多是为了应酬,为了陪朋友。
等到凌家垮下来,多少年的朋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陌路,让他真的寒了心。他忽然就没了归属感,整个人象无根的浮萍。现在有人愿意陪着他谈天说地,打牌取乐,他就如冻僵的人,找到了久违的温暖,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打牌多好啊,不但能够消磨时间,忘掉烦恼,还能赚些小钱。凌青云乐此不疲。
接下来的事情,想必很多人都能猜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凌青云渐渐由经常赢,变成输多赢少,再终至逢赌必输。
这个时候的赌注,已经不是刚开始的小打小闹,而是越来越大。凌青云逢赌必输,兜里的钱便流水似的变成他人之物。
越是输,凌青云越是想捞回来。如果是以前家大业大的时候,这些钱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在,那是他翻身的资本。
他每次都对自己说:这一把赢了,我就再也不赌了。
可是他总是输,有时候好不容易赢一把,他又会告诉自己:也许我时来运转了,接下去就能把输掉的都赢回来的!
就这样,象陷进沼泽地的人一样,再也无法抽身。
直到把家里的钱财输了个净打光。凌青云这才呆在家里安生了。不安生也不行,因为连那些金玉首饰,包括送给三个妻妾的那几样,也被他以各种借口弄了来换成钱,送上了赌桌,再次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当韩氏知道真相时,彻底绝望了。她没想到凌青云能变成这样。他不是一直说要投资生意吗?家里还指望这些钱做资本,以后即使不能过上从前一样的日子,起码可以生活得好一些吧?这下子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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