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听到杨绍文的回答,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却还是很高兴。她本来以为要费尽心机地劝解一番,杨绍文还会不情不愿呢!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得了解决。
既是这样,吴氏便兴高彩烈去向杨国平回覆。
杨国平也没想这么多,他觉得:儿子可能把秀菱和秀萍做了一番比较,觉得秀萍也不是太差,因此很快便接受了。
杨绍文愿意了,杨国平自然要着手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至于顾家那边,他认为问题不会很大。此前要求将秀菱许配过儿子杨绍文,顾守仁表现得很乐意的样子。却因为秀菱的命格,而使这件好事不能成功。那么,现在求的是秀萍,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吧?
为了儿子的今后,也为杨顾两家的合作更加牢不可破,杨国平再次找到顾家说项。
顾守仁听了杨国平的话,虽然有些惊讶,很快权衡了一下之后,觉得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因为无论是杨家的家世,还是杨国平的为人,以及杨绍文这个小伙子的各个方面,都说得上是结亲的好人选。
所以顾守仁笑着对杨国平说:“杨老板居然有这番心思,当真令我喜出望外呢!自从上次秀菱的事情,我还叹息着,可惜咱们做不成儿女亲家了。真没想到,还有今天这一出。说起来也是哈,绍文和秀萍年龄相仿,让他们两个配对也是蛮不错的!”
杨国平听见顾守仁这话,自然晓得他是乐意的意思,于是呵呵一笑:“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是谁命中注定,就该是谁的,兜兜转转啊,还是会走到一处!”
顾守仁想了想,又沉吟道:“秀萍这丫头,是个固执丫头。我倒有几分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杨家之前求的是秀菱,秀菱不济了,这才轮到她,因而闹什么情绪?”
杨国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顾兄弟合着弟妹一块儿开导她才好。这世道,毕竟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再说了,绍文那孩子。亦是秀萍见过、接触过的,到底如何,她心里也该有数。不是我夸自家儿子,他是一年大似一年,也一年比一年懂事。将来无论是继续读书,还是经商,绝不是个一事无成的人!”
顾守仁连连点头:“杨老板说得很是,绍文这孩子,我也看他蛮好。无论是哪个女儿嫁了他,我都是放心的!要不这么着。待我回家和屋里人商量过了,再来回话成不?”
杨国平是知道顾家的习惯的。哪能说不成啊?又不是逼婚,所以含笑道:“静候佳音!‘
待顾守仁回到家中,一字不漏地把杨国平的求亲告诉了李氏,李氏扑哧一笑:“没想到杨家兜兜转转,还是要求顾家的女儿。”
顾守仁也跟着笑:“杨老板也说,怕是月老把红线早拴在了绍文和秀萍的脚上,我等凡人不懂。所以才会有秀菱那一节。哎,结果不是没成吗?就在这儿等着秀萍哩!”
李氏笑得格格儿的:“还有这样的说法?”
“要不怎么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呢?秀萍和绍文虽没有相隔千里,也算是有些小波折不是?”顾守仁吸了口旱烟说。
李氏止住笑。倒有些迟疑:“秀萍这丫头可有她自个儿的主见,她要不乐意,你怎么说?毕竟杨家先看中的是秀菱,没说成,这才选中了她。若是她以为拿她顶窝,心里指不定不高兴的!”
“那你好好和她说说呀!凭杨家的家世,杨绍文的人材,不说打着灯笼难寻,也算是顶不错的啦!何况绍文这孩子,咱们家上上下下都见过,倒也没什么大毛病。能嫁过去,秀萍有啥好挑剔的?我看着是比那些媒人说的强多了!”顾守仁一口气说道。
李氏点点头:“你这话也是哈,我便找个机会,对秀萍好好说说。要是这个再不肯,我也不晓得她要挑个啥样的啦!”
顾守仁听李氏这话,似乎也是对杨绍文挺满意的。于是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要李氏想办法做通秀萍的思想工作。
李氏比较知晓秀萍的心性,于是事先在肚内拟好了要说的话,这才找着秀萍,和颜悦色地对她说:“秀萍啊,媒人来咱家说媒的不少,你都相不中。娘倒想问问你,什么样子的男子,才能中你的意呢?你告诉了娘,以后媒人再上门来,娘就按着这个条件帮你寻可好?”
说得秀萍不好意思地把腰一扭:“娘好端端又来说这个话,就看不得我多留在家里呆几年?我也会干活,能赚钱哩!”
