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答应了,把看哥搭了进来。我没有办法拒绝啊,他的豪爽,他的热情,他的道义,他的霸道,都让我无法拒绝。再说了,有看哥这个老油条参加进来,成功的机会就会大了许多。
看着看哥那张丑陋的大脸,我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下次火拼,就要冲在看哥面前,替他再挨一刀!妈的,好报答他这一份知遇之恩。
“阿文,既然你跟了我,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跟你说了。”看哥认真看着我。
我也是认真点头,说道:“看哥你放心,只要你不是跟我借钱,就是要我马上把东子这狗日的揍趴下了唱征服,我也绝对不皱下眉头!”
我没什么特长,除了有一身虎胆外,就剩这一口损嘴了。
看哥哈哈大笑,直说我嘴欠,然后才道:“你刚来帮里没几天,估计就不知道,唉,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咱狼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团结。”
我默然,默认了看哥的话。我这人智商没怎么高,但情商方面还是自认可以的,从我第一次融入集体的时候,我就感觉帮内的不团结了,即便他隐藏地很深。我这十几年的书不是白读的,这两年的半社会经验也不是白混的,这么多部的电影也不是白看的,对利益这种东西自问理解得还算深刻。
利益,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最尖锐最敏感的话题。很多时候,本来是美好的东西,但被利益这娘们一掺合,就变得混浊不清,针锋相对了。
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我的理解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纷。
帮内的某些不团结,就是由于利益分配不均匀,而产生了纠纷和分裂。
其实在上次团灭战斧帮,就是对方有了内奸,出卖了信息给我们,我们才会这么势如破竹地瓦解战斧帮。
看哥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看似鲁莽,其则已经看到了内在的隐患。这也是他和东子之间的区别,东子是只有拳头没有脑子,而他是既有拳头又有脑子。而我,勉强也算得上是后者。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也感觉到了,那也好,你是聪明人,我就不用解释那么多了。”看哥沉声道:“我们帮是主要做收保护费的,顺便还卖些药,有一会买药的人多,我们就小发了一笔,有好十几万,我抽去三成,其他的都分给兄弟了。本来一贯的规矩都这样,可有人不愿意了,说是我这个做老大的不够道义,自己吃了三成,兄弟们不够分。我当时没理,但我知道这人是谁,我没揍他,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也知道了。可是从那以后,每次赚了钱,居然都有人表示不满!”
看哥的眼神很冷,跟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不敢直视。
他继续冷声道:“以往几次那几个刺头虽然不满,偷偷讲坏话,但不敢做得太出洋相,可是这一次,咱灭了废斧庙,赚得太多,他们就他妈忍不住要跳出来了!哼,看来我是好说话太久了,他们忘了当初我梁看是怎么一把西瓜刀,单枪匹马,砍遍九街无人能敌的残暴了!”
一人一刀,砍遍九街无人能敌!这是如何的一番激壮毫怀?我脑海能很清晰地想象得到,一个壮得跟牛似的大汉,提着一把西瓜刀,面对十几个人,一刀一刀劈出一条血路,稳定九街第一高手宝座!
看哥短短数十字,让我热血澎湃了。
“看哥,那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了一句。
看哥看着我说:“我想听你意见。”
我思考了一下,大方道:“有二法,一是杀一猴儆群鸡,然后适当安抚。二是制造杀鸡儆猴,然后指桑骂槐。”
“我没念过书,听不懂你的墨水话,说明白些。”看哥踢了我一下。
我干笑,一时之间倒忘了这厮是文盲呢,想了想道:“是这样个意思……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逮到证据,把跳得最欢的那只猴子揪出来,公众揍一顿,要重,并且给予警告,如有再犯,直接逐出狼头。然后在帮众面前重新宣读一次帮规,雷霆立威。”
看哥想了一下,摇头让我说第二个。
“第二个办法,就是作戏,找一个替死鬼,比如说东子这厮,把他揪到帮众面前,狠狠地骂一顿,其实是指着东子的鼻子骂那些猴子,然后同样宣读帮规,如有再犯,无论是谁,都给予重罚,断指啊,三刀六洞啊,逐出狼头什么的。把他们的胆子彻底吓破。”
我望着沉思的看哥,很想把第三个想法告诉他,但我还是忍着没说。
“你说的两个方法都不错,我今晚想一下,看用哪个。”
看哥忽而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红牛,放在我手上,笑道:“这里有几千块,是这次灭了废斧庙赚的,我们大家都分了,这份是你的。”
我愕然,望着这一沓红通通的钞票,有些失神,尼玛这厚度,怎么看也有个七八千吧!
