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白布人
墓碑幻化而成的沙粒缓缓飞到半空中,耀眼的光芒四射之后,白夜行与风轻柔并肩站立于半空之上。
此时此刻,天是蓝的,地是黄的,这里除了蓝黄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当然,如果算上埋骨沙漠潜藏的累累白骨,那么还有一种颜色——白色,白色的恐怖。
双方的目光在如此的恐怖之中争锋,灰色的死气沉沉与夺目的肃杀凌厉。
突然,白夜行笑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又何必再生死相搏呢?"
他的双手激射出两道白布,从白夜行与柳芳菲的远处掠过,白夜行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提剑转身。
两片白布拐了一个大弯直奔二人而来,白夜行拉起风轻柔的手,双脚在虚空轻点,化为一道流光暴退。
但是白布不屈不挠,速度增加的同时在空中分开,一片白布绕到二人的后面,一片依然在前方追击,企图从两个方向包围逃跑的二人。
白夜行一个急停,右手提剑转了数圈,将紧追不舍的白布缠绕在长剑上面,另一只手散发着莹莹,直接将锋利如剑的白布拽在手中。
傲然挺立于黄沙之中的白布人身上出奇的一尘不染,如同他无论何时都死气沉沉的双眸。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双眸却闪过了一道几若不见的精光,包裹着白布的脸也勾起了极其细微的弧度,宛如平静已久的死海突然闯进了一头鲸鱼,如此触目。不知为何,明明白夜行控制住了他的攻击,他却笑得如此满意。
"还不错,但是接下来就未必了。"数十道白光从他的身上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瞬间惨白的布条充斥着整个天空,连白夜行与风轻柔的身影都斑驳了。
风轻柔双手交叠,一层层的元力壁垒自其掌心冒出,仿佛永无穷尽。但是那些白布却显得更加强势更加无坚不摧了,一路上势如破竹,所有挡在他们前面的元力壁垒都被绞杀得支离破碎。
见势不妙,白夜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右手松开了剑柄往上一翻拽住了剑身上蠢蠢欲动的白布,任由它边缘的锋芒将掌心切割得血肉模糊。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双手中的两段白布捆绑在一起,然后化为一道流光抢在风轻柔身前。
激射而来的数十道白布瞬间将白夜行裹成了一个粽子,与白布人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白布人有意为之。
白夜行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挣扎,只是他越挣扎就被捆绑得越紧,直到最后几乎不能再动弹分毫。
直到此时白布人才缓缓飞了上来,无视掉一脸警惕的风轻柔,只是站在两人对面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对你很重要,是吗?"白布人的声音是沉闷的,这倒是与他死气沉沉的灰色眼睛相得益彰。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伤她一根毫毛,你就要死。"白夜行急了,以生命作为威胁,可惜传出来的声音沉闷而模糊,没有一丝威力。
"哦,是吗?"白布人单手一张,风轻柔便毫无还手之力地飞向他。白布人捏住风轻柔白皙的脖子将提了起来,有恃无恐道:"那现在你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金一银两条天道自高空中垂落,然后融入白夜行体内,缠绕在他身上的条条白布尽皆绷断。
白布人放开了风轻柔,点点头道:"时空之道与毁灭之道,很好,终于不再藏拙了,还算有些胆识。"
白夜行错愕,他以为除了自己那一群伙伴,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时空道者,而白布人的话告诉他,这些他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你心中那些所谓的秘密,真的是秘密吗?我告诉你,不单单我知道,古家也知道,那个神秘的势力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夺取你的时空之道。"白布人察觉到白夜行的神色变化,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由自主地点醒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白夜行警惕之心降下了一半。
白布人身形一动,一巴掌将白夜行拍飞:"身为白家的人,身为第一神族的人,身为无上天道者,你就仅仅如此吗?太令我失望了。"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你不敢亮剑?你的?气呢?你的尊严呢?"见到白夜行站起来之后毫无举动,白布人显得更加怒不可遏了,再次将他扇飞。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活得如此压抑?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一丝年轻人的热血?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东躲西藏?白布人步步紧逼,每次白夜还未落地便又被扇飞了:"因为你害怕,你害怕古家,就像你现在害怕我一样。你不是一个勇士更不是一个战士,你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勇敢的懦夫,懦夫。你这样的人能做什么事?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什么都是像你这样的人逼出来的。"不知道被扇飞了多少次,白夜行终于暴发了,猛然扑向白布人,出手毫无章法,只是丧失理智的狂轰滥炸,对于这样的进攻白布人轻描淡写地全部挡了下来。
终于白夜行累瘫了,浑身无力地倒了下来,体会着发泄过后的空虚感。
"很好,记住你刚才的感觉。你的理想在这里是最为奢侈的。任何实现这个梦想的人都是绝对的强者,他们的肉体和心灵都伤痕累累,但是他们是战士,他们敢于直面最残酷的考验,敢于直面最淋漓的鲜血。以后,好自为之吧。"说罢,白布人转身离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