李氏笑起来,拿食指一戳秀萍的额头:“说啥呢?娘几时多嫌了你在家中?不过想你嫁个如意郎君,日后能过得开开心心罢了。哪个女子能在娘家过一辈子不成?”
秀萍怎会不了解李氏一片爱女之心,低着头,只顾摆弄衫子。心里合计道:叫我怎样说呢?难不成告诉娘,我喜欢的,就是凌慕白那样子的?她准定得以为我疯了。
李氏又催了两声,秀萍这才期期艾艾地道:“嗯,我要他知书达理,温文俊秀,能体贴人,有上进心,不是那庸庸碌碌之辈,更不会拈花惹草。”
她嘴里说着,眼前浮现的是凌慕白的形象,句句都是比着他来的。
李氏听一句重复一声:“知书达理?嗯,是知书达理;温文俊秀?算得上温文俊秀吧~”
其实她也知道,杨绍文早两年可是有些调皮刁钻,不过年纪大了几岁,似乎好得多了。
“能体贴人,有上进心;这个嘛,也说得过去;不庸庸碌碌,不拈花惹草,想必日后都是能做到的!”李氏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
秀萍嗔怪地问:“娘,您一个人嘀咕什么呐?您到底是在听我说话啊,还是在想啥?”
李氏满面笑容地抬起头看着秀萍:“哎,你还别说,真有个人,基本上符合你说的这些个条件。”
秀萍脸一红,生怕心思被李氏看透;同时也在暗忖:真有这个人么?还是说的凌慕白呢?
李氏故意卖个关子,停了一停才开口说:“好吧,我实话对你说。这个符合条件的人,便是---杨绍文。你瞧啊,他读书不错,连先生也夸奖他;家教也很好,自然是达理的啦!这两年大起来,越发文气了,他本来长得相貌不错,用得上俊秀两个字;还有啊,他不是个轻薄人,拈花惹草是不会的啦;至于庸庸碌碌嘛,连杨老板也说了,日后无论是继续读书,还是经商,他家绍文啊,不会是个庸常之辈呢!说得也是哈,杨家那么大的家业,绍文就是能守成,也是很好的嘛!”
秀萍大失所望,原来李氏说的是杨绍文,而不是凌慕白。她有些怏怏不乐地说:“就算这杨绍文不错,与我又有啥关联呢?”
“哎,怎么会没有关联呢?杨老板看中了你,想要你做他家的儿媳妇哩!这不,他亲口向你爹求的亲。你爹虽然没意见,却还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思。你且说说看,呃,你到底觉得这绍文怎么样?”李氏一边察看秀萍的神色,一边说。
秀萍把眉头皱了一皱:“可是我是知道的,杨伯伯最早的时候,是中意秀菱啊!我想,杨绍文肯定也是一般的心思吧?娘你忘了,他每次来咱们家,和秀菱谈得多么投机,多么高兴!”
往椅背上一靠,秀萍有些无精打采地道:“后来秀菱的身世被杨伯伯他们晓得了,这亲事便泡了汤。如今又说看中了我,难道我只是个秀菱的替身?老实说,我觉得没甚意思。”
秀萍看了李氏一眼,又撅着嘴说:“我明晓得杨伯伯更喜欢秀菱,也明知道杨绍文喜欢的亦是秀菱,我何苦去做这个顶缸的人?”
李氏听得秀萍这样说,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灵敏,口才也很好。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秀萍你错了。杨绍文来咱们家,和秀菱也不过是谈些书本上的事,从没有涉及过私情方面。这个我是很可以担保的。你杨伯伯既然上咱们家来求亲,我想肯定也是知会过绍文的吧?如果绍文不愿意,你杨伯伯会拗着他的心意一意孤行吗?我觉得不会。由此可见,必是那杨绍文也首肯了的。”
清了清嗓子,李氏继续道:“杨绍文愿意了,说明他对你还是印象不错的。否则名门淑女多的是,凭杨家也未必求不来。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还有啊,你想想杨家的条件,他们只得杨绍文一个儿子,将来家产还不全是他的吗?你若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没人与你争,没人与你抢,多好啊!不比那些家里兄弟姐妹多的强吗?”
李氏自己是吃过上有婆婆压着,左有大嫂挤兑、右有小姑为难的亏的,所以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嫁到婆家,不要再受自己这样夹心饼干一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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