咕噜一声,我很不争气地吞了一下口水。
“这次,赚了这么多?”我不由得这么问,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多了,比温可馨给我的那五万还多!因为是我自己打拼回来的。
“拿好,今晚去吃顿好的,然后找个漂亮的娘们乐呵乐呵。”看哥大笑。
我很棒槌地挠挠头,鄙视了一下看哥,“看哥太银荡了,可别教坏了我,兄弟可是纯洁的人。”
其实我不太相信这次赚了这么多,就我一个小弟就分了这么多?那总共加起来岂不是有几十万?果然,后来东子告诉我,他一个堂主才分到了五千,我原本只能分两千,其他的都是看哥给我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哥要对我这么好,难道真的就因为我对他胃口,替他挨过一刀的原因?兴许是吧,我太久没出来混了,不了解这些老大的性格。又或者是看哥真的是性情中人,他觉得你这个人可以,信得过,就把心都交给你。
出来的时候,我遇到了青龙堂的堂主梁健,他是个胖子,真真的胖子,又矮又肥的那种。他的眼睛小小的,笑的时候喜欢眯成一条线,给人一种圆滑中带着阴险的感觉。对的,就是阴险,我不知道东子他们是不是有类似感觉,反正我是感觉出来了,但他藏得很深。如果不是我第一印象对他不好,总爱观察他的眼神变化,估计也发现不了他那份阴险。
梁健是和看哥同一个村出来的,是个搞后勤的货,火拼时以身体素质为优势冲在最后,分赃时又以身份条件为优势抢在最前面。说实话,我真的很反感这种人。
而且我还知道,那只跳得最欢的猴子,就是看哥的这个老乡。我不知道该说他是个性呢,还是小心眼,狼心狗肺?你他妈如果不是看哥一手把你提拔,你狗日的算个屁啊!人啊,还真是没有可比性的,或者说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是很大,有时候你觉得一件觉得做不出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人家没有一点压力,很自然地做出来了。
就像梁健的反骨行为我嗤之以鼻,或许我为看哥挨刀,在他眼里就是一种傻逼行为。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性,才让这个世界变得这么多姿多彩吧。
“阿文啊,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听说你那晚受伤了,这些好点了吧?”他过来很亲热地拍我的肩膀,呵呵笑道。
我笑着:“多谢健哥关心,好多了,能喝酒能砍架能草逼,你就是现在给我两娘们,我都能把她捅晕了,嘿嘿。”
他在演,我也在演,而且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棒槌,跟着他身后演。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阿文你现在是我们狼头的头号战将啊,可不能出了什么事,伤如果还没养好的,可以多养几天,等伤好了再回来。你是大功臣,我们做哥哥的可不能亏待了你呀。你那新堂口的事情,哥哥可以累一点,帮你打理几天。哈哈,大家都是兄弟嘛,没计较那么多的。”梁健的口蜜腹剑让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心中冷笑,但表面还是十分地棒槌,“呵呵,多谢哥哥关心,好多了,真好多了。”
梁健微微眯眼,似乎是不满意我的不识趣,小眼睛望着我好一会,见我确实是棒槌,才又拍拍我肩膀,领着两个小弟摇头走去。
马勒戈壁!什么玩意,我草,真拿我当东子了,我去你妈啦个C!
我四十五度角纯鄙视眼角夹了死胖子几下,轻呸了一声,潇洒奔去我的